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了
这回他们诊了又诊,肯定大人脉相规复了,如果这也出错,那该他们不利,拆了招牌别吃这行饭了。
这两个大夫,是刺史府养的医士,对徐焕的身材再清楚不过。他们轮番号过脉,不由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人没事就好,如当代道乱,如果然出事,也不晓得新来的刺史甚么脾气。
徐老夫人可不晓得他的心机,到了床前,冲动地摸着徐焕的手,又去探他的呼吸,公然手心温热,呼吸虽弱但很稳定,不像是要没命的模样。
“这是……”
没死?如何能够?他明显看到大人已经油尽灯枯了……
筹算去理事的季经停下来。
这会儿已经到了寅时末刻,夏季天亮得早,已见晨光。
梦见神仙授术,这天下竟有如此玄奇之事?
季经急得不可,连声诘问:“到底如何样,快说啊!”
本觉得是死路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可真是老天开眼!
季经急步跑出去,神情冲动,难以置信。
万嵩欢畅得嘴巴都歪了,连声说:“会醒的,鬼门关都熬过来了,定是阎王爷不肯收,大人必然会醒的!你说是吧?”
方翼压下满腹心机,告分袂开。
兄长没事,徐安也是大松一口气,笑着点头:“好,你们姐妹也早些去睡,别累着了。”
可究竟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两名大夫对视一眼,答道:“是。”
贰心烦意乱,又不敢透暴露来,只得挤出笑容,应和:“这是当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有一番艰苦。大人过了这关,福报就来了。”
季经的态度有了奥妙的窜改,方翼听出来了,但他这会儿没法表示甚么,便拱了拱手:“那我先告别了,有劳季总管。”
天光大亮的时候,季经晕乎乎地走出正院。
两名大夫诊了又诊,实在没甚么可疑的,只得来禀报。
僚属们连称不敢,喜气洋洋地归去了。
“大人脉相稳定,像是大好了……”
“是,侄女儿晓得了。”
本来大人病危,竟是中毒之故。若不是蜜斯俄然得了仙术,只怕大人丢了性命,他们还无知无觉。
他一走,徐吟便站了起来。
二老爷徐安上前好一阵安抚,本来悲凄的氛围一扫而空。
如何能够呢?他明显……
现在大人好了,他倒要看看,是谁这般恶毒!
季经心中大石落了地,冲动地抹起了眼泪:“老夫人,您听到了吗?大人没事,大人好好的!”
不消徐老夫人叮咛,他上前探过鼻息,抬头喊道:“大夫!快叫大夫来!”
院子里出奇地温馨,连天上的闷雷都不响了,仿佛也在等这个答案。
被他揪住的人是方翼。
徐吟转头叮咛:“你们先出去。”
这是要说甚么首要的事吗?
徐吟一边挑开绑带,一边道:“我要说一件事,季总管,你做美意理筹办,不要吓到了。”
院外的僚属们获得动静,一阵狂喜,连连说着“天佑大人”之类的话。
老天保佑,可千万要让大人好转啊!南源离不开大人,只要大人在,南源就安稳!
“没错没错,还是你这个读书人会说话!”万嵩哈哈笑着,出去跟同僚们分享这个喜信。
又叫二老爷徐安:“二叔,辛苦您照顾祖母。”
万嵩阿谁没端方的武夫,不耐烦等,挤出去问:“我听你们说大好了,这意义是不是,大人的病情在好转?过不了多久会醒过来?”
大夫还留在正院没走,被人急慌慌地揪过来。
屋里只剩他们三人。
“方司马,你也回吧。”季经客气地说,“这里有我就行。”
方翼紧紧盯着床上的徐焕,心乱如麻,却又不敢表示出来。
还是跟着大人好,十几年了,都晓得大人是甚么样的人。有大人在,南源安稳,他们就安稳。
方翼猛地瞪大了眼睛。
“季总管留步。”
最后剩下方翼。
而后向徐思徐吟告别:“两位蜜斯,莫要太劳累了。”
季经犹不满足:“甚么叫像是,到底是不是,你们给句话!”
徐老夫人这边,徐思也劝着:“祖母归去安息吧,父亲大好,您能够放心了。说不准明日您一睁眼,父亲就醒来了。”
被他催促着,此中一个游移着道:“大人……脉相稳定。”
季经欢畅地笑了笑,随后又皱起眉头。
折腾了一晚,季经让他们先散了:“都归去歇着吧,此番大人罹难,幸而有诸位大力互助,等大人醒来,定为你们请功。”
先前才发过话,说大人已经不治了,这会儿却看着大好的模样,这脸打得有点疼,两名大夫不敢再断言,眼神交换了一下,含混地说:“还要再诊断一下。”
大夫哪敢断言,只道:“看脉相是在好转,何时会醒就不晓得了。”
“脉相稳定是甚么意义?”这个答案满足不了季经,一再诘问,“是不是好了?大人不会有事了?”
这动静传到院子里,金禄万嵩等人狂喜,一干僚属眼巴巴地看着。
徐吟只盯着床上的父亲,一眼都没看他,只要徐思客气地回了句:“方司马请。”
……
“季经!季经!”她一迭声地唤。
徐思使了个眼色,她的贴身侍婢夏至体味,出去关好房门,在外头守着。
徐吟回身解开父亲的衣衿:“季总管请看。”
或许,真是老天垂怜吧?顾恤大人壮志未酬,顾恤蜜斯年幼无靠,顾恤南源百姓可贵安乐。
两位蜜斯方才说的话,在他脑筋里回荡。
“好!好!”徐老夫人转悲为喜,“我就晓得大郎吉人天相,不会舍得走的,阿思阿吟还没嫁人,他如何能走?”
季经催促:“那就看,快看!”
“快看看大人,是不是好转了?”季经推着他们到床前。
两名大夫会诊去了,季经握了握拳,脸上掩不住喜意。
季经带沉迷惑走近,一眼看到徐焕手臂上的绑带。
看着主子尽数分开,季经暴露讶色:“三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