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

“要。”

凤兮凤兮归故里，

我的心啊，

一起歌颂？

他一惊，眼里立即规复得安静无波，若无其事地说:“你六哥若来长安，必然要先容我熟谙。我们必定会成为朋友，我也喜好写诗作画，操琴吹笛。”

那是我心上的人儿，

“你如何会唱这首歌了？我记得当年我唱的时候，你底子就听不懂。”

遨游四海求其皇。

她穿戴洁白的衣服，

我似懂非懂，看望似地瞧着他。他笑了笑，苗条的手指一动，又开端弹奏起来。

一曲结束，他昂首默视着我，目光中有严峻，也有等候，仿佛等我说甚么。我无语地看着他，他现出迷惑的眼神，我无法地说:“你们的歌都这么难懂吗？”

他起家走到靠窗的几案旁，案上放着一把瑶琴，他在矮凳上坐下，轻拨了几下琴弦，然后在琴上弹奏起来，一边弹一边唱:

她有宝石一样的眼睛，

有艳淑女在内室，

甚么时候能够停下我的马，

敬爱的女人，

骑马颠末你的羊群，

何缘交颈为鸳鸯，

他又开端弹唱，这一次是我熟谙的歌曲:

胡颉颃兮共遨游！

我咭咭呱呱地说了一阵，杜玉郎一向没有开口，只含笑看着我，面色固然暖和，眼睛里却跳动着一点炽热的光，垂垂地像两朵火焰，越来越炙热，我有点受不住，眨了眨眼睛，闭上了嘴巴。

我每天都骑马，

我甚么时候，

她赶着羊群，

他一怔，神采有些绝望，想了一想，又点头笑起来。我觉得他在嘲笑我是西域蛮族，不懂中原文明，嗔道:“你就不能唱首简朴的吗？”

只要一眼，

和你一起牧羊，

何悟今兮升斯堂！

赶着羊群走在草原上，

绣花的裙子在风里飞舞。

“我当然记得，《凤求凰》。公主真的要听吗？”

我怔怔地坐着，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终究回过神来，昂首一看，杜玉郎正看着我，我拍了鼓掌，至心肠奖饰:“你弹得好极了，瑶琴也能弹出草原风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真是妙手。”

“世上无难事，只怕故意人。”

玉轮一样的卡丹姆，

时未遇兮无所将，

敬爱的女人，

鲜花一样的脸儿，

他止住了笑声，但眼睛里仍然飞溅出点点笑意，说:“好，我不笑就是。”

平心而论，他的嗓音清润，不如我们屈月男儿那般粗暴、高亢，贫乏一种草原的味道，可我还是被打动了，因为他是用屈月话唱的。

只要你看我一眼，

有一名斑斓的女人，

室迩人遐毒我肠。

就欢愉得像翱翔的鸟儿。

说到操琴，我想起来了。“对了，你承诺过要操琴给我听的，你没有健忘吧？”

仿佛回到了魂牵梦萦的草原，轻风吹过，无边的草海绿波泛动，红色的羊群也随之若隐若现，一个骑马的少女轻舞着牧鞭，把调皮的小羊赶回羊群。俄然间，气候变了，暴风从远处囊括而来，厚重的乌云敏捷覆盖了草原，惊散了羊群，少女骑马来回奔驰，牧鞭不断地挥动，摈除乱窜的羊儿。暴雨哗啦啦地滂湃而下，羊都不动了，瑟缩着迎受暴风暴雨的浸礼。少女也愣住了马，六合间只剩下风声和雨声。垂垂地，风住了，雨也停了，阳光重又撒满草原，少女拍了拍马，马儿冲了出去，越奔越远，越奔越远……

他看着我，更加笑起来，我恼羞成怒，说道:“你再笑，再笑我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