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且待风雨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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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老只在一旁看着,并不行动,待陆三媳妇扶起青竹后,便道:“待我们走后,你们立即搬去后山躲着吧,待事情了了再出来,那边留有我之前筹办的东西,想必够你们支撑一段日子,小主子,我们走罢。”
“翁爷爷……”青竹余光瞥见他软软滑倒在地,急得想大呼,却喊不出来,出口的话如同小猫哭泣,一入了风便消逝不见。
翁老握紧拐杖,低声道:“小主子,待会儿你先走,老奴……”
“翁老……”
“翁老,我们不是这意义……”
青竹闻言,忽地跪地叩首,俯地不起,“陆婉代亡父给各位赔罪了!”
“我想……”
“唉,罢了。”翁老那里不知他们的性子,他与他们相处几十年,那里会忍心扳连他们?方才他不过气急罢了,话一出口已是沉着了下来,再一想,忽觉惭愧,他们所言没有错,他们与陆府毫无干系,又哪来的事理与他们一同承担?
贺渊眉一挑,笑道:“齐太子,顿时便要到陆家庄,可这天色亦是不早了,也不知到不到得了,真真愁煞我也,不知齐太子如何看?”
“作何?”贺渊冷瞧着阎锦,较着的不乐意。
“这齐钰有些变态啊,平常比谁都急,当今倒是半点不急了。”贺渊展开玉扇,落拓的摇摇,只那眸光却有些沉,却被极好的掩蔽着,未被人瞧见。
“谁!出来!”青竹大喝一声,浑身紧绷,一双拳已握得死紧,眸光泛冷,凉意入骨。
“如此贺渊便告别了。”贺渊抬手拱了拱,驱马跑回了百里墨身边。
“翁爷爷,您说的那里话,婉儿并非不知事的孩童,那里会怪?爹爹虽是陆家庄人,然从未替他们做过甚么,反倒是他们因为爹爹吃了很多苦头,婉儿只但愿此次能不扳连他们,不然便是入了地府,亦无颜面见祖宗。”
“看,翻过前面那座山便是陆家庄!”老铁头伸手指着远处的山脉,朝贺渊道。
女子和顺的声声响在耳畔,如同恋人低喃,让情面不自禁的沉湎,青竹眸光垂垂涣散,伴着女子的话,坠入了无边黑暗中。
她这一跪,本性良善的村民们立马便慌了神,一时候有些手足无措,陆三媳妇感喟一声,上前扶起她,“陆女人,切莫如此。”
“嗤!少胡言乱语!甚么扒衣不扒衣,本公子对男人没兴趣!我又不是姓萧的那家伙!”听他这般谈吐,贺渊较着不乐意了,立马将萧鼎拉出来挡着,相处半月不足,萧鼎的德行他早已摸了个透,特别是他与齐钰的故事,他但是猎奇得紧呐,待他得了空,定要去查查,想必然是极风趣的!
齐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神采自如,单从面上也看不出甚么来,也就不甚在乎,“随你。”
一双红艳艳的手指搭上青竹的肩,伴着那人低似呢喃的话,温热的呼吸袭上她的脖颈,倒是让她狠狠打了个寒噤,青竹握紧拳,手肘猛地今后一顶,却落了个空,正骇怪间,那双手再次爬上她的肩,不知为何,她忽觉不能转动,中间的翁老见此,扬起拐杖便欲打向那人,还未回身,肩头忽地爬上一只手,软若无骨,胭脂香浓,顿时夺了他的呼吸。
“唉呀!这……”
白叟拍拍她的手,略有些欣喜,“小主子气这般想,老奴甚慰,现在出了陆家庄,我们去那里为好?”
“跟我说没用,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将功赎罪吧!主子可没有多大耐烦。”
阎锦不言,只拿眼瞥了瞥掉队一步的那辆马车,一袭灰衣的男人正凑在车窗边低声禀告着甚么,那一袭淡黄衣袍的少年一脸喜意,连多日来不散的阴沉亦消了个洁净,如此变态。
“这岂能怪我?我哪晓得那人都成那副模样了,还能逃了出去?这可并非我学艺不精。”
几句话后,忽地静了下来,再看先前几人站的处所,那里另有人影?
“既然齐太子不急,本公子哪有急的事理?无妨大师都在此地歇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也好有个照顾不是?”
“小主子,你莫怪他们,他们也是……”白叟感喟,脚步略微缓了缓,转头看去时,那温馨平和的小村庄已看不见,他闭上眼,忽觉空落落的。
“呵!我说季大人,怜香惜玉也要因人而异,这丫头可不值当。”艳红的手指收了归去,悄悄捋起一缕发丝来,慢悠悠的缠着,红唇微勾,似笑非笑。
“哼!那位将近到了,你有这心机找乐子,无妨替那位多探些动静,看看你之前做的,华侈了那么些暗桩,倒是甚么也没问出来,你乐姬的本事倒是更加不可了!”
贺渊见此,眸光一暗,右手无认识的转了转玉扇,他忽地驾马朝后跑去,那灰衣男人昂首看了他一眼,退去了前面。
青竹抿抿唇,走至翁老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往外走,身后男人妇人均看着,神情庞大,倒是无人出声禁止,就那么眼看着一老一少渐渐消逝在远处。
“依我看,你们不必考虑这题目,要去的处所不如由我来安排,定是极风趣的!”
“贺公子,但是有事?”齐钰直起家子,端坐在车内,淡淡相问。
“陆女人你起来吧!”
屋里温馨了半晌,一男人忽低声辩白,只那话,不免底气不敷。
白叟抬手,制止了那欲说话的人,神采庞大,“行了,不必多言,提及来你们不过同是陆姓人罢了,与主子既无血缘,也无友情,这些年来,倒是因着主子之事累得你们整日战战兢兢,好不轻易安生了些光阴,现在又因我陆府将要面对大难,是我陆府欠了你们!”
“好!抓紧赶路,定能在今晚赶到!”贺渊面带喜意,说着便要御马前行,马蹄低垂,还未踏出步子,便被一人止了。
“走?走去哪儿呢?”
“哼!”
“贺公子,本太子可不喜连夜赶路,本日便先歇歇,若贺公子急的话,便先走罢。”齐钰道。
“好孩子,睡一觉罢,睡一觉便甚么烦恼都没了,乖……”
“乐姬,可别把人弄残了,主子另有效处。”一抹玄色的衣角落在她身边,接住了软倒下去的人儿,那话看似美意,那声清楚刻毒至极,毫无温度。
“等等!”
“与其猎奇他,你无妨去盯着齐钰。”他的神采过分鄙陋,想假装不知亦极难,她忍了忍,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今晚会产生甚么。
青竹正要回话,高山忽起一道娇媚的女声,似笑非笑,似怒还嗔,让人分不清她的情感。
陆家庄外,五百里开外,一条长长的步队停在山腰处。
“何止变态,平常他不是见你便一副要扒你衣的模样么?现在竟是对你不感兴趣了。”百里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