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成四杰神霄法会 人胜天运转乾坤
江细雨屏住的一口气缓缓吐出，脸上波澜不惊：“用不着你们送了，本女人本身去长安。”说着从随身的承担里摸出一枚金瓜子举到头顶，用心抬大声音道：“掌柜的，把你们店最好的酒菜端上来，这顿饭女人我请！”伴计眼疾手快，迎上来把金瓜子双手捧了，欢蹦乱跳下了堂去。
嵇昀靠近一点，猎奇诘问：“都讲了些甚么？”
借时归位，白虎为将。
“道家有五行五德之说，即金木水火土，人自出身伊始，其命格在五行中的所属便已定下，毕生不改，历代王朝的国运亦复如是。《吕氏春秋》记录，‘凡帝王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于下民。’《史记》：‘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螾见，夏得木德，青龙止于郊，殷得金德，银自山溢，周得火德，有赤乌符...’由此推演，至大唐建国，分属土德。”边说着边指了指拓印的李淳风批言，嵇昀点了点头：“正合前四句：‘龙兴在土，甲子五出。效天行道，鼎祚绵福。’”
嵇昀时隔大半年，再度回到清玄观，已是身怀绝技的一派掌门。初生忙去处施吾真人通传嵇昀返来的动静，施吾子提履下阶，亲身出俯天殿相迎。
庚寅初劫，重九辟荒。
嵇昀思考半晌，插话道：“以是老君是不敢反天的。”
嵇昀百思不解：“李先师既然是为了持续唐朝命数，为何要禁止太宗杀死武瞾，他反其道而行，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聊设七煞，截断洛商。
施吾子按下茶盏，稍感骇怪：“你竟晓得？他全名叫韩上英，人称‘擎天画吴钩’。那小孩子厥后独居深山修行，江湖中只知他有个‘文娱老者’的称呼，本名却无人得知。”
“那么别的三位是？”
施吾子半含着笑，持续道：“袁李二仙固然精研于周天万物，但对天人干系的通悟却有着极大的分歧。袁先师顺从老君之学，讲究道法天然，人安天命。李先师对于大道的观点却甚有分歧，坚信‘制天命而用之’、‘人天相胜’的事理...”
施吾子道：“并非籍籍知名，只是他醉心宦途，终是出家入了朝堂。”
武德九载，玄武祸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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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后，青帝即降。
因果相冲，凶祸埋没。
嵇昀大有兴趣，诘问之下，施吾子娓娓道来：
“哦。”嵇昀点点头，持续问道：“剩下的两位，大抵也是道门中人吧？”
神龙复位，命格转长。
贼寇入内，五脏俱亡。
野南浔鼻孔里喘着粗气，忍不住腾地站了起来，“你这个贼婆娘，把我当傻子耍！”“你给我坐下！”嵇昀见他发飙，忙进步了声音嗔斥。
“太多...太多了！上至九天重霄外，下至地府十八层，五千年汗史的异事怪谈，百万里周遭之玄机洞天。两位天师足足讲了七七四十九个日夜，直到世人都听倦怠了，比及了最后一晚，台下就剩了四小我。”施吾子背动手，在大殿里踱来踱去，点头晃脑，全部神思都仿佛坠入到数百年前的那场大会里了。
“哈？他们都是谁？”
“无量天尊——”施吾子默念了几句禅语，过了好一会儿，方道：“你传闻过‘借尸还魂’么？以别人生身为器，灵魂进驻其内，得以复活...”
“善哉...”
嵇昀用心听着，悄悄记下，听到二仙最后一晚所讲课题竟是武学，更是兴趣盎然：“莫能天师是袁先师的弟子，他白叟家的武功是天下第一，那么袁先师的武学修为想必亦是不俗。”施吾子深思半晌，道：“袁李二仙从未在人前展露武功，以是武学修为到底如何先人就不得而知了，但那晚听课的四小我，厥后都成为了武林泰斗，这确有其事。”
施吾子坐下来，不急不缓地答道：“不，剩下的两位，一个是朝廷派驻和方丈大会的武官，姓韩，另一名是个扫地农妇的儿子，跟着母亲打扫老君庙，不想误打误撞进了会场，当时他只是个三尺儿童，谁都没有想到他厥后却也极富盛名。”
遣定辽北，扑杀秘闻。
推事不谐，命理转殃。
施吾子听了潸然落泪，双手扶起嵇昀并抚其背道：“我没有关照好你，有负师祖的重托。”
庇武建周，金代土僵。
天数难期，世事无妄。
嵇昀疑道：“袁先师的徒儿能成一派宗师，这位玄真道长是李先师的徒儿，为何后代却鲜为人知？”
龙兴在土，甲子五出。
“袁天纲与李淳风俱是玄门高人，二人除了是同僚以外，更是互师互友的干系，曾共同推演《推背图》预言后代。奇特的是，二人在神霄大会后分道扬镳，而后再无来往。”
效天行道，鼎祚绵福。
血盈九鼎，尸臭三江。
嵇昀又惊又喜：“他们四位只是听了袁李二位先师的一段讲授，竟都能初创一番惊天动地的成绩，由此看来袁李二仙果然是活神仙了。”
施吾子看罢，眉头舒展：“李天师有此留书，看起来他为大唐逆天改运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嵇昀记起周道然曾讲了一半的“李代桃僵”的故事，便当下就教施吾子。施吾起家，向大殿中袁李二仙坐而论道的画像深揖一礼，缓缓讲起：
嵇昀行半跪礼，问候真人。“你现在是海昏派一派之长，和乾元门平起平坐，此后可不能行此大礼了。”
施吾子合十，神采不免有些沉重，“转命之法，自古有之，只是恶毒了些，不敷为正道所取罢了。传说李先师借用武周木运寿数，他活着之际，强行窜改天命，暗中把持神龙政变，帝位重归李氏之手，但外人不知，此时的大唐，行得倒是武周的气运。”
嵇昀不知何为神霄大会，施吾子道：“太宗贞观十一年，尉迟敬德奉旨重修老君山故庙，袁李二位天师在此开坛讲道，是称神霄大会。大会本来约期旬日，但直到了第十五天，两位天师仍没有要结束的意义。”
嵇昀与萨迪娅互看了一眼，萨迪娅微一沉吟，笑道：“此次离家好几个月，我妈必然惦记，要不如许，我先回长安去处她白叟家报个安然，随后再去乾元门找你们。”嵇昀心领神会，便道：“那我还让野南浔护送你。”萨迪娅点头承诺，转向江细雨道：“江蜜斯，我家住在长安，我们又顺道了。”江细雨稍稍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茶足饭饱，一行人在商州别离，嵇昀和钰澄去到乾元门，萨迪娅、江细雨和野南浔径往长安。
施吾持续道：“‘人修善天必佑之，人作孽天必罪之’，本来顺天应人，大唐土运有四百年鼎祚，可武德九年，一场玄武门之祸，皇室内部操戈，流血家丧，极大地伤及国运。袁先师洞察天机，紫微垣动乱，太子星暗弱，后宫星愈发有盖掩之象，因而摆列星谱，算得唐朝寿数仅约五十年。”
施吾不睬睬嵇昀，自顾自道：“李先师不会任由天命，当时，已经有人将天相奉告太宗，说后宫有武氏将会擅权误国，教太宗早除后患，但李先师死力禁止，才保全了武媚娘的性命，她也就是厥后的女皇武瞾。”
屠人千万，蚀腐鹰扬。
“这内里怕只要一名你有听过，就是我派创派鼻祖莫能天师，天师本名张莫能，是服侍袁先师的道童，厥后独掌庙门。”
两人在俯天殿中落座，嵇昀向施吾子讲起下山经历，谈到遭受迷沙，即从包裹中取出一件带血污的布皮，递给施吾。上面是李淳风留在七重迷煞中的批言：
白虎降世，霍乱东方。
嵇昀略加思考，“李先师承诺唐太宗，要保他四百年江山永固，可玄武门之变折损了如此多的寿数，这下但是给李先师出了困难。”
余据玄理，错列阴阳。
“是不反而非不敢反。”施吾子持续道：“李先师信赖‘人强胜天’，以是才有效阴阳之术为大唐改运的传说。”
广明元年，天命在黄。
嵇昀脱口道：“这姓韩的官员，莫不是自创了一套名为‘鬼神’的不世刀法？”
“第二位是李先师的门徒，法号玄真道人，他是玄字门中集大成者。”
“嵇昀走到那里也不会健忘真人的循诱教诲之恩。”
嵇昀点点头：“有些耳闻，只不过都是些传说，小子觉得并不敷信。”
阋墙家丧，土运足伤。
“人天相胜？”嵇昀小声嘟囔，剑眉微微颦凑，心中猜疑道：“李先师莫非还想胜天一筹么？”
红日西照，山弟子辉。
如遇白虎，魁杓转详。
施吾子点头低眉，口中喃喃念叨：“老君曰：‘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人引觉得这句话的意义是六合不仁慈，无情地把万物生灵当作他们的祭品，实则大错特错。天行其道，天道有常，天最大的品德就是不仁，有常便是不仁，不仁便是不偏顾不弹压，管他甚么帝王将相、草芥犬马，天都是一视同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