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邀功

刘贤臣说：要我去干，一要减免三年税赋，二要有职有权；三要扩大乡丁。黄县长说：这第一条不可，税赋之权在省，我说了没用。这第二条吗，题目不大。葛顺乡葛乡长身材有恙，不能理事，前日递来辞呈，因你将来，我还未批，这个好办。第三条，遵循规定，一乡只配两个乡丁，多了承担不起。刘贤臣说：如果不需县里开支，你能给我多少乡丁名额？你要多少？很多于50人。你要那么多人干甚么？客岁我去仙霞送货，人家阿谁乡长一出来，好几十个兵丁前呼后拥，大家手持快枪，可威风了。仙霞乡毗邻天目山，浙江共党三天两端潜入惹事，人少了行吗？县长大人，你是朱紫多忘事，前些年葛顺山里不也闹过赤军吗，说是剿除了，我担忧他们还会返来。*人不怕死，我还想多活几年呐。

水阳江在汪溪镇的南边分作西津河和中津河，船家走的是中津河，到了畈村靠了岸。刘贤臣登陆雇了三辆毛驴车返来，说是骡车都给军队征用去了。世人从船上搬下物品装了两辆车，剩下一辆要装匪尸，车主嫌倒霉不干。陈水根机警，解下大船前面的快船，划到船埠边上，作价卖了50元钱，顺手跑到骡马栈用40元钱买了两端小毛驴，笑嘻嘻地牵了返来。将匪尸朝驴背上一横，用绳绑好。刘贤臣带着世人先回到茶栈，将茶叶物品安排安妥，又简朴洗漱一番，啃了点干粮，刘贤臣换了一身丝绸长衫在前带路，叶首志随后，徐长胜等人扛着缉获的两支枪，牵着小毛驴，大摇大摆地向县当局走去。

太阳垂垂升起，刘贤臣号召船工开船。徐长胜问：那三个水匪呢？叶首志笑道：看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放他们一条活路了。接着轻声奉告他刚才的收成，以及叫李二林去找他哥的设法。徐长胜深思一会，指着船后拖着的匪尸说：到了县里要好好操纵一下。叶首志点了点头，倚着船帮打起盹来。

黄县长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还真有此事，不能草率，因而就说：行了行了，别尽死啊活的。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县里承担，也不从乡里开支，我准你招募20名乡丁，称呼就叫“葛顺乡公众抗日大队”，大队长就是你了，副职和队员名单报县备案。兵器给养自筹，缴的那两支枪你带走，今后也不要找我要。另有，该缴的税赋公粮不成拖欠。今后县里有事，你要服从调遣。刘贤臣起家拱手，朗声答道：贤臣敢不从命。黄县长也站起家，拍拍刘贤臣肩膀，说：国运艰巨，你好自为之吧。

刘贤臣一见黄县长，双手抱拳：贤臣见过县长。黄县长一摆手：不必客气。贤臣明天唱的是哪一出啊？刘贤臣将事情颠末论述一遍，又把他的“义兄”、杀匪功臣叶首志及一帮兄弟向县长作了保举，又牵来毛驴献上长枪请县长验看，越闹动静越大，路人纷繁停足旁观，黄县长感觉很有面子，满脸笑容地说：击毙匪贼，为民除害，自是大功一件，本县要好好表扬。来人，将匪贼尸身暴尸三天，叫苦主们前来指认。

等叶首志三人驾船回到大船时，天涯已暴露了鱼肚白。刘贤臣夜里受了惊吓，后半夜一向未敢合眼，神采惨白。一见叶首志返来，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忙问：没出甚么事吧？叶首志一脸安静地说：都很顺利。接着叮咛杨少良将两个包裹收好，叮咛陈水根几小我将快船拴在大船前面，将水匪的尸身搬上快船，拿两块布盖上。又查抄了一下水匪的两支步枪，一看膛线都快磨没了，就放在了船舱内。

分开县府，刘贤臣领着叶首志等人先回到茶栈，考虑到要去葛顺到差，就买了几辆胶轮推车，装上大家物品，将茶栈交给伴计打理，叮咛了一番，就朝城外的住处行去。

这时，秘书排闼走了出去，轻声陈述：茶商刘贤臣要见您，说是打死了两个匪贼，还缴了枪。黄县长内心一喜，说：请他出去，奥不，我们出去看看。黄县长走出大门，只见刘贤臣一身长衫站在那边，身后围着五六小我，牵着驴，扛着枪，很有点气势。

宁国县当局为了遁藏鬼子飞机轰炸，已经搬家了两次，这才方才安设下来。黄县长年纪不到四十，一身长衫，书卷气实足。这时他正一脸愁苦，闲坐在桌前发楞。为禁止日军南侵，小小的宁国县一下子涌入二十万*，比全县人丁还多出四万人。每天催着要粮草要民夫修工事。这下可好，征了民夫，荒了地步；修了工事，拆了城墙；粉碎公路，断了交通。兵荒马乱，再加上盗贼出没，日妈的，这过的是甚么日子！更可爱的是，县府的职员贪恐怕死，擅离岗亭，有的跑到大西南去了，有的回籍下去了。唉，党国贫乏忠心无能之人啊。

刘贤臣面露难色，说：我正为此事犯愁。葛顺乡紧靠大山，地少人稀，财力亏弱，民生艰巨。我也知当个乡长不拿薪水，只是尽尽任务，但是部下之人却要养家糊口啊。贤臣势单力薄，恐怕难有作为。黄县长见他有畏缩之意，便说：老弟年青有为，恰是为国着力之时，岂能知难而退？哈哈，不要和我兜圈子了，有何要求直接说来。

黄县长请刘贤臣出来一叙。二人坐定，奉上清茶。刘贤臣拿出文房四宝，说：承蒙县长错爱，贤臣感激不尽。这是家叔的情意，敬请笑纳。黄县长忙问：景之先生迩来可好，一年未见了。刘贤臣答道：谢县长顾虑，家叔身材还好。黄县长说：眼下环境你也晓得，兵荒马乱，焦头烂额。此次建功，我也拿不出甚么来嘉奖，临时记下。哎，对了，贤臣何时走顿时任啊，现在战事吃紧，恰是用人之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