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 心思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月寂人静，满室如霜。
柳如烟被他传染，幽幽说道：“比起我，你已很荣幸，毕竟另有父母可供你顾虑。我若思念父母，却只能给他们上柱香了。”
柳如烟瞧着周少白的眼睛，半晌说道：“周公子，你是个聪明人，并且从你的眼睛里我能读出来，你没有扯谎，很好。偶然候，人太聪明不好，必须学会装傻，或者是健忘。”
“哦？周公子有何见教，但说无妨。”柳如烟嫣然一笑，却粉饰不住眼中落寞。
“我只是在想，或许柳女人你底子不屑这甚么都城第一花魁的名头，只愿生在浅显人家，平平平淡，了此平生。”周少白一眼瞧见绣床之上，放着一只陈腐的布偶娃娃，仿佛是柳如烟从小玩大的玩具，有感而发。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说完，她纤纤玉指便在琴弦上跃动起来，顷刻间，一缕幽泉仿佛从弦上流滴下来，直入内心，周少白从未听过如此凄清委宛的琴声，端着琉璃盏的手停在半道，只是怔怔听着，仿佛柳如烟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他埋藏的万般愁绪。
“因为很较着。最后一题，我已经答不出来，你虽让人助我，却没有推测那沐先生竟然也做了一样的应对。按理来讲，此时便应当加试，但是柳蜜斯你却以笔迹为由挑选了我，令我非常猜疑。因而我细细考虑，发觉这此中真正的启事，实在是你惊骇如若持续出题，我仍旧对不出来之时，你便没有更好的来由回绝沐先生了。”周少白说道，“也就是说，就算最后留下的不是沐先生与我，而是沐先生与其别人，那么答题以后，必然也是沐先生分开。因为你真正的目标，就是为了让他留到最后，再回绝他。”
说完，她怔怔瞧着杯中的虎魄光，有些入迷。
“啊……抱愧。”周少白想起在倚翠楼时，段老板与段莺儿曾与他说过青楼女子的悲惨糊口，眼下畴昔这些光阴，却不晓得她们彻夜在做些甚么，也不知那不幸的小女人秋儿，另有没有常常挨打。
柳如烟微浅笑着，晃动手中的琉璃盏，说道：“因为我喜好你啊，以是才想让你上来一叙。”
“不，公子所说，恰是我心中所想。”柳如烟凄然一笑，站起家子，走到中间琴桌后做好，说道，“我好久没有哭过了，多谢公子，这首曲子，我唱与你听，聊表谢意。”
说到这里，柳如烟面色突变，紧紧盯住周少白。
二人手方触碰，柳如烟俏面一红，忙缩回了手，嗔道：“周公子，正想着你也是脾气中人，却没想到你也用心等着来吃人家的豆腐。”
说着，她眼波流转，用心偷偷瞄向周少白，媚态顿生，周少白见了，心一阵按捺不住的扑腾。
“好甜美的酒，不详确细一品，却又略带苦涩。”周少白说道。
周少白摇点头，说道：“我没有醉，柳蜜斯你且放心。我所说只是一番猜想，这些猜想只会烂在我的肚子里。至于你为何要那样做，我并不体贴。”
“没事，你仿佛在想些甚么，可否奉告我呢？”柳如烟问道。
浊音忽起，如同冷风抚心：“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偶然，总赖东君主。
“实在，你并非是真的想要我上楼陪你，你只是不想让那位沐先生上楼。”周少白缓缓说着，瞧着柳如烟的眼睛。
柳如烟笑笑：“正因如此，以是人才会喜好喝酒。”
柳如烟怔怔听着，眼中竟然点点泪光明灭，仿佛映着天上的繁星。
望着美人略带幽怨的晶莹双眸，周少白端起琉璃盏，二人对饮而尽。
“啊呀！”见柳如烟正在用丝巾帮本身擦拭脸上泪水，周少白慌神了，下认识抓住她的手，“不消，我本身来便能够。”
柳如烟双靥带笑，酒涡浅浅，说道：“好。本来对你没甚么兴趣，现在却感觉彻夜与你对坐交心喝酒，倒也不错。”
“恰是。我离家八年，前不久才回家，却只得仓促一夜，便又在外驰驱到现在。想起家中父母年纪日长，双鬓已是染上霜雪，心中便很难过。”周少白叹着气，摇点头。
二人相视而笑，又是一杯入腹，周少白瞧着面前才子，忍不住又说道：“君恩许归此一醉，傍有梨颊生微涡。柳女人的酒涡笑靥如此醉人，十万雪花银只得一观，却也足矣。”
此时明月在天，清辉照人，瞧着天上云海间的绝美玉璧，周少白不由叹口气。
周少白见她有些意兴阑珊，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柳蜜斯，我有件事不得不问。方才为何要助我对出那最后一题？”
“说的对，很有事理。多谢柳蜜斯好言相告，我敬你一杯。”周少白浅笑着，端起了琉璃盏。
柳如烟“噗嗤”一笑，方才略变的面色早已不见，又变成一开端那略带慵懒与落寞的神情，缓缓说道：“没想到周公子如此不堪酒力，才一杯罢了，便开端说胡话。”
听了此言，柳如烟掩口而笑：“周公子，你向来就是这么骗女孩子的吧，不过我见过太多才子了，这招对我可不管用哦。”
周少白见了，仓猝赔罪：“抱愧，柳蜜斯，我多喝些，说了这胡话，你切莫在乎。”
周少白一怔，思忖了一下，说道：“柳蜜斯，你所说的，不过是句打趣。我倒有个设法，你听听是不是如此。”
周少白点头苦笑：“汲引我了，我算甚么才子。我只会说些顺口溜，胡乱诌些歪诗。”
周少白呆坐着，直到柳如烟返来坐好，惊问一句“周公子，你为何泪流满面”，这才从恍忽中惊醒过来。
周少白笑笑，又说道：“看来我猜的不错。那我再说一句，实在今晚这场斗文，都是为了那沐先生而设的吧？只要他参与，就必然会留到最后，然后再被你回绝。归正你是独一的评判，如何说都行。”
那柳如烟眼波一颤，随即又规复如常：“周公子你何出此言？”
柳如烟多么聪明，见此问道：“周公子是思念家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