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困兽犹斗
郭靖能在天罡北斗阵中游刃不足,乃至将群道戏耍,看似简朴,此中却包含着他对北斗星阵的深切贯穿以及刹时寻到阵法马脚的高超目光。换了不懂阵法之人,郭靖这简朴随便的几步窜改挪动,便是想上百年也难以明白。
一种空前的危急之感从杨过的心中升起,但奇特的是他的心中反而俄然安静了下来,只觉内力在体内的运转是前所未有之快,乃至连血液都被动员得有些沸腾,他在四剑临体的刹时,身子俄然如离弦之箭一跃而起,立时便脱了困笼。
杨过一跃之力已经到了极限,身子在空中一顿,便如世人所料般落了下来。那羽士一声呼喝,四把剑又重新将杨过下落的方位覆盖。
但危急仍然没有离开,四剑仍如附骨之疽,紧随而来,等杨过升势已尽,向下降落之时,便再难有抵挡之力,当时大局便会定下。
那天权羽士劝道:“杨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再相斗下去,你的伤势只会更重。”杨过不睬他的奉劝,将剑在身前挥洒出一片光幕,震开了两把长剑。蓦地里从斜火线攻出两把长剑,角度极是刁钻诡异,等杨过发觉时,却已是难以遁藏。
在杨过还在苦思破阵之法时,阵圈已开端缩小,杨过顿感压力骤增,身法挪动也开端遭到按捺。贰心呼不妙,忙振起精力,连续使出数记凌厉至极的攻招,但阵中七人或是围魏救赵,或是分剑合击,悄悄松松地便将他的进犯化解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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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末之前的那一轮拼斗,七人对阵法的熟谙又自加深了一层,运转起来更是流利。而杨过的双腿俱被剑刺伤,轻功身法不免打了扣头,此消彼长之下,优势更显,才互攻了七八招,背上又被剑削了一道两三寸是非的伤口。
杨过出剑进犯了十数招后,便已感觉苦不堪言,只感面前虽是七人,却如同百人千人,守势一波接着一波,无有穷尽。这还是布阵的七人修为尚弱,于阵法尚未完整熟谙,给了杨过一线喘气之机,如果等七人生出默契,这比武的半晌之间,杨过便已倒下了。
杨过踏前了一步跟上,持续对天权羽士穷追猛打,便是这小小的一步之差,那两把刺向杨过身上的长剑未能奏全功之效,但还是在杨过的背上划出了两道血迹,杨过身上的伤势再次减轻。
此时他临时离开了四剑紧密的进犯,心神不由微微放松,这一放松之下,却感受双腿上俱是一疼,低头看时,竟是发明衣衫上不知何时已经破了两个小洞,鲜血正不断地向外流出。本来他刚才跃入半空遁藏四剑的进犯时,虽出剑将此中的两剑挡下,但别的两剑倒是毫不包涵地刺到了他的腿上。只是当时他精力高度集合,倒是未能发觉到腿上的伤势。
却说那天权羽士见杨过逃了出去,不由又惊又怒,法度挪动间,斗魁和斗柄重新运转,又将杨过困住。杨过还未缓过劲来,又不得不重新与七人斗到一处,不由心中悄悄叫苦。
杨过心中崛起一念:“再如此下去,我便是没有流血而晕厥,也要力竭倒下,倒不如搏命一搏,或许还能够败中求胜。”他设法必然,剑法蓦地便是一变,再不管将要袭至身材的那两把长剑,先出三剑攻向天权羽士胸腹重穴,又出三剑袭向他的面门。
杨过又支撑了几个呼吸,但见天玑、天权、玉衡和开阳四道同出一剑,向杨过前后摆布四个方向同时攻来,别的三道也转动过来,乘机待发,如一面无形的大网,将杨过的退路尽皆封死。
眼看杨过就要身陷剑网,就见他翻身一转,已是头下脚上,同时挥剑下刺,“叮”的一声,剑尖点在此中一把剑上。这时别的三剑转即攻来,杨过却已从刚才两剑订交时借得后劲之力,在半空一个翻滚,等立定时,倒是已脱出了剑网。
在步地展开之时,仇敌不管攻向那边,都起码有三人互为犄角,攻守兼备,共同御敌;如果步地合围,则七人可同时对阵中之人策动进犯,令仇敌防左不能顾右,守前不能御后,若不能及时寻到马脚破阵,阵圈便会越缩越小,任仇敌有再大的本事,也将难逃厄局。
这天罡北斗阵的阵基,是王重阳根据北斗星座中七星的方位而创,由天枢、天璇、天玑和天权四星构成斗魁,由玉衡、开阳和摇光三星构成斗柄。攻敌之时,由天权和玉衡两处正面主攻,别离动员斗魁和斗柄,运转阵法,将来敌困住。
这六剑虽是前后使出,但因为速率极快,如同暴风骤雨普通,顿时便令那天权羽士难以抵挡。本来普通之人此时应抢先遁藏侧火线的进犯,但杨过像是豁出了性命,于身后之剑不管不顾,只一味向天权羽士打击,顿时令那天权羽士心中起了惧意,目睹没法将杨的剑招尽数拦下,不由后退了一步闪避。
杨过回想郭靖与群道比武时,是抢占北极星之位。这北极星处于天枢和天璇两星连线的正北方位,北斗七星在夜空当中因时而变,随季而转,但不管位置如何窜改,却都是环抱北极星而转。是以这北极星位是破阵的关头地点,抢到了这个方位,则阵中的七人便没法进犯到仇敌,不但如此,七人反会暴露背后佛门,难以自保。
杨过天然不是真的弃剑待缚,他松开手中的剑后,剑在触地的顷刻,被他用脚尖一挑又回到了手中,使了一式全真剑法中的上乘招数“分花拂柳”,直刺向那羽士的双目。那羽士不料有此一变,手中之剑方微微抬起,明灭的剑尖已来到了面前。
这一轮拼斗下来,杨过数次陷于险境,最后却都险之又险地避了开来,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候,他却像过了数年那么冗长,连精力都感受有了很大的耗损。
但明白破阵之道简朴,想要仗其破阵倒是难于登天。刚才杨过欲抢占主位,但他不明阵法窜改之道,抢来抢去也不过如刻舟求剑,老是晚了一步。此时抢占北极星位还是一样的事理,阵法的运转期间,每一个瞬时都在窜改,若非是深谙阵法之人,便是幸运抢到了北极星位,也只能暂得先机。等得阵法下一刹时再做窜改,先机便又落空。
杨过将轻功展至极限,在阵中快速驰驱,他大略晓得这天罡北斗阵以天权和玉衡两星为主,其他五星为奴,若能抢占主位,令其不能以主驱奴,此阵也就有望破了。但天罡北斗阵虽只要七个方位,一旦运转起来倒是变幻无穷,奇妙莫测。前一刹时髦是天权方位,比及去攻时,已经换成玉衡;明显天枢是在身后,转过身来时,却竟是摇光。
杨过微觉可惜,但他本意也并非要取那羽士双目,而是要令其避退,此时见战略未能见效,便竖剑在胸,用了一式“风轮转”的身法,急回身材,“叮叮”两声将两剑挡开。这时先前的羽士已经反应过来,收回一剑攻向他的面门,而同时又有两剑自背后袭来,直刺向他背心关键,顷刻间杨过腹背受敌,已是陷于险境。
进犯的四剑中,有一剑便是那名与杨过对话的羽士所发,他主天权之位,功力在世人中也是最高。此时他昂首望向空中,眼中已经暴露胜利的笑意。便是阵外的鹿清笃,也完整松了口气,想着擒住了杨过以后,该如何折磨杨过。
杨过这一剑乃是蓄势而击,不管是劲力还是速率都大是不凡,眼看着就要刺实,两把剑一左一右已分向他两胁刺来,他若还是招式稳定,虽能伤得了那名羽士,但本身亦是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