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舞长安

第二十八章 迎新

......

红袖正在海棠苑小花厅禀事,门外杜嬷嬷来报,说是门房处来了位裴公子,拿了帖子来拜见上师。

乐工座上的首席乐工张庭羽,从琴音里回过神,起家对上首拱手道:“上师,这裴乐工琴艺高绝,我自叹不如,本日便可让出这首席乐工之位,奉于裴乐工。”

裴文轩似是调好了琴,站起家环顾四周,看着人也来的差未几了,便拱手对上首见礼道:“上师,小生可否开端了?”

“如此,裴乐工倒是个可贵的奇才。”陈上师赞道,“令妹嗓音甜润,也是可贵,不知年事多少?昔日可有人教习歌舞?”

裴莺儿和顺的答道:“谢上师。”便寻了下首的一个小方凳坐了。

莲香看看点心,舔舔嘴唇,点头道:“绾绾,我不吃了,阿姐说我不准再贪吃,如果胖了,就练不成乐舞了。”

他竟选了如许一支曲子,陈上师眼里闪过一丝惊奇,随即便规复如常,且悄悄听来。

裴文轩拱手谢了上师,便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就坐,紫苏奉了一杯茶来。

陈上师叮咛道:“请他出去,至前厅叙话。”

裴乐工忙对着张庭羽鞠躬谦辞道:“张大师折煞小生了,若能拜在邀月楼门下,余愿足矣!”

“恰是,传闻那裴乐工乐器上极其善于,他这个妹子歌颂的特别好。”莲香镇静的讲八卦。

陈上师点头道:“张乐工过谦了,你在我邀月楼居首席乐工之位已稀有年,乐律琴艺皆非旁人可及的。裴乐工本日既能得你认同,便可留下了。我邀月楼以乐舞立名,乐工功绩高不成没,望今后代人同心合力,助我邀月楼昌隆。”

裴文轩本日穿一身天青色长衫,端坐于案几前面,乌黑的头发梳的一丝稳定,于头顶处束起,簪一根古朴的黄玉发簪,衬的他白净清癯的面庞多出几分温润,眉形清秀,眼睑微垂,眼神专注于面前的古琴,苗条的手指偶尔悄悄拨弄一下,琴弦收回降落的颤音,在沉寂的厅堂里,如同掠过人的心弦。

“绾绾,你晓得么?我们这儿新进的裴莺儿,嗓子可好听了,红袖姐姐才安排她跟我住一处,你搬走了,我可好久没伴儿了呢,这下又有了。”莲香掩不住的欢乐热切。

裴文轩谦恭道:“小生鄙人,自幼修习诸般乐器,以箜篌、琴、筝见长,琵琶、芦笙、箫笛上也略通一二。”

“回上师话,舍妹本年七岁,家母常日里也教习些声律,至于乐舞,倒未曾修习过。”裴文轩道,“据闻这邀月楼有教习小童的别院,不知上师可否收下舍妹?”

一曲结束,裴文轩停了双手,微必然神,起家,朝四周拱手施礼,并不发声。

“令妹瞧着也是有些根骨的人,天然是可行的。”陈上师点点头,顿一顿又道,“裴乐工,你且先安息一日,后日我便领你在世人前吹奏一曲,可使得?”

二人又说了些别的闲话儿,魏嬷嬷来请摆晚膳,崔绾绾便邀莲香与她一同用些晚膳再归去,莲香也不推让,陪她吃了些,又依依不舍的回梨香别院去了。

“裴莺儿?”崔绾绾略一凝眉,便道,“是裴乐工的妹子吧?”

陈上师点点头,红袖便朗声道:“诸位,座下便是新聘的乐工裴文轩,本日当中献艺,请诸位点评。”

崔绾绾下午的诗文课修习完,绿茗向她回禀本日新来的乐工之事,她一听便知是那日路遇的裴公子,答一声晓得了,便未放在心上。

裴文轩十指苗条柔嫩,仿若无骨又随便般轻操琴弦,如行云流水纯熟至极。琴音铮铮响起,跟着他十指轻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时而曼妙悠长如空谷反响,时而清越澄彻如山涧流泉,垂垂的便勾住人的心神,直沉浸此中。厅中世人皆屏息凝气,唯有琴音绕梁袅袅。

夏季的天短,这才酉时三刻,天已黑透了。赤忱燃上灯烛,又给崔绾绾奉了一杯热茶,崔绾绾捧着杯子,坐在窗下怔怔的入迷。绿茗恐她冷着,又将炭火拨的旺了些。

崔绾绾瞥见莲香,也欢乐起来,一边迎到门边拉着她的手进屋坐了,又命赤忱拿了些点心过来。

裴文轩拱手见礼道:“小生裴文轩,拜见上师,谢上师赏识之恩。”

这首汉朝名曲,早已传播千古,崔绾绾在上一世也曾听过。如许的曲子,乐工想必都识得,也都会弹奏,而裴文轩要想以此让世人佩服,必得涓滴不能出错,且要显出高超的琴技方可,他这是要多么自傲才气够呢,崔绾绾不由又多看了裴文轩两眼,他面色沉寂无波,端坐操琴的神情,确有一副不食人间炊火的气韵。

他身侧的女童也站定,深屈膝行了福礼道:“裴莺儿给上师存候。”声音清脆动听,如出谷黄莺。

杜嬷嬷承诺着去了。不一会儿,领了裴文轩和其mm前来。陈上师已在前厅上首的扶手椅上坐了,红袖侍立一侧。

......

长安城又下了一场大雪,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崔绾绾秉着“冬练三9、夏练三伏”的勤奋态度,按例在揽月馆修习乐舞,周姑姑对她的贯穿力非常赞美,特别夸奖她勤奋不缀的态度。

裴文轩对着四周团团拱手见礼,谦声道:“小生裴文轩,承蒙上师抬爱,本日在此吹奏一曲凤求凰,如蒙不弃,愿拜在邀月楼门下为乐工。”说罢,便端坐操琴。

门外,莲香一边叫着“绾绾”,一面人就出去了。

张庭羽、裴文轩拱手应诺,其他众位乐工也都立起,躬身应诺。

居中一黄花梨木案几,上面摆着一架桐木古琴,裴文轩席地而坐,正在调试琴弦,裴莺儿立于他身侧。

陈上师问道:“不知裴乐工会哪些乐器?”

红袖屈膝应诺。裴文轩拱手辞职,裴莺儿也屈膝辞职。红袖便领着二人出了海棠苑,安排去了。

见裴莺儿灵巧的站在她兄长身边,陈上师看向她道:“女人不必拘礼,也坐吧。”

裴文轩起家,拱手道:“小生得上师抬爱,统统但听上师安排。”

“既如此,你先下去吧,你及令妹一应事自有红袖打理。”陈上师朗声叮咛。

陈上师忍不住多看了那女童一眼,温声道:“裴乐工不必多礼,请坐。”

绿茗在一旁捂着嘴笑,崔绾绾也笑道:“那就不吃了。赤忱,你给她端杯清茶来。”

揽月馆的正厅里,陈上师端坐在上首,红袖侍立一侧,崔绾绾在师父右首边一个腰鼓墩上坐了,摆布两侧的太师椅,别离坐着沈卓盈和周慕春。

崔绾绾看着裴文轩,心内悄悄赞叹,比起那日在路边见到的落魄之象,他本日显得气质清逸出尘,可谓美女人一枚。又看向一旁的裴莺儿,本日穿了一身洁净的浅碧色夹棉稠短襦,水蓝色缠枝暗花缎面长裙,挽着双髻,束着浅碧色锦缎发带,一张瓜子脸,肤色白净,端倪弯弯带笑,双眸澄彻机警,身量纤瘦却秀挺,立在那边如一支才露尖尖角的绿荷。

邀月楼里一众本日不在前头场子当值的乐工也各持乐器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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