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变则通
怀才不遇,谁的表情都不会好。
孙策鄙夷地摇点头。“就你这胆气还想把持江夏?刘勋,我就想问问啊,谁给你的勇气?”
小人也有小人的代价,就看你会不会用。
刘备在津口哭了一场,满腔的愁闷散了些。他到河边掬水洗面,看着河水中蕉萃的面庞,不免又唏嘘一场。简雍走了过来,站在刘备身后,轻声说道:“玄德,我想了想,还是先去长安为好。”
“孙将军说得没错,公孙伯珪不是袁绍敌手,你若回幽州,公孙伯珪必不能弃你不消。但是毕竟有之前那些事在,冒然归去,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先去长安,为朝廷效力,再由朝廷派往幽州,或归刘使君,或归公孙伯珪,皆师出驰名。纵使公孙伯珪记仇,你也能够像公孙度一样独领一郡,届时再将子龙、国让等人招至麾下,焉知不能建一番功业?”
“恨!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饶了他。”
刘备一动不动。
“黄猗在哪儿?”
“我想听啊。”
刘备转了转眸子,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宪和,你这个别例可行,起码能够试一试。”
刘勋腿一软,不自发地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孙策围着他走了两圈,用脚踢了踢他。“起来回话。”
刘备深思半晌,回身拍拍简雍的肩膀。“宪和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中原人才济济,豪杰辈出,我等既无家世,又无根底,四周碰鼻,难以出头,不如退居幽州,效窦融故事,以观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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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刘备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净脸上的水珠。
“你少往黄猗身上扯,他还没去,你就叛变了,袁将军伤重弃世,你为何不来?”
刘勋神采一变,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简雍松了一口气,又道:“不过,纵使要离孙将军而去,也不能与他分裂。幽州瘠薄,不能自给,孙将军坐拥荆豫二州,财力丰沛,却缺战马,而幽州有马,我们能够和他买卖,借以自主。”
甘宁也没了表情,与许褚拱手道别,带着人去辎重营支付军器,与秦松联络,筹办启程。
孙策走出大帐,看着四周,漫不经心肠看了一眼刘勋。
“都是那贱人大言不惭,没甚么好说的,将军就不必听了吧。”
孙策忍着笑。“甚么三路伐宛,围魏救赵?说来听听。”
许褚见状,赶紧冲甘宁挥手,表示他不要看了,从速走。甘宁固然不喜好关羽,也不晓得究竟是如何回事,但是见刘备哭得悲伤,想起本身面对周瑜时的表情,估计环境也差未几。关羽、张飞都是气力刁悍的懦夫,刘备想必也不差,但他只是豫州兵曹处置,不受重用是明摆的。
天下之大,那边是我刘备的安身之地?
“好吧,这三路伐宛指的是……”刘勋忍着痛,把黄猗的奇策一一说来,当时他感觉奇妙非常,现在却感觉的确是个笑话,不晓得本身当时哪根筋抽着了,竟然信了他的邪,落得明天这个境地。还三路伐宛呢,益州军底子没动,只打了个巫县,还赔了个甘宁。朝廷更好,皇甫嵩就没分开蓝田,黄猗这贱人竟然说皇甫嵩已经到了武关。刘勋越想越活力,最后恨恨的骂道:“这些读书人,没一个能信的,满是伪君子。”
“那我给你个机遇,你去安陆要人,黄家不把他交出来,你就给我把黄家抄了。”
“喏!”
刘备话刚出口,满腹的委曲一下子翻滚起来,泉涌而出。
张飞也猜到了一些甚么,一声感喟,走到一旁,坐在地上,双手捧首。
“谢将军不杀之恩。”刘勋如逢大赦,吃力地站了起来,不顾额头上一大块泥迹,暴露奉承的笑容。孙策歪着嘴。“别急着谢我,我还没决定饶你呢。”
回幽州?就算公孙瓒情愿采取他,他又有何脸孔见家中寡母,见邻里乡亲?
刘备越想越悲伤,放声大哭,泪湿衣衿。关羽先是一愣,随即也悲从中来。刘备的表情他感同身受,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易怒,一心想和甘宁打一架。贰内心憋得太难受了,需求好好的宣泄一下。看到刘备这么悲伤,看到简雍黯然的神情,他晓得刘备那句“丧家之犬”并非虚言,说不定又和本身的打动有关,顿时悔怨不已,再也没有表情和甘宁争斗,冲到一旁,抡起千军破,乱劈乱砍,全无章法,将河边的芦苇、杂树砍得七零八落,一片狼籍。
固然只是短短的半年时候,但是他受了太多的委曲,好轻易看到了一点但愿,却又在俄然间轰然崩塌。年过三十,一事无成,还被一个少年弃之如巧木敝履,前程一片暗淡。
去长安?当初荀彧劝他同业,被他回绝。现在荀彧是朝廷尚书令,推行变法的中坚,他倒是丧家之犬,荀彧凭甚么会把他当回事?
简雍接着又说道:“刘使君忠于朝廷,施德于民,在幽州很驰名誉,但他与公孙伯珪不睦,争斗越来越烈,却不晓兵事,频频受挫于公孙伯珪。你若能持朝廷圣旨,他必倚你为肱骨。届时你或是居中补救,或是坐山观虎斗,都大有机遇。久而久之,何愁不能拥幽州之半?”
“恨他吗?”
“不晓得。一传闻周将军攻破了江陵城,他就跑得没影了。我呸,甚么三路伐宛,围魏救赵,老子被他坑死了。”想起黄猗不辞而别,刘勋顿时义愤填膺,破口痛骂,直到发明孙策神采不好,他才晓得本身说漏嘴了,赶紧收住,一时刹得太快,咬着了本身舌头,满嘴是血。
“将军,冤枉啊。”刘勋万分委曲的叫了起来。“袁将军弃世,我当时就想放动手里的事奔丧,恰好江夏蛮肇事,进犯江南诸县,我不得不率兵赶去平复。等措置完战事,黄猗赶到西陵,说将军擅改袁将军遗命自主,还赶跑了杨弘、陈瑀等老臣,我气不过,这才与将军为敌。将军,我是被他骗了啊。”
“黄……猗,将军,都是黄猗出的主张。”
“啊?”刘勋又不傻,安陆黄家可不是甚么小豪强,那是全部江夏都首曲一指的世家,累世二千石,黄琬还在朝廷任职,他抄了黄家,黄琬还不恨死他?他故意回绝,但是一看孙策不善的眼神,又不敢说不去,只得点了点头,咽了口带血的唾沫。
孙策很无语。这货还真是不要脸,为了能活命,甚么瞎话都敢说。不过他也不想戳破他,江夏、南郡都已经到手,他也美满的完成了陪练的任务,杀不杀他实在都没甚么意义,不如压迫一点残剩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