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摘下月亮送给你（1）
“白氏珠玑，拜见陛下。”
这话的确是厉推行方才说的，没错，在场的人都闻声了，说的是紫阳君，为的是白四蜜斯这个红颜。
李怀玉听着，倒是微微勾唇，眼里出现了亮光。
徐偃点头，中间的柳廷尉却俄然开口说了一句：“白孟氏所毒之人并未身亡，再加上白御史……判偿命就有些过了。”
竟然直接就科罪了！
但是，不等他把话说出来，江玄瑾先开口了。
厉推行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眼里划过一道狠戾之色，端好架子就想发难。
闻言，孟恒远仓猝看向厉推行。
方才还荏弱得很的女人，一开口就像是变了小我，一长串话说得不歇气，字字句句都占理，直把厉推行说得神采乌青。
气势汹汹的怀玉被他吼得一颤抖，皱眉转头：“你如何又凶我？”
“不判偿命，别的也判不得？”李怀麟横眉，略微一思忖，朝着下头就道，“先朝有例，杀人得逞者，关押监狱二十年，念在白御史为官多年，功绩荫其妻女，便减两年，关押白孟氏十八年，期满即释。”
“那领地封君呢？”
原觉得她头一次进宫，如何也会失礼，未曾想这昔日里没法无天的人，到御前竟然这般乖顺端方？
李怀麟听得皱眉：“既然认证物证俱在，为何没法定案？北魏律法第一条就是杀人偿命不是吗？”
“各位爱卿感觉可妥？”
厉推行不觉得然地笑了笑：“君上可有直接证据，证明白孟氏所用禁药是孟恒远给的？”
“谢主隆恩。”她笑着叩首。
他薄唇轻启，打动地朝前头护着他的李怀玉道：
的东西还说不晓得，谁信？”
龙椅上头传来了声音，比之前沉稳了很多：“白女人免礼，念你无罪又尚在病中，朕允你坐下说话。”
“不是大人说的吗？”李怀玉皮笑肉不笑，用他方才的语气道：
厉推行一愣。李怀玉横眉看着他，学着他方才咄咄逼人的模样一字一句给他还归去：“谁光凭那一点毒药就说孟恒远买卖禁药了？大人是不晓得从孟记的堆栈里搜出了三千斤的禁药的事？他们家的堆栈，被人放了三千斤
“此案若结，那孟恒远的罪便能够定了。”江玄瑾道，“白孟氏所用禁药，就是在孟记堆栈里存有的‘一点血’。结案为证，孟恒远私贩禁药，证据充沛。”
听了他的答复，江玄瑾对劲地点头，转而问前面站着的徐偃：“若无俸臣女质疑千石之官，是为‘以下犯上’，那千石之官质疑万石之君，该称之为何？”三公九卿一贯以年俸分官阶大小，年俸千石的官员，在没有功名的人面前的确是高高在上。但是与年俸万石的紫阳君比，便是如同尘星之于皓月，差了不晓得多少级别。
但是，现在白四蜜斯拍椅而起，又冲冠又一怒的，为的是谁啊？
“快人快语？”厉推行皱眉道，“她这是以下犯上！戋戋臣女，身无功名，竟敢如此质疑本官！”
“闭嘴！”
“你……”他不敢置信隧道，“你一个臣女，如何敢当众指责本官？”
江玄瑾微顿。
李怀玉点头：“臣女要告白家主母，用禁药暗害性命。”
办事判定，刚正不阿，怀麟办起案子来可比那些个瞻前顾后的官员好多了！谁说他没有铁血手腕的？这不就是个好苗头吗？
“……君上飨紫阳一方供奉，年俸万石。”
“那也不消你来。”
抬眼看向厉推行，他目光安静地问：“丞相长史之位，年俸多少？
“白四蜜斯可有状要告？”李怀麟问。
李怀玉很不平气，小声道：“我是帮你说话呀，你听听那人嘴里都说些甚么乱七八糟的，加上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想揍他！”
再看一眼坐着的白珠玑，他笑：“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白孟氏本身在京都衙门招认，说药是她爹给的，这还不算直接证据，那甚么才算？大人开口之前，有没有把此檀卷宗当真看过？”
三公九卿包含龙椅上帝王都是一愣，接着纷繁暴露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下头站着的江玄瑾。
“这桩案子清楚是证据确实，大人到底是收了甚么好处，才会罔顾究竟，一力包庇犯警商贾？”
这话固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义，但也是究竟，白四蜜斯方才言行冲撞，的确能够算是以下犯上。
李怀麟有点担忧，他感觉这位四蜜斯说的并不是没有事理，乃至能够说是一针见血。但是她输在了身份上头，以下犯上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若厉推行非要计算的话，恐怕有些费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是“红颜……”，还想让他不凶？江玄瑾嘲笑，一把将她按回椅子里，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诚恳呆着！”
厉推行又道：“光凭白孟氏所用毒药，就生拉硬扯说孟恒远买卖禁药，君上不感觉有迁怒之嫌吗？”
“可有证据？”
江红颜负手而立，一身青珀色绣银纹锦服拢身，身姿萧然，如青山玉竹。微微侧过脸来，墨瞳里蒙着湖光山色间的一场春雨，傲视动听。
厉推行连连皱眉，又叹了口气。这事只能怨白孟氏本身做的不敷利索，他压了这么久已经很可贵，御前救不了就怪不得他了。
厉推行一顿，不明以是地答复：“年俸千石。”
有椅子搬来，黄门寺人扶着她坐下，李怀玉身子紧绷，脸上倒是一片平和。
中间的徐偃拱手道：“陛下，此案认证物证俱在，只是牵涉太多，一向没法定案。”
这话说出来，江玄瑾尚且还没来得及反应，椅子上坐着的人就“啪……”地一声拍了扶手站起来。
“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江玄瑾侧头看她一眼，有点不测。
往前站了半步，他侧身将她连人带话一起挡在身后，朝厉推行道：“四蜜斯快人快语，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