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南柯一梦
“呼～”
头俄然炸痛，电流般的酸麻之感穿透少年脆弱的神经，好似禁止他回顾往昔。
在其身侧，受伤的少年双目紧闭，嘴角残留着未净的血渍，整小我却如同老衲入定般沉甜睡去，不管少女如何呼喊推搡皆无动于衷。
“没想到所谓的白莲教圣女竟是你。”莫问叹了口气，“这些年过得如何？”
一阵呼喊后，穿戴素雅麻衣的少女才款款上前，却没说话，低着头不住揉捏着纤长的手指。
当时他孤身入大漠，只因得知大漠天山之巅有可治丫头暗疾的雪莲。
浑厚的主家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忙推让:“莫兄弟，使不得，不过一顿粗茶便饭，你这让我情何故堪。”
“我等了你好久……”
“这莫兄弟真是个好人呐。”
“莫家主……”
“你伤刚好，我扶你归去歇息。”
“没想到莫家主还能记起我这个故交，真乃重情之人。”
少年垂下眼睑，右手狠狠捏了一把大腿，狠恶的疼痛刹时传导向大脑，让他面前一片恍惚。
过了很久，疼痛终究减退，一脸汗水的少年抬起眼看着面前担忧的少女，张嘴轻吐:“你到底是谁？”
绝望而归的莫问只得原路而返，借宿在天山不远处的一个村庄，村中不过三十余口人，民风浑厚。
乌黑的身影信手摘下广大的披风，暴露戴着面纱的脸，即便犹抱昏黄也能看出是位绝色女子。
破空声蓦地炸响，一道乌黑如墨的身影落在白衣身后十步处。
夜色已深，酒醉的莫问在西厢歇下，昏黄间感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手帕替本身擦拭着脸颊，一股芬芳的兰香充满在鼻间。
…………
思路飘然回到六年前。
可天池四周除了一些零散杂草，再无他物。
他晃晃脑袋，如针刺般疼。
“傻阿牛！”
俄然一阵刺痛，倒是少女捏着他的耳朵，清澈的眼神中现在写满了疑问:“傻阿牛，不会真让马踢傻了吧？”
“托莫家主不辞而别之福，我过得很好。现在，一人一下，万人之上。”女子身上披发的寒意愈发凛冽。
一袭白衣立于六合之间，雪色长发随风舞动，悄悄地了望着远方深渊。
“对的时候赶上对的人，便是有缘……”
“鄙人一点情意，大哥莫要再推让，给家里添置些东西。”莫问按住男人的手，笑言道。
“能得圣女晓得，实属有幸。”莫问说着缓缓转过了身子。
未经世事的少女歪着头问道。
“傻阿牛，我是莫雪啊……”，少女一脸无辜。
却见女子身子顷刻一抖，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色，咬着银牙道:“本圣女也深感幸运能入莫家主法眼……”
一起饮沙，终来到天山脚下。砍到一片片波折，拖着尽是伤痕的双腿他见到了传说中的天池。
莫问不在乎地摆动手，瞥了一眼羞怯的少女，笑着挥手走远。
女子面纱下的绝美容颜看不清神采，语气平平得如一潭死水。
少年有些恍忽，喃喃自语。
莫问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傻阿牛，你再不起来，我便再也不睬你了！”
少年又是一阵恍忽，似有段影象被人抹去，不管他如何搜刮也拼集不出支离碎片。
一场宴席来宾尽欢。
“有缘……”
“这是哪？我们不是在临安么？”
“叮铃叮铃……”
“你刚被马踢伤了头，别多想。”
“本来我还活着……”
一袋碎银塞进了主家的手里。
借住家的村民热忱好客，拿削发中最好的食品接待他。饭桌上，莫问与主家畅快对饮，不知内屋一双小巧剔透的眼睛正透过门缝打量着他。
风紧。
他没死……
几幢相仿的茅舍错落立在广漠无垠的大漠中，屋顶的茅草跟着吼怒的暴风沙沙作响。
是真的……
耳畔少女吐气如兰，他再度昏昏欲睡，任由前者搀着不受节制的身材走向那座樊笼。
“爹，甚么是有缘……”
莫问听到女子口中吐言眉头微皱，高低打量一番后摸索着问道:“素素？”
只要鼻间微小的气味证明他尚且活着。
夕沉。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楞楞望着莫问远去方向。
“阿牛！”
“这是大漠，临安是甚么处所？我看你是真睡胡涂了。”
她瘫坐在地，精美的发髻散开，贴在俏脸上，虽仍处春寒，焦心的汗水却不住自毛孔中排泄，很快将发梢打湿。
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搀扶住其摇摇欲坠的身材。
莫问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突破一山沉寂。
“唉，这孩子。莫兄弟别见怪，小女自小没了娘亲，性子有些怕生。”
无助的少女，昏倒的少年，无情砭骨的夜风，凄清幽暗的巷道，构成了临安夜色下一幅黯然神伤的画卷。
可为何他会来到这个处所？
“多谢大哥美意接待，略微薄礼，临时收下。”
一黑一白，在夜色中泾渭清楚。
一望无边的风沙，独一几匹马在不远处打着响鼻，在土石沙砾中寻觅着草根。
男人怔住，他看着向来话少的女儿眸子闪着亮光。
少女清脆迷惑的嗓音在少年心间卷起暴风巨浪，他在前者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一骨碌爬起，连鞋也未穿便踉踉跄跄推开那扇四周漏风的木门。
撑起家子，打量一番四周的环境，却不是莫府，而是一间破陋的茅舍，从屋顶裂开的裂缝中能够了望到碧蓝如洗的天廓。
门关。
“有缘再见……”
幽深的巷道中，少女带着哭腔的压抑喊声幽幽传出。
男人幽幽一叹，随后转向少女:“过些天等有商队在村里落脚，爹便去置些好料子，好久没给你添置衣物了。”
翌日凌晨，莫问与之告别。
少年悠悠展开双眼，入目是叉腰鼓着小嘴的少女。
那晚，莫问睡得很香。
漫天黄沙里，一袭白衣稳稳前行，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孤傲的背影。
城外一座未名青山之巅。
又是谁带他来的？
几番拉扯，男人终挣不过莫问，勉为其难收下。一脸感激地朝门后招手:“素素，快来送送客人。”
“就是不知叫莫家主好，还是莫问好！”
女子闻言嘲笑，话中尽是调侃。
“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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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阿牛，是不是又头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