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横祸
红袖听了,忙着开解几句,陈上师叹一声,道:“我无碍,你忙去吧,刺探动静要紧。”红袖便答允着忙去了。
郑嬷嬷忙磕了一个头,语音戚然:“求上师救救我家上师!我家上师,这是吓坏了!这事儿......老妇人也吓坏了......这事儿实在是......”
内里闹出的动静,陈上师已有些惊醒了,便沉声问着产生何事了?
紫苏见上师已醒,赶快掌灯,禀道:“上师,内里杜嬷嬷遣了小丫头来报,畅春园的郑上师和郑嬷嬷夜里来打门,说是有急事,门房领了出去,杜嬷嬷安设二人在偏厅里。小丫头说,郑上师看着与常日不一样,似是有些,被吓着了。”
陈上师一时又惊又急,扶了郑上师坐到桌案边,又挨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抚着她的手,柔声问道:“阿柔,产生何事了?你且莫慌,先与我说来。”
郑上师的哭声倒是劝不住,抽抽哒哒的说不出话来,陈上师无法,瞥了一眼看着似是沉着些的郑嬷嬷,沉声道:“你说,到底何事?”
崔绾绾按常例来存候时,紫苏小声禀道:“上师昨儿夜里没睡好,这会子刚歇一歇,已叮咛过婢子,绾绾女人本日不必存候,只放心练功去便好了。”
“你重新说,细心说,究竟何事?”陈上师沉声打断。
红袖答道:“宫里,宫门开启的时候与常日无异,官府也是平常点卯,未见非常动静,畅春园那边也只要武大人府上的人,未见官差。”
崔绾绾闻言虽是骇怪,却遵师命而行,只说了些体贴的话,便辞职了。出了陈上师的院子,叮咛绿茗留意刺探,又叮咛王嬷嬷也去内里探探昨夜产生了甚么事。
“是......是武敏之武大人......”郑嬷嬷缩到地上,颤着嗓音,“伤......伤的如何,老妇人也不知,夜里乱糟糟的,武大人府上来的人,凶神恶煞的,就说怜儿女人伤了大人,又投了湖......他们来畅春园问罪,让我家上师给一个交代......我家上师吓软了,老妇人扶着她,趁乱从后门逃出来,背面的事儿,也不清楚了......上师,您跟我家上师有同亲的友情,常日里也对我家上师多有提携,您的大恩,我家上师内心感激的很!我家上师性子软,经不得如许的事儿,您是个有主张的,您救救她!”郑嬷嬷趴在地上,咚咚的叩首。
杜嬷嬷随后赶了过来,一面唤了一个值夜的小丫头去找陈上师的贴身婢女紫苏,一面将二位深夜来客让进屋内,在偏厅安设了,叮咛小丫头奉了茶来,见那郑上师捧着茶杯的白净双手竟在悄悄颤栗,头上钗环混乱发髻疏松,两颊似另有泪痕,两只眸子儿定定的也不知瞧向那里......这副模样儿,瞧的杜嬷嬷心内骇然,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深更半夜找到这儿来,可别扳连了邀月楼!上师心肠好,又是同亲,唉,怕是躲不过事儿了......
门房的仆妇领了郑上师和郑嬷嬷来,院门口值夜的仆妇见了来人,瞧了她们的模样儿,又听了门房的禀报,也不敢怠慢,忙去回禀了管事的杜嬷嬷。
一边的郑上师抽抽哒哒的哭个不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红袖已经叮咛人给她换过三条帕子了。
郑上师一见陈上师,便拜倒在地,哭着喊一声:“玉娇姐救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顾哭成一团。身后的郑嬷嬷也赶快跪下拜倒。
陈上师微微松了口气:“照如此景象,武大人当无性命之忧,伤的,约莫也不重,你差人再探探。另有怜儿,郑嬷嬷说她投了湖,也不知是死是活。阿柔那边,先安设着,真是个不费心的,她那样的性子,如何恰好招惹了如许的大人!阿谁怜儿,胡涂心肠,白生了一副好面貌!”说到厥后,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陈上师胃口不佳,吃了几口粥,便放下碗,叮咛撤下去。
杜嬷嬷领着郑上师和郑嬷嬷二人到了花厅,红袖身后跟着一个贴身婢女,也前后脚出去了。
“真是胡涂!”陈上师气急的一句,也不知是说谁,看看郑上师,又看看郑嬷嬷,眉头微皱,却又无法,见郑上师已经哭的双眼红肿,叮咛红袖扶了郑上师去梳洗一番,又叮咛紫苏扶了郑嬷嬷起来。
海棠苑陈上师的正房里,这今后半夜,灯火透明直到天亮。
陈上师听了,便心知事情不妙,忙起家,叮咛紫苏服侍穿上了衣裳,松松的挽了头发,又差人去请了郑上师到花厅来见。
陈上师内心一凉,厉声问道:“是哪个武大人?伤的如何了?”
陈上师略一思忖,又问道:“宫里,官府的人,可有动静?”
那边紫苏得了信儿,也是惊奇不定,听了小丫头的话,也不知详情,却也晓得郑上师与陈上师是同亲的友情,这么深夜相求必然有要紧的事儿,她不敢迟误,又忙打发一个小丫头去请了红袖姐姐来,又去里间唤醒陈上师。
杜嬷嬷来回禀,说是已安设好郑上师和郑嬷嬷,叮咛了婢女婢候梳洗和早膳,有郑嬷嬷安慰,郑上师好些了。
郑嬷嬷抖了一下,口齿利索了些:“就是,约莫两个月前,我家上师领着怜儿女人,去城外应一个大人的宴席......我家怜儿女人,确是个惹人喜好的,那一日,得了武大人的眼,赏了很多银钱,这本是极好的事儿。谁承想,几今后,武大人遣人来畅春园,说是要抬了怜儿女人去府上做妾......我家上师心内一百个不肯意,怜儿女人是我家上师一手调教大的,这才刚有些名头儿呢......怜儿女人也不乐意,她本是官家以后,无法家道中落才委身于教坊内,心气儿倒是极高的,总说此生就以舞艺傍身,毫不嫁与人家做妾,得了这信儿,竟然寻死觅活起来......那武大人晓得怜儿女人竟然推拒,还要寻死,一时愤怒,对我畅春园软硬相欺,非要抬了怜儿女人去......我家上师无法,那武大人,我们可获咎不起,只好各式安慰,求怜儿女人应允,不然畅春园高低可都活不成了......怜儿女人哭的死去活来,终是应允了......”
红袖出去,回禀道:“上师,婢子已差人刺探过了,畅春园本日关门停业。园里守着七八个壮硕的男人,看服制是武大人府上的仆人,园子里的乐工舞优一世人等,皆不准外出。武大人府上,暂未探到切当的动静,不过,府里并未见惶恐异动,似是,没有大碍。”
这么闹腾一番,天也快亮了。陈上师神情怠倦,倒是偶然安息,紫苏服侍着她梳洗换衣,又叮咛摆了早膳来。
闹腾了半宿,这会儿稍稍松了口气,竟感觉困乏,陈上师叮咛了紫苏几句,便进里间,歪在榻上眯眼安息。
郑嬷嬷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本日夜里,将她抬进武大人府里去了,我家上师松了口气,觉得就避过这一次了,却未推测,竟惹了一场大祸事......至夜里,世人都歇下了,却听到内里喧华声,几个壮汉撞开门冲出去,说是武大人府上的,那怜儿女人私藏凶器,伤了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