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雅意，你冷了？”唐天霄站起家，说道，“那关上窗吧！”

那名叫南雅意的女子便不答话，也不劝止，眼看着唐天霄将那盏凉茶一饮而尽。

如许的君主，天然称不上贤明；幸亏宫中有久经忧患的宣太后，朝中有杜得盛、沈度、宇文启等得力大臣，久战以后的民生凋敝倒也垂垂规复过来，面对还时不时来场大战的北疆，众武将当然是跃跃欲试了。

那女子答道：“已经凉了。刚唤皇上，皇上像睡着了，没理睬。”

但唐天霄既然说了同意修好，到嘉和十五年正月，北赫的可烛公主还是姗姗而来。

可开着窗户，对着傍晚里更加含混的空旷水面，又能看到甚么？

“哦，朕刚睡着了？”唐天霄眼中闪过孩子般的苍茫，苦笑道，“那朕便喝凉的吧，只如果你南雅意泡的，朕都爱喝。”

他宽袍缓带，面貌漂亮，斜斜飞起的凤眸黑亮洁净，流转着明珠般的光芒；几缕发丝狼藉地从玉冠中脱落，头发便显得有些混乱，他也不觉得意，甩了甩头走到那女子跟前，问：“你泡的好茶呢？”

嘉和天子唐天霄以九岁幼龄继位，朝政前后被摄政王和其子康侯唐天重把持，他本身尽管每日走马弹雀，溺于歌舞酒色；摄政王薨逝，唐天重欲自主为帝，又发兵变，唐天霄一度被逐出都城瑞都，厥后在定北王宇文启、交王庄遥、大将军沈度、周绍瑞等人帮助下逐步站稳脚根，又得唐天重亲弟唐天祺临阵背叛互助，这才安定了康侯之乱。

身后，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答复：“关上窗，就能闻着案上那株春兰的花香了。给暖炉一熏，更是香得浓烈。”

本年仿佛比往年更冷了些，快进入仲春了，荷叶连半个叶角儿都没冒出来，旷荡的水面卷来阵阵的湿冷之气，劈面而来。

大臣们见他平乱之时奋身锐矢，批示自如，很有王者气度，觉得他今后必然会用心朝政，成为一代贤明帝王，谁知回了瑞都，他还是偶然政事，每日不是在后宫美人中胡闹，就是微服出宫，寻美食，赏美景，乃至有流言说他曾痴迷于一名青楼名妓，差点为她和另一名不明其身份的贵家公子动起手来。

天气已暮。

唐天霄懒洋洋地答复：“关上窗，还能看到甚么？”

交王世子府内，莲池之畔，水香榭中，当今大周天子唐天霄正半倚在软榻上，对着漠漠烟水入迷。

站在一旁奉养的交王世子庄碧岚问道：“皇上，夜间天冷了，要不要关上窗户？”

此话传出，一众文官奖饰不断，纷繁逾赞当明天子厚德载物，有好生之德，必得彼苍庇佑；又有一众武官不觉得然，暗笑唐天霄庸懦无能，勉强安定了康侯之乱，又耽溺于美酒才子，不思进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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