第298章 驻广办的新业务
王勤有些不敢置信地诘问道:“这……你们现在是连镖局也开起来了?有专门的镖队押镖?”
自从驻广办推出了广州胜利港两地间银钱通存通兑的停业,王勤就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在驻广办订货时直接将银子交给海汉人,然后拿着海汉人开出的银票去胜利港提货便能够了,如许就制止了上万两银子跨海运输能够会呈现的各种风险,并且这银票是记名可挂失的,就算是不谨慎丢失乃至是遭人掳掠,王勤也不消担忧蒙受实际的丧失。
感遭到屋内世人投射在本身身上的目光,王勤这下真是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熟客们都晓得驻广办的这位施总很少呈现在这里号召客户――他普通都是卖力贸易构和,极少会在银行这边露面,只要本地的“福瑞丰”,或者是潮州府的“澄海行”如许的大商家来办理银行停业,才气有资格获得他的亲身欢迎。
“晓得了。”王勤应了一声,将一叠面值一千两的“海汉银票”和两边的买卖文书谨慎翼翼地放进厚纸夹袋中,再装进了小小的花梨木公文箱里,合上箱盖。这类扁扁的方形文件箱是他在“海汉生长银行”开户所获得的赠品,箱子后背还刻有获赠者的名讳。
王勤提着公文箱出了院子,转头对管家叮咛道:“如果有人到访,就说我去海汉驻广办了。”管家赶紧点头应下。
王勤惊诧道:“这海汉银行的办事,鄙人天然是……感觉极好的。”
“把王老板的银子盘点好,尽快安排人送到王老板家里,不得有误!”施耐德对柜台前面的办事员叮咛了几句,这才对王勤作势道:“王老板,请吧!”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办事了,轻车熟路地去了正南面的“停业室”办理手续。“停业室”里的安插也很简练,一道玄色的大理石柜台横贯屋内,将整间屋子隔成了两部分,而柜台火线有两名海汉的事情职员正在为商户别离办理停业,此中一名商户面前的柜台上有一个翻开的木箱子,内里满满都是银锭,少说也有两三千两之多,看模样是来存钱的。除了柜台上正在办理手续的客户以外,屋里另有几小我在等着,看模样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们。
王勤乘坐的小轿从大东门出了广州城,顺着通衢往东走了不远,便到了驻广办内里。
“先容一下,这是我们陶东来陶总。”施耐德替两人相互先容道:“这位是惠州‘海丰号’的王勤王老板。”
两人入内以后,立即便有小厮过来带他们到中间的歇息席就坐,然后很快奉上了热茶和点心,并发给他们两块号牌。王勤拿起号牌打量一下,转头问道:“马掌柜,这上面标注的数字是何意?为何你是甲七,而我是乙四?”
施耐德笑道:“王老板不消严峻,我们可不是在鞠问你,只是收罗一下你的观点。如果你感觉挑不出甚么弊端,那也能够说说你但愿我们的银行还能有甚么办事,或者是停业上另有甚么不太明白的处所?”
“明天请王老板过来没有别的意义,就是想问问王老板在利用我们海汉银行的停业期间,有甚么设法和定见。”陶东来直接开门见山:“王老板不消避讳甚么,我们体味这些只是为了能够向‘海丰号’如许的客户供应更好的办事,如果感觉我们有甚么值得改进的处所,尽可说出来,大师一起参详参详。”
“老爷,到时候该解缆了。”
那名办事员摇点头道:“由谁押运,小的不太清楚。”
“本来如此。”王勤一点便透,点点头赞道:“海汉人做事的确讲究章法,细处可见一斑啊!”
院内分为了北、东、南三块地区,中间是小小的天井。南边是办理普通银钱存取停业的“停业室”,两万两以下的银钱存取都能够在此办理。东边是“初级停业室”,卖力措置超越两万两的银钱存取停业,不过王勤倒是一次都还没出来过。北边则是“特别事件措置室”,专门措置客户所碰到的各种费事,比如银钱的成色胶葛、银票挂失等等。为了制止第一次上门的客户摸不着脑筋,在天井里还专门立了一块唆使牌,扼要说了然三个地区的分歧服从。
“这个题目,我来给王老板解释吧。”
“请稍等。”那名办事员接过银票查验一番以后,写了一张票据,然后让王勤签书画押。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便轮到了王勤的号,王勤起家来到柜台前,将公文箱翻开,拿出银票递了畴昔:“鄙人要兑换八千两现银。”
王勤在广州待的时候长了,空中人脉也垂垂熟了,这位“永丰布行”的马掌柜他天然是认得的。传闻“永丰布行”是海汉人的头号布料供应商,海汉人从大陆所采购的布料当中,超越八成都是由“永丰布行”供货。并且海汉人对布料的需求量极大,王勤也不太明白他们买那么多的布料回胜利港干吗,莫非是做裁缝服再卖回广州不成?
“王老板,有没偶然候伶仃聊几句?”施耐德也笑着拱拱手道。
按海汉人的作派,都是将需求随身照顾的各种文件、票据放在这类形状的箱子里,以制止遭到污损。王勤便见过海汉驻广办的施总和何总外出时都提着近似形状的箱子,看起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度。不过海汉人的箱子仿佛并不是木头所制,而是银光闪闪有点像银子打造的,但分量却仿佛很轻的模样。
“王老板比来没来这边办事吧?这是海汉人立的新端方。”马掌柜向他解释道:“这是便利大师排号,等轮到你号牌的时候,自会有人来告诉你。如许大师能够坐着渐渐等,也不怕乱了前后次序。”
两人相互见礼,道了几句久仰以后,便各自入坐。王勤很敏感地重视到驻广办的两名主管都是分坐在这位陶总两边,而他之前也仿佛传闻过海汉人的首级姓陶,因而劈面前这位中年男人的身份就已经推测了七八分。
广州作为两广地区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堆积了两广乃至外省的大量贩子,此中一部分外埠贩子要将大量现银运回本地,就存在着必然的安然题目。而近年福广本地海盗猖獗,从海上大量运银的风险极大,陆运开端成为越来越多有此需求的商户共同的挑选。但以驻广办两次减员调剂以后才不过一个排的驻守兵力而言,顶多就做一下本地的武装押运买卖,多多极少还能够作为军费补助,不过要承接异地金银押运却有些鞭长莫及了。是以在“海汉生长银行”开设初期,驻广办并没有推出相干的办事。
两个月之前,王勤代表惠州“海丰号”商行与驻广办谈成了矿石换海汉商品的买卖,“海丰号”在短时候内敏捷成为了惠州府行情第一的商行,本地的达官权贵纷繁找上门来,托请“海丰号”代为采办市道上极其紧俏的海汉商品。遵循海汉人的要求,“海丰号”构造运力向胜利港运送了两批共四船以矿石、锡锭、铅锭为主的货色,并换回了大量的海汉玻璃器,在惠州空中上赚了个盆满钵满。据王勤本身的预算,“海丰号”在这两次买卖中所获的利润起码有近万两银子。
王勤签好票据以后,那名办事员便拉动坐位中间的一根垂索,很快便有人过来拿走了那张票据,半晌以后有人用平板小车推着几口箱子出来了。
王勤当然很清楚本身本日的享用是从何而来,是以他跑驻广办的频次比之前更勤了,就算没甚么事情,起码每隔三五天也会去登门拜访联络一下豪情。海汉报酬甚么要每月从惠州入口锡矿铅矿,王勤不晓得也没兴趣探听,但只要海汉人另有这方面的需求,“海丰号”就能源源不竭地从胜利港采购到更多的海汉商品,获得丰富的利润。
王勤当然会不晓得Rimowa这个牌子的铝镁合金公文箱是出自那里,代价多少,但即便以他这17世纪的目光,也能够感受得出海汉人的这类随身设备逼格实足,是以在获得这个赠品以后,王勤便也开端有了随身照顾公文箱的风俗。
作为在两广地区安插了多家连锁店的大型商户,“福瑞丰”的地区布局的确具有穿越个人所不能企及的上风,而施耐德但愿“福瑞丰”能够更有效地操纵其前期的布局,将现有的依托终端发卖的运营形式慢慢窜改成渠道化、物流化的运营形式――当然这些术语不管是李继峰还是李奈都底子听不懂,他们只体贴施耐德所说的这类“极新的赢利形式”该如何操纵,如何样才气获得更丰富的利润,开镖局又跟新的运营形式有甚么干系。
王勤下了肩舆以后,便碰到了一名熟人:“这不是马掌柜吗?幸会幸会!”
王勤俄然想起刚才在柜台的对话,便随口问道:“刚才传闻能够将银子押送到异地了?这是如何回事?”
“不消了。”王勤对于这里收回来的银锭成色非常放心。最开端几次取现银的时候他另有点担忧,要求查验,办事员都是劈面用银剪子随机剪开银锭,究竟证明海汉人的银锭成色比市道上的大多数杂银更好,与官银同属一个层次。
施耐德解释道:“这也是我们按照客户的要求所推出的新办事内容,比如像王老板你如许的外埠客户,需求我们将大量现银安然押运到惠州,那么我们就会派出一支专业的武装押运队来完成这件事,而收取的用度会比传统的镖局低很多,并且为了让客户们放心,我们还会供应丢镖全赔的办事。”
“海汉银,每锭一百两,共八十锭,需求查验成色吗?”办事员问道。
不过近期“福瑞丰”倒是看到了银行的生长苗头,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合伙。施耐德天然不会把银行的股分分给外人,要晓得“海汉生长银行”就是将来的央行雏形,这股分不管如何都不成能让私家把握,何况还是大明的商户。在回绝了李继峰的发起以后,施耐德则是向他们提出了另一个合作体例,开设一家镖局性子的机构,专门承接“海汉生长银行”的对外金银押运任务。
“本地,就进广州城。”王勤顿了顿又问道:“现在还能够押送银子到外埠了?”
“海汉生长银行”至开端停业以来,就一向有广州本地押送银子到户的办事――当然这并非免费办事,而是要收取千分之一的押送用度。本地客商普通不会挑选这项办事,本身带几个下人就把银子运归去了。不过像王勤如许的外埠客商顾及到安然题目,普通还是会情愿掏腰包让海汉人把银子直接送到家里。但在此之前,王勤还没有传闻过能把银子送到外埠去。
“有有有,既然是施总相邀,再忙也偶然候!”王勤连声应道。像他这类级别的贩子,跟施耐德的来往多数都是在谈买卖,极少有机遇像一些本地贩子那样与施耐德暗里闲谈。现在一身繁华都系于海汉人,王勤对于这类邀约天然变得非常正视了。
“本地还是异地?”
“要。”王勤点点头。八千两银子好几百斤,可不是他一小我能带着到处走的。
最让王勤感觉便利的是,因为“海丰号”与海汉人之间的买卖都是放在广州结算,平时有大量的现银周转,如果放本身家里恐怕早晨连觉都睡不好,而放在海汉人那边,却感受要放心很多。驻广办那帮护院的后生,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并且用的满是海汉造的火枪。王勤听一个了解的老板说过,海汉人这火枪传闻比官戎服备的鲁密铳还短长,全部广州空中上也只要与海汉人干系密切的“福瑞丰”才气买到海汉人制造的火枪。有这么短长的保护,王勤天然是放心大胆地将“海丰号”名下的现银都存放在了驻广办里。
现在的驻广办不但仅只是大门口门庭若市了,就连后门也停着一大堆肩舆和马车。两个月之前,海汉人在驻广办院子的前面加盖了一圈院落,并挂出了“海汉生长银行”的招牌。从当时开端,驻广办的后门也变得热烈起来,不但有了轿夫和马车在这里揽客,有了来此寻事做的力工,并且四周还呈现了一些发卖热食的小摊子――他们的买卖工具当然不是驻广办里的有钱老爷们,而是在这里等活儿的浅显公众。
“这是我们近期开通的新办事,两广以内可到肇庆府、韶州府、南雄府、惠州府、潮州府,福建方向可到漳州府、汀州府、泉州府、延平府和兴化府,福州府估计会在两个月以内开通。”办事员瞄着桌上的文件,一板一眼地向王勤先容道。
王勤也笑着应道:“马掌柜真是爱开打趣!鄙行这点小买卖不过养家糊口罢了,哪能与马掌柜比拟,见笑见笑!”
这处新盖院落在大门外立着两尊一人高的石貔貅,门口上方挂着黑底金字“海汉生长银行”门匾,大门两边还站着黑衣黑裤的门卫。守门的保护职员见这两人手里都提着自家赠送的花梨木公文箱,便点点头表示他们自行入内。
王勤听到声音转头一看,赶紧拱手道:“本来是施总!”
出了银行的院子,施耐德直接将王勤带到了内院,进到一间书房当中。王勤进屋以后,见这里除了施耐德和何夕两个熟人以外,另有一名海汉装束的中年男人。
公然“甲字号”柜台的前一名客户办完手续分开以后,便有小厮大声唱号:“甲五号的客人,请到甲子号柜台办理手续!”
马掌柜笑嘻嘻应道:“王老板,又来取银子了啊!要不要先替你叫几个力工等着,过会儿好帮你抬银子出来。”
在此过程中功绩最大的王勤,也是以获得了大老板的嘉奖,在广州城内购买了一个小院作为他的落脚之处,今后今后他也不需再在堆栈耐久包房了。王勤小我的报酬也有所进步,他乃至不足力在广州雇佣了几个下人,还用了几百两银子从珠江的花船上赎买了一个清倌人,糊口程度比拟之前获得了极大的晋升。
当然了,来存银子的话就没这么轻易了,如果银子成色较着不敷,海汉人是会要求停止折色措置的。为了制止呈现这类胶葛,海汉人也一向在向王勤如许的客户推行不记名银票――如许他们在与其别人停止买卖的时候,就不需求再将现银从海汉人的堆栈里取出,直接拿银票给别人就行了。不过王勤对此另有些疑虑,总感觉不记名仿佛就贫乏一种安然感。
“需求押送办事吗?”办事员持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