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唐齐大战泾河 尚让偷袭武功
“那就让这群乌合之众，瞧一瞧我们忠武军的本质，拔刀！”
世人听了鹿晏弘的话，也都心生疑虑。报信的小兵滚鞍上马，跪在河边，一面痛哭流涕一面愤然说道：“六将军亲上城楼抗敌，五将军眼看城池守不住，带领我等马兵冲杀出城，和贼血战，我是五将军部下一个籍籍知名的小人，将军能够不信我，但是武功城的弟兄们都苦苦盼着郡王雄师呢，我...我就在这儿以死明志了！”他俭朴奸佞，一时候急火攻心，说罢便拔出佩刀在颈间一抹，顿时血洒泾河，倒地而死。对岸的众将兵们一时骇怪，目光都投向杨复光，杨复光唏嘘不已，马上命道：“全军敏捷回援武功！”
“甚么？将军，我是搏命出来报信的，战事危急，我如何敢扯谎啊！”兵士一脸惶恐。
历经苦战，又急行军，本已怠倦不堪的兵士和马匹，见到北面尘烟浩大，连绵数里，内心不免胆怯，乃至于杨复光号令下达，反应甚微，只要五子并数百亲兵应诺骤马冲锋。
齐兵步队在鹿晏弘、王建、晋晖、庞从、李师泰带领的忠武军冲杀之下，分离成三三五五各自抵当，不成阵型又无弓手、盾阵庇护，被唐军马队肆意冲杀，虽是以五万人对战不敷两万的唐军，但还是故意有力、捉襟见肘，情势急转直下，兵士死伤者浩繁。
走得近了，五子发明尘烟之处，竟是一支锦帽貂裘、铁马弯刀的胡兵，个个生得高头大马、虎虎生威，每四人成一排，骈行并进，每五排为一方阵，排头顶风高举皂色牙旗，旗面上绣着白羊图腾。五子看不出是那里来的兵马，便止住正在冲锋的兵马，兀自张望。
许源奴道：“我带人渡河追击，你分兵一半，沿北岸西进，制止唐军再渡河北逃，等我紧紧咬住他们，你再渡河夹攻。”
鹿晏弘目光扫视众将，厉声道：“务必谨慎行军，渡河后如有出声透露我军动静者，定斩不饶！”
王建道：“我们从速去救韩建、张造。”
“慢！”鹿晏弘伸出马鞭，指着报信兵说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来欺诈郡王！”语气峻厉，目光凶暴。
许源奴在裨将的保护下且战且退，向北面缓缓后撤，来到泾河岸边，举目四望，东西两面是唐军截杀，南北两边有大河禁止，乱军各处哀嚎，收拢不住，很多人不听批示，淌河向北逃命。
鹿晏弘见齐兵来势汹汹，号令唐军敏捷南面度过泾河。未几时，诸葛爽、许源奴追到北岸时，见鹿晏弘已率军沿南岸向西退去。
全军方待解缆，却见北方有一人一骑孔殷地飞奔过来，边奔驰边大喊道：“郡王！不好了，尚让偷袭武功了！”
一声令下，河谷里铁蹄齐奋，好似奔雷，六合间人喊马嘶，如同山倒。
“等等，仿佛不对？！”
“尚让数万兵马围城，凭你知名小卒怎能冲杀出来！清楚是仇敌特工，赚我们去救济，半路却设伏击！”
到了早晨，三千兵马饱餐战饭，出了城沿南岸悄悄疾行，直到和齐营相距不敷十里处，在一处河道陡峭的处所偷偷度过泾河，来到北岸。
咸阳城里的尚让得知动静，即令泾河驻军多设箭楼沟壑，又调派诸葛爽、许源奴领雄师十万驰援泾河，势要将杨复光人马尽数毁灭在武功城外。
翻开手札，见信中写道：“晏弘，贼于北岸屯兵日久，士气已堕，命你亲率所部兵马，趁夜急进，不求尽剿贼兵，只要拆毁北岸营房便可，贼兵如果反攻，可缓缓向西撤退。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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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源奴被活捉，齐兵惶恐失措、全无战心，杨复光命令追击。一时候唐军抖擞冲杀、追亡逐北，大河之上遍是贼兵的浮尸，清澈的泾河水被染成赤色。
“全军追击！”
当夜乌云遮月，秋风习习，唐军悄悄来到贼虎帐门外，鹿晏弘一声令下，三十余号铁甲力士抛钩扯绳，拽开营门，五百名骁骑军士高举长刀抢先冲杀出来，步战兵紧随厥后，马步弓手护住两翼，后军扑灭火把，进营四下放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未几时，泾河北岸的营房顿成一片火海。齐兵毫无防备，将领捧首东奔西跑，士卒胆裂各处呼号，被唐军杀得落花流水。
五子兴高采烈，一并迎了上去。
唐军烧毁了齐虎帐帐，抢获了些辎重粮草，鹿晏弘不敢恋战，号令弓箭手压阵，缓缓后撤。东面赶来的诸葛爽、许源奴正撞上逃窜的齐军败兵，得知了北岸营帐被烧的事，催动雄师奔驰而来，追逐鹿晏弘。
胡兵步队里闪出一将，周身银盔银甲，骑白马、攒画戟，呼喝着朝这边驰来。
“甚么！”杨复光闻言大惊，报信的兵士来到岸边：“郡王，尚让提数万大兵，来攻打武功城，眼看城池将近保不住了！”
王重荣笑道：“这些是我请来的天兵天将，尚让那贼见了就缩回老巢去了！”
败兵狼狈向东逃遁，李师泰镇静道：“父亲！我们一鼓作气，端了他们的老巢！”
王建道：“父亲，咸阳不易取，不如先攻打史德、兴平两座城，截断尚让的两臂。”
“哼！全军开赴，随我去攻打武功城！”
看罢手札，鹿晏弘传命将校：“你们随我自并州到这儿，何尝与巢贼一战，养精蓄锐时候久了，想必个个都盼着杀敌建功。今早接到弘农郡王将令，命我反击破敌，你们马上各回营房，点齐人马。今晚人吃双餐，马食夜草，二更时分从敌营西面十里处渡河，直捣贼虎帐寨！”
晋晖道：“尚让坐守咸阳，恐怕不轻易攻取。”
间隔武功城另有约十里时，遥见北面一起尘烟，向东而逝。杨复光心道：“已经退兵了？武功城必然凶多吉少。”扬鞭命道：“贼人就在面前！擂鼓冲锋！”
许源奴高举长刀反身向唐军冲杀，斯须间已斩杀多名唐兵，裨将们见主将卖力，也都把心一横，各挺兵器和唐军冒死厮杀。杨复光在后军批示，见许源奴背水一战反而士气复振，当即号令五个儿子道：“擒贼擒王，你们五个把那主将给我擒来！”
“是大哥！”庞从率先看出来将身份：竟是王重荣。
正待发令，只见许源奴后军阵脚大乱，本来是杨复光亲身率领救兵从东面杀来，截住许源奴归路。
“快拿来。”
鹿晏弘大喜过望：
“这贼真是可爱！”李师泰恨恨地骂了一句。
一起疾行，鹿晏弘道：“父亲，武功城小兵寡，恐怕已经失守，我们没有容身之地，还得从速运营来路。”杨复光瞥他一眼，责道：“运营来路？你莫非就不担忧你两个兄弟的安危了么。”鹿晏弘见此，不敢再多说话。??
两河之间多是潺溪水坑，土坡沟壑星罗棋布。鹿晏弘率军来到这里时，许源奴也已经垂垂赶上，鹿晏弘见不免一战，手持令旗叫兵士们止住阵脚，横刀立马道：“看来仇敌是不肯等闲放我走了，忠武军的男儿们，你们怕不怕！”
尚让带领余部倾巢出动，浩浩大荡向武功进发，诸葛爽也接到将令，率军北上与尚让汇合。只要许源奴沿泾河南岸一起向西追杀鹿晏弘，直追到亭口以西的五十里处。
“都给我返来！临阵脱逃者斩！跟我冲杀畴昔！冲！”
众将接令而去。
“哎！”
杨复光点头：“好，当即渡河抢攻史德、兴平！”
鹿晏弘受命在泾河以南的富仁镇屯扎，这日凌晨，有信使来：“二将军，郡王手书到。”
“大哥，如何是你呀！那些兵马是甚么人？”
“丢弃辎重，渡河！”
“将军快看！”
“将军，贼兵追来了！”
诸葛爽向来传闻杨复光长于用兵，心中有疑虑不敢冒进，但作为降将，又担忧给人留下首鼠两端、临阵怯战的话柄。以是当即承诺：“好，就听许将军安排。”佯装答允，等许源奴率五万雄师渡河西去，他却只派出五千人沿北岸行军，本身一面收拢岸边辎重，一面派人将鹿晏弘偷袭营房、许源奴渡河西进的事飞报尚让。
骁骑军士一字排开，一个个钢刀在手。
“听令！”
鹿晏弘、王建、晋晖、庞从、李师泰闻令，舞刀拍马向许源奴直扑过来，许源奴身边张廖程徐四名牙将早看在眼里，仓猝拱卫在主将身前，一个挥刀、一个挺槊，一个驾弓、一个抡锤。杨复光五子纵马撞至跟前，短兵相接，一片刀光剑影，金甲交叉，几度血染江山。走马不过三个回合，张廖程徐四将尽数中招死亡，庞从眼疾手快，早冲到许源奴身前，许源奴仓促之间手上工夫输了一招，被庞从抬手一槊几乎刺穿胸膛，惊惧间翻身落马，等他再站起家时，鹿晏弘的长刀早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说着话，王重荣把手一招，步队中有一胡将纵马赶来。
“不怕！”全军齐声大喊，阵容震天。“将军，我们杀归去吧！”“和这帮贼寇拼了！”
尚让取舆图检察，当下情急。身边的将佐们面面相觑，不明以是。
“冲锋！”
“不好！”
许源奴忙批示雄师分头迎战，这里阵势局促又多是水泊河沟，五万雄师多是步兵，一则排不开方阵，二则跑不过战马，鹿晏弘一马抢先冲杀出去，骁骑劲旅冲锋的势头未减，好似黄河决口、大厦倾塌，顿时把许源奴的人马扯开了一道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