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剑(下卷)(新修版)

第10章 娇娆施铁手 曼衍舞金蛇(3)

猛听得啪的一声响,铁罗汉和齐云璈四掌相对,各自震开。铁罗汉大呼一声,上前再攻,拆不数招,手掌渐肿。他又气又急,大声嚷道:“这些家伙掌上有毒,别着了道儿。”袁承志这才觉悟,本来何铁手掌法轻柔,实在是在诱本身被骗对掌,用心恶毒,决非成心容让,目睹情势告急,当即抢向青青身边,伸手相扶。

袁承志见她身形甫动,一股疾风便已扑至鼻端,快速之极,以如此娇弱女儿而具如此技艺,不由惊佩,喝道:“好!”上身陡缩,见击到面前的竟是黑沉沉的一只铁钩,更加吃惊。何铁手右手微挥,一只金环离腕飞上墙头,喝道:“下来!”青青顿觉左腿剧痛,双手松脱,跌下墙来。何红药怪声长笑,五枚钢套忽离指尖,向她身上射去。

何铁手粉脸一沉,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手中嘘溜溜的一吹。五毒教教众当即同时退开。世人扑上时势道极猛,退下去也真迅捷,俄然之间,大家又都在教主身后整整齐齐的排成两列。何铁手脸露浅笑,对袁承志道:“袁相公模样斯文,却本来身负绝技,让我领教几招。”袁承志道:“贵教各位朋友我们素不了解,不知甚么处所开罪各位,还请明言。”

何铁手浅笑道:“不见得罢!”转头问何红药:“像他爹爹吗?”何红药道:“边幅很像,高傲的神情也差未几。”何铁手细声细气的道:“袁相公,各位请便。我们只留下夏公子。”

青青叫道:“哼,你也想?我爹爹倘若到来,管束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袁承志深思:“他们只跟青弟一人过不去。此处情势险恶,我先把她送出去再说。”向何铁手一揖,说道:“再见了。”语声方毕,左手已拦腰抱起青青,出厅穿过院子,奔到墙边。墙垣甚高,他抱了青青后,更加不能一跃而上,托住她身子向上抛去,叫道:“青弟,留意!”五毒教世人齐声怒喊,暗器纷射。袁承志衣袖飞舞,叮叮铛铛一阵乱响,暗器都已打落。青青双手已抓住墙头,正要踊身外跃,何铁手快速离座,左掌猛地向袁承志面门击到。

袁承志乍遇劲敌,精力陡长,伏虎掌法发挥开来,威不成当。

老乞婆双眉竖起,两手猛向青青脸上抓来。这一下发难事起匆急,青青不及遁藏,目睹老乞婆套着明晃晃钢套的尖尖十指,便要触到青青乌黑柔滑的脸颊,袁承志右手衣袖向前挥出,噗的一声,击中老乞婆双臂中间,乘势卷送。老乞婆身不由主,向后翻了个筋斗,腾的一声,坐落在地。

何铁手武功别具一格,虽也拳打足踢,掌劈钩刺,但拳打多虚而掌击俱实,偶然一掌悄悄捺来,全无劲道。袁承志只道她部下包涵,不使杀着,因而发掌之时也稍留余地,酣斗中不时回顾青青,见她坐在地下,始终站不起家,心下挂虑,便即抢攻数招,将何铁手逼退数步,待要畴昔扶青青站起。

何铁手回坐椅中,对青青道:“夏相公,叨教令高贵姓大名?”青青道:“我姓夏,我爸爸天然也姓夏。”那老乞婆何红药本来一向目不转睛的望着青青,俄然从椅中跳了出来,伸出双手,抓向她肩头,喝道:“金蛇郎君夏雪宜是你甚么人?”她边幅奇丑,声音却清脆动听。青青吃了一惊,忙即从椅中跃出避开,喝道:“你干甚么?”

何铁手见他扶起青青,不容他再去救铁罗汉,身法快速,如一阵风般欺近身来。袁承志叫道:“何教主,鄙人跟你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何故如此苦苦相逼?你不放我们走,莫怪无礼。”何铁手一笑,脸上暴露两个酒涡,甚是娇媚,说道:“我们只留夏公子一人,尊驾就请便吧。”

何红药势如疯虎,直往青青身前奔来。袁承志知此人动手暴虐,不成让她靠近青青,等她奔近,忽地跃出,伸手抓住她后心,提起来掼了出去。

这瞬息之间,袁承志已和何铁手拆了五招。两人攻守都迅疾之至。他百忙中见青青势危,一把铜钱掷出,铮铮铮响声畴昔,何红药的五枚钢套都给打落在地。

袁承志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各位既跟金蛇郎君有梁子,还是去找他本报酬是。”何铁手道:“先父过世之时,小妹还只五岁。十八年来,那边找得着这位前辈?如把他公子扣在这里,他天然会寻觅前来。我们畴昔的帐,便可重新算一算了。”

何铁手脸上一红,柔声道:“我们大师都是惠王爷招贤馆的来宾,本来是一起同道。你又说情愿打消‘金蛇王’的名号,我们已感激不尽。但这时俄然有金蛇郎君牵涉在内,叨教金蛇郎君眼下是在那边?”

何铁手道:“那么把他公子留下来,先祭了先父再说。”她说话时轻颦含笑,神态内疚,全似个羞人答答的少女,但是说出话来却暴虐之极。

齐云璈拿起家边一只陶罐,伸手掏了一把黄色糊状之物,敷在木盘高起的边沿上,围成圆圈,袁承志闻到气味辛辣,猜想是硫磺之类禁止蛇虫的药物。齐云璈转过身去,捧过供在中间桌上的一只黄色方匣,放在桌心,扑灭三枝线香,插入香炉,然后跪下叩首。何铁手、潘秀达、何红药等一齐施礼。齐云璈拜毕站起,翻开匣盖,取出一根黄金圆筒,走到沙盘边上,左手进步金筒,右手抽起筒口的一片金片,蓦地金光明灭,一条小金蛇跃入盘中。齐云璈当即退开,卷烟袅袅当中,各教众躬身施礼,喃喃念咒。

老乞婆抬头长笑,声音凄厉,令人不寒而栗,叫道:“他竟然没死,还留下了你这孽种!我是何红药,他在那边?”青青下巴一扬道:“为甚么要对你说?”

这么翻了几个筋斗,游了几圈以后,小金蛇盘成个蛇饼,昂起了头,四下旁观,再不转动。袁承志蓦地想起:“金蛇郎君在秘笈中所传击破棋仙派五行阵之法,多数便是从小金蛇的行动中学来的,他在仇敌围中盘起不动,埋没本身全数缺点,只待仇敌脱手,他再后发制人,实是高超之极。‘金蛇郎君’这外号,猜想必与这小金蛇有关。”

只见齐云璈将那黄金筒用绳索吊在一根竹杆上,伸过竹杆,将金筒悬入沙盘放下,筒口翻开,对着金蛇。他不敢走近沙盘,仿佛怕金蛇跃起伤人。众教徒又皆躬身念诵,小金蛇身子伸展,俄然间嗤的一声,钻入金筒,就此不出。齐云璈收杆捧筒,悄悄插下筒口金片,封住筒口,双手捧筒,放入金匣,盖上匣盖后又再叩首。

那小金蛇昂开端来,一张口,便将一只小蛤蟆吞入了肚中。小金蛇灵动非常,见到小蛤蟆跃在空中,它尾部撑着盘底弹起,横飞畴昔,吞食蛤蟆,身法既奇妙,又都雅。青青只瞧得鼓掌喝采,甚是欢畅。那金蛇吃得五六只蛤蟆,便即饱了,张口对着一只只余下的蛤蟆以及青蛇、蜈蚣等毒物喷气,那些毒物给蛇气一喷中,便即翻身跌倒,一个个肚皮向天颤抖。各毒物惊骇之极,四散奔逃,但小金蛇灵动非常,当即追上喷毒,半晌之间,盘中几十只毒物尽数晕倒翻转,初时肚皮尚不住颤抖,过了一会尽数不动,似已给蛇毒毒毙。袁承志悄悄心惊,心想这小金蛇毒性如此短长,委实罕见。

袁承志左足横扫,右掌呼的一声劈面劈去,何铁手伸右手挡架,猛见袁承志这一掌来势奇劲,倘若双掌订交,即便对方中毒,本身的手掌也非折断不成。瞬息间手掌变指,微向上抬,迳点袁承志右臂“曲池穴”。这一指变得快,点得准,的是高招。

何铁手娇喝一声:“好俊工夫!”左手连进两钩。袁承志看清楚她右手白腻如脂,五枚尖尖的指甲上还搽着粉红的凤仙花汁,挥掌劈来,掌风中带着一阵浓香,但左手手掌却已割去,腕上装了一只铁钩。这铁钩铸作纤纤女手之形,五爪锋利,使动时锁、打、刺、戳,虎虎生风,矫捷毫不在肉掌之下。袁承志叫道:“沙兄,你们快夺路出去。”但沙天广等人此时已为五毒教教众缠住拚斗,重围之下,那边抢得出去?

潘秀达和岑其斯是五毒教的摆布护法,两人相顾,点一点头。潘秀达道:“我来领教。”双掌摆动,徐行上前。

蓦地间衣衿带风,教主何铁部下首两人同时跃前,站在老乞婆两侧,同声叫道:“那姓夏的小子在那边?”袁承志见这两人的身形微晃,便倏然上前半丈,武功甚高。这两人一个又高又瘦,恰是潘秀达,另一其中等身材,面庞乌黑,似是个平常乡间人,乃是岑其斯。两人都是五十岁摆布年纪。

青青之后果出身不明,常引觉得耻,但自听母亲说了当年的颠末以后,对父亲佩服得了不得,当下昂然道:“金蛇郎君是我爹爹,你们问他干么?”

这一来五毒教世人相顾骇然,何红药是教中妙手,比教主何铁手还高招一辈,怎地这少年一脱手,就轻等闲易的将她摔个筋斗?固然魏涛声引介他是七省武林盟主,但目睹他年纪悄悄,貌不惊人,竟然武功如此奇高,大家尽皆讶异。何铁手更是仰起了头,呆呆入迷。她本身的武功已臻一流妙手之境,但千万想不到袁承志衣袖这么一挥落、一卷送,竟可将何红药跌倒,震惊之下,不由羡慕敬慕,竟然神不守舍,宛似蓦地间见到了奇特之极的事物普通。

沙天广道:“袁相公,我接他的。”袁承志道:“沙兄,用扇子。他手指上有毒尖环,这也是兵器!”沙天广展开阴阳扇,便跟潘秀达斗在一起。这边哑巴与岑其斯默不出声的拳打足踢,斗得火炽。五毒教世人簇拥而上。胡桂南、铁罗汉、青青各出兵刃接战。五毒教教众除了本来坐在椅中的十六人外,后殿又涌出二十余人助战。

青青一拉袁承志的手,低声道:“别对她说。”袁承志道:“教主跟金蛇郎君了解么?”何铁手道:“他跟敝教很有渊源,家父就是因他而弃世的。敝教教众万余人,没一个不想找他。”袁承志和青青一惊,均想金蛇郎君行事不成以常理测度,到处树敌,五毒教恨他入骨,也非奇事。袁承志道:“金蛇郎君离此万里,只怕各位永久找他不着了。”

那小金蛇在沙盘中敏捷游动,俄然弹起,腾空打两个筋斗,似是一显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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