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尾声(二)
“少废话,要你去你便去!”北龙天笑骂道。
“陛下操之过急了,帝凌天一定是妖袭天下的阻路石,乃至能够借他替我们耗损正道战力,或许,此后另有不小的合作空间。”
分歧内里雕梁画栋,此殿内装潢简谱至极,一片巨幅边境图悬在墙壁之上,连带罕为人知的修行之人所居的通天道在内,大唐南北十六道,东西五十关尽在图中包括,那边有天险,那边有地堑,那边可正攻,那边宜奇袭,皆标注在舆图中,一眼清楚!
天下顶尖剑者中,有这般如神普通,号令万剑的剑意者,自是宇文锋!
殿外,北龙天所留劲力发作,倒插于地的诸剑齐齐暴露裂纹,纷繁折倒!(未完待续。)
而舆图之前,柱子之间,一人伏案急挥,虽未见面貌,但看他挥墨如雨的姿势,便自有一股吞吐天下的气势透体而出,尽显不世雄威。
“臣倒是猜出一二。”胡离道考虑:“听闻姬瑶玉身故之前,倾力一舞,亦是达到以舞入道之境,同为入道舞者,又在洛阳城四周,公孙大娘应是感到到了她的陨落。”
浩浩大荡,苍苍茫莽,北地不为人知边境,巍巍葱岭顶端,峻峭得几近垂直的山壁上,一座雄奇的宫殿依山而建,耸峙不知多少光阴,威仪万千之态,好像一尊鄙视六合的巨神正俯视芸芸众生,
胡离一听吓了一跳道:“陛下,臣可只要些鬼主张,从未打兵打过仗,攻打天香谷这事不是该阿谁‘女军枭’做么,并且还只给臣一天,这天香谷即使没了姬瑶玉,也不是一天就能轻取啊!”
只是剑神夙来舍剑以外无他物,兵进天香谷与他并无牵涉,他又为何反对?
“这便是发挥移花接木之术必须的木元?”北龙天眼神一亮,天下妖族中,本相多为飞禽走兽游鱼之属,草木之类困于天赋略势,若要成妖,比禽兽之类要难上很多。以是对比之下数量希少,而此中又只要少数褪去妖形者才气凝集木元。木元除非志愿才气离体,而离体后常常意味着命不久矣,综上各种,便知木元可贵,即使北龙天称雄百年,亦是初度得见。
北龙天吐出口浊气,又问胡离道:“你传书说两日便能从洛阳折返北域,怎现在用了七天赋赶返来?”
“好个三剑换三年!”北龙天立品不动,盛赞一声,随后拿起信纸,看似信手一挥,实则是以招破招,先前剑气从字中透射而出,现在北龙天已这些落空剑意的字当剑鞘,挥手间,已将无形无相、无影无迹之剑收回“鞘”中。“好个宇文锋!”
“嗯?”北龙天面色一沉,笑意全消,冷道:“哦?他们倒是敢先脱手!对方多少兵力?”
“哈,你们叔侄公然都一样,等等等等等,等了百余年,豪情损的不是你们的名头。”北龙天口上抱怨,却对妖兵道:“传朕旨令,从天香谷,退兵!”
“没错,臣有一筹马,陛下若觉三年难等,或答应以用上!”
妖兵道:“有一红衣宫装美妇,和一秀美少女在侧,那少女,闻起来有天香谷的气味。”
“退开!”北龙天大袖一挥,一股劲力将胡离推至一边,而他抢身上前。
北龙天随即再问那妖兵,“宇文锋身边另有其别人么?”
听得北龙天扣问,胡离从袖中取出一团绿油油的光团,叹道:“总算幸不辱命,历经一番周折,天香谷主姬瑶玉的木元终究到手!”
“竟是以此处剑意,哄动周遭禁军之剑袭来!”胡离心中惊奇,却见北龙天翻手一掌,周遭氛围蓦地一空,一股澎湃无匹的浩大之力自掌中飞出,化作张牙舞爪的金龙,直迎澎湃剑流!
谁又能想到,它便是让天下人闻之丧胆的妖巢――北龙六合点的万妖殿!
“终究来了,成果?”伏案之人猛一昂首,便见此人,或者该说此妖身材魁伟,边幅雄奇,天庭饱满,而额角处骨骼凸起,似是藏了一对龙角在内里,头发斑白,虽是身着便衣,但举手投足间都透泄出一股令人没法顺从的王者严肃,恰是排挤天下百年的妖王――北龙天!
而北龙天大笔摇摇一挥,相隔甚远,但一股锋利劲力自笔中脱出,转眼之间,土石柱子上多出如斧凿刀刻的三个大字――帝凌天。
看似小胜一招,但北龙天防备不消,只因长剑看似散落,实则有序,若从天上看下,统统倒插于地的剑恰拼集成一个庞大的“剑形”
北龙天掐指算到,“嗯?算起来,宇文锋和顾剑声相约的剑斗,仿佛只剩不到三年了,三年以后,剑界颠峰一较高低,胜负存亡不得而知,以是他只讨三年、”
倏尔穿堂风一起,从倒插的剑上顺次划过,吹起阵阵剑哨声,而风过剑刃,蓦地一利,化作第三剑。
木元入体,顿时不安躁动,碧绿之气在腹中光芒大涨,木元气味自毛孔透出,北龙沉喝一声饱运真气,顷刻周身华贵金光闪烁,而光彩耀目间模糊有龙吟之声,逼得胡离莫能直视,仅仅用了半晌,姬瑶玉一身修为所凝集的木元之力已被他压下。
北龙天思考一番,疑道:“能陪在剑神身边的红衣妇人?天下除却以舞入道的公孙大娘不作第二人之想,至于少女,莫不是那漏网之鱼姬瑶月,只是他们怎扯上一起?”
“不必说,姬瑶月也定会以天香谷安危为前提,这就苦了剑神了,都说他暮年与公孙大娘有一段孽缘,现在卖身红阁十二坊为奴,对公孙大娘言听计从,以是才会脱手保护天香谷。”
宫殿远看显雄奇,近看却尽显美轮美奂,宫殿中修建错落有致,巧夺天工,再以术法装点润色,更显檐角流浪生彩,壁柱金碧光辉,云霞雾蒸,霓虹环绕,仙阆幻苑中的琼楼玉宇也不过如是。
胡离踉跄退后,视野则向殿外看去,却见殿外天空多了好多寒光闪闪的光点,细看却皆是一把把利剑,看款式,倒是护殿禁军所配的佩剑!待他认清时,澎湃冷冽的剑流已尽在面前,齐射入殿内!
“二叔虽死,遗祸无穷啊……”胡离低声嘀咕道。
“哦,是何筹马?”
“公孙大娘对舞道的虔诚,不输于宇文锋对剑道的专注,创建红阁十二坊,便是为了推动人间歌舞技艺,姬瑶玉入道即身故,她定是非常可惜,却也看到但愿,定会发愤将资质不逊其姐的姬瑶月培养成下一个入道舞者。”
轰然一响,两股不世之力互撞,金龙破开剑流直入天涯,而长剑如雨纷然坠落,倒插于地。
而柱子之间并不是整齐对应,看起来有一些柱子被裁撤的陈迹。
“三尊之位?”胡离撇撇嘴,“陛下如果想鼓励我,那现在适得其反了……”
舆图两侧,十数根石柱分红两排支撑大殿,而每一个石柱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圣佛尊”、“李长戚”、“顾剑声”“卫无双”……每个名字都是如雷贯耳,名满天下。化作一根根顶梁之柱,支撑这大殿不至倾圮、
胡离道:“赶上了些事情,臣需查实一番才气放心。”
“莫怨了,朕还不是给你缔造机遇,一天收伏天香谷,博得标致,朕也好名正言顺将你叔父空悬下的三尊之位交予你。”
“总算到手了,交予我吧!”北龙天接过木元归入掌中,忽一张口,自生一股吸力,脑袋大小的木元垂垂缩成一丸,被他吞入腹中。
“哈,不知陛下听我说完,是否另故意谈笑。”胡离轻笑声,正色道:“听闻帝凌天未死,再现江湖!”
下一瞬,剑气如虹,无中生有,从字上沛然跃出,无匹剑威满盈殿内,胡离顿觉周身一寒,而锋利剑气则直袭北龙天面门!
笑声虽未决计以真气催动,但仍震得胡离脑筋轰鸣,忽感足下土元之气异动,一股劲力自北龙天足下灌上天中,哄动殿下大地土元,忽而“隆隆”一声,一根土石柱子冲开白石地板,坡地而出,直成顶梁之状。
胡离双目深沉看向殿外,“六天之主,颠峰双剑,这名剑俱坏的期间,或答应以更早的到来!”
北龙天早有预感,妖气透体而出,如鳞如甲,横挡身前,结成坚不成摧的护体气墙。但闻锵然金铁交击声,北龙天挡下侵袭剑气。
“你叔父生前总对我说,他若身故,胡家便只你可做朕的智囊,只是你这惫懒性子,不拿刀顶着你就不会向前,要真把你逼紧些,朕也只是服从你叔父生前之言罢了。此乃军令,如果做不到,谨慎朕军法措置!”北龙天板着面孔道。
“一人?哈,他可有留下名号?”
“陛下,一个圣佛尊与你对峙便够了,何必再多树敌,等了百年,何差这三年?”
“那人说,他已在信中留名,看了此信陛下便知……”说罢,将一封信高举过顶。
剑气虽散,剑意不灭,仿佛神旨天意般的气味满盈四周,胡离惊魂不决之际,忽而,
“不管如何,老是与虎谋皮,总要不时防备,防虎反噬啊!”北龙天道,随后道:“罢,现在临时也不消我们烦恼。姬瑶玉死,天香谷失其主,胡二,你领这份军令,去领受天香谷外的驻军,一日以内,光复天香谷吧。”北龙天轻描淡写的说着,顺手一送,先前写下的旨令轻飘飘飞出,落入胡离手中。
“明日又需费漆料刷涂,早知如此,便不该毁了先前的柱子。”北龙天自嘲般道。
北龙天笑道:“哦?究竟是何要事,还需劳动你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胡二少爷亲身调查?莫非是查验那名我们的祸种够不敷姿色倾倒众生?”
那妖兵颤声道:“只……只一人!”
那人笔锋一停,口吐一字:“宣!”
“陛下,青丘胡家二公子胡离求见!”一名披甲带戈的兽首妖军入殿通报。
半晌后,裘衣白眉,形貌衰颓的胡离踏入殿中,摆出不如何标准的姿势参拜道:“青丘胡离,拜见北龙天!”
无形无相,无影无迹的风之剑!
听完这番阐发,北龙天一叹道:“天香谷姬瑶玉,死了仍留有背工,当真了不得,可惜同为妖族,却拘泥一谷之地,不能为朕所用!为天香谷讨保三年,胡二,你说朕是否要允了宇文锋!”
“哈哈哈哈!”北龙天沉默一会,朗声大笑,震得殿舍颤鸣不已,“死而复活?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朕等了好久,好不轻易才毁去一根柱子,划去的一个名字,现在又要再度添上。”
“净天祭台,狮王亲探的信息,六道恶灭圣地净天祭坛并未被毁,而是被传送在佛门破宇剑灭宙刀地点的境域当中,而这对刀剑,一者归属剑冠顾剑声之徒应飞扬,一者归属剑神护佑的姬瑶月。若将这个动静送给帝凌天……”
待妖兵走后,胡离又正色道:“陛下可知宇文锋为何未几很多只讨三年?”
宫内,一座大殿当中。
“一身绝顶修为,再加上天人五衰功,应是八九不离十,退一步,即使此帝凌天是有人冒充,亦是一个未知的劲敌!”
“无知肤见,何需挂念于心,如果统统人都这么想,臣反而要鼓掌称快了!”
胡离无法,正接令欲走,忽而又一妖兵急报,入了殿中,“报!陛下,探查天香谷的三队标兵尽数被击退!”
北龙天紧紧握信纸,目隐光彩道:“挥军而下,却被宇文锋一剑吓退,听闻人间妖族中皆有早传音,说朕自百年前兵败,便丧了胆气,只敢偏安一隅,现在退兵,岂不是更坐实了这些传言?”
“哦?”北龙天手一探,信自行飞入掌中,翻开信封,却见纸上并无署名,只是悍然写着五字――“三剑换三年!”
北龙天双目猛睁,仿佛一道电光划过,照亮全部大殿,“查询成果呢?可否失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