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双喜临门
陆信跟从那名中书省的官员，进了宣辉门，来到紫微城内、建元殿东侧的一处恢弘的宫院，这里便是中书省地点。在建元殿西侧，隔着广场与中书省遥遥相对的就是门下省，而范围最大的尚书省，则设在紫微城外，并不在皇宫以内。
“先帝误你十年啊。”夏侯霸感慨一声，表示陆信坐下。“当年你为各家仗义执言，成果惨遭免除，厥后又产生了凤凰观那件事，老夫还觉得你心灰意冷，不肯再回朝廷效力了呢。”
陆信接过腰牌挂好，这才跟着那名官员进了院中，只见偌大一其中书省，两三百名官吏在此忙繁忙碌，院子里却听不到半分喧闹之声，温馨庄严的让人非常压抑。
“看来对你来讲，这大理寺右丞过分安逸了，”夏侯霸却话锋一转，看着陆信浅笑道：“老夫不能让你这个大才子偷懒下去了，我的中书侍郎调到尚书省督工部去了，你来接他的班如何？”
由此可见，中书门下二省在大玄朝廷的特别职位。只是门下省自十年前梅阀阀主梅怡请辞以后，便一向无人入主，现在已杳无声气，只留这中书省一家独大。
“这……”陆信不由一惊，中书侍郎乃是正四品的紫袍大员，并且身在枢机、参赞国政，可谓位高权重。“下官承蒙太师错爱，才由从六品的郡尉连升三级，晋升为大理寺右丞，现在半年不到、寸功未立，怎能窃此高位？”
在三省轨制设立之初，确切起到了制止小我专断的主动感化，但十年前报恩寺之变后，中书令夏侯霸的权势无穷收缩，朝廷大事一言专断，尚书省完整沦为中书省的办事机构，卖力考核的门下省，更是形同虚设。是以现在朝廷权益尽归太师夏侯霸，中书省也被视为实际上的宰相府。
“老太师非常人，下官不能及也。”陆信苦笑道。
究竟上，哪怕是秦汉的宰相，也没有夏侯霸这般权益。
中书省高高的朱漆大门前，全部武装的卫士森严而列，门口还肃立着一名卖力通传宣见的主事，这些人固然拿着朝廷的俸禄，但实在都出自夏侯阀，只知有太师不知有天子。
“没辨别，陆阀另有谁能代替你不成？”夏侯霸点头笑笑，缓缓道：“但陆大人也别忘了，你还是朝廷的重臣。传闻你已经乞假一两个月，是不是不太应当啊？”
“行了，畴昔的事情就不再提了，你能返来就好。”夏侯霸拢须笑道：“老夫那不成器的二弟，去一趟江南把事情办得一团糟，但能把你给弄回都城，总算是立了一功。”
陆俭事败流亡，陆信取而代之的动静，很快传遍了都城，就连夏侯阀都被轰动。次日一早，夏侯霸便派人过来，请陆信到中书省一趟。
待陆信出去，面带病容的夏侯不破便从侧室出来，咳嗽两声道：“伯父这步棋，还真是魄力实足。”
“是下官的错。”陆信忙低头道。实在衙门当中，士族后辈向来担负清要之职，详细的差事都是由庶族出身的官员，也就是所谓的浊官来办。士族官员无所事事，一告假就是几个月不到衙门，实属平常之举。
“是。”陆信赶快点头。
但夏侯霸将这件事点出来，陆信就得乖乖认错，任何解释都只会越描越黑。
陆信被这收场白弄得一愣，旋即才明白，夏侯霸指的是本身前次来这里，还是十一年前。他便忸捏的苦笑道：“太师风采还是，下官倒是落拓多年了。”
“当年下官千夫所指，实在没有勇气再回都城。”陆信黯然道。
实施完了一套烦琐的流程，那名主事又递给陆信一块临时收支的腰牌，叮嘱他道：“在里头要挂好腰牌，才会无人查问，等出来时再交还给我。”
那名中书省官员跟门口的主事说了一句，又亮出一道手令，那主事这才让人放行。领着两人进门以后，那主事又让陆信在门房接管搜身，再登记下姓名、官职、事由，以及进入的时候，的确比到长乐殿拜见天子还要烦琐。
“哎，大丈夫当不计诽谤，克意进取，方不负此生啊！”夏侯霸点头笑道：“要说挨的骂，老夫是你的十倍、百倍，还不是一样对峙下来。十年龄后你再看，现在这天下另有谁敢说老夫半个不字？”
“只是暂代罢了。”陆信苦笑道。
“是……”夏侯霸一言九鼎，陆信哪能推让的了？只好诚惶诚恐的谢恩道：“老太师再造之恩，下官无觉得报，唯有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下官忸捏……”陆信还想再说甚么，夏侯霸却已经点头道：“就这么定了，你归去便交代一下，明天就来中书省当差吧！”
陆信不由有些失神，直到那官员出门让出来，他才从速定了定神，整肃一下衣袍，迈步出来正堂。
“太师谬赞了。”陆信忙道：“侯爷对下官耳提面命、当头棒喝，这才让下官蓦地觉悟，一向对侯爷铭感五内，进京半年，却始终未曾向他伸谢，实在不当人子。”
那名官员也不再说话，领着他径直到了正堂前，让他在堂前稍候，本身出来通禀。陆信便肃立在那边，打量着这个阔别已久的院落，地上还是是纤尘不染，院中也没有一花一木，只要那块刻着‘禁泄漏、禁稽缓、禁违失、禁忘误’的石碑，仍然耸峙在最显眼的处所，可上头乾明天子的落款，却已不见踪迹。
“体味。”陆信点点头，神情非常安静。实在十一二年前，他曾常常出入中书，当时却没有这些端方。现在的中书令还是当年那位，但明显统统都不一样了……
“呵呵，你不消拐弯抹角的替他说话。办砸了差事就得受罚，等关够了日子，天然会把他放出来。”夏侯霸一挥手，截断了这个话题。脸上挂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传闻你荣升陆阀的度支执事？”
“哈哈哈！”夏侯霸畅快的大笑道：“老夫听其言更要观其行，陆大人必定不会让我绝望的！”
太师有命，陆信不敢怠慢，从速换上官服，跟着那官员赶往中书省。大玄为了制止有臣子大权独揽，效仿前朝采取三省轨制，设置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别离卖力朝廷诏令的决策、考核和履行。
正堂中，当朝太师、中书令夏侯霸端坐在一块紫檀为底的大红珊瑚屏风前，夙来严厉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待陆信恭敬施礼后，便浅笑道：“陆大人别来无恙啊？”
“老夫说你合适，你就合适。”夏侯霸霸气四射的道一句，然后浅笑道：“你半年前还是郡尉不假，但十一年前你就已经是参赞国政的正五品秘书丞，这么多年才升到四品，已经是慢的不能再慢了。”
“陆大人勿怪，我们中书省所掌皆是机务要政，不得不格外细心了点。”那名中书省官员浅笑着对陆信解释一句。
“下去吧。”夏侯霸挥了挥手，陆信再次施礼，退出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