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六十四章 如意(shang)

曹项已经退学,现在在国子监读书;曹硕这边,曹颙也寻了人在八旗书院那边说了,来岁正月便能退学。

既是曹寅惦记,已经给他寻了去处,那他只要感激的,躬身谢过曹寅。

屋子里已经掌灯,李氏不见丈夫返来,正想要令人去前边探听。见曹寅出去,李氏同天佑两个都迎上去。

“鹅笼”、“酒海”、“鱼池”甚么地都已经预备好,只要快意匣这块儿,兆佳氏还没有拿定主张。

听柳衡这般说,曹寅摸了摸胡子,沉吟道:“你诚恳本分,不肯惹是非是功德,只是以你之才,怎好为下仆?老夫有一舅兄在姑苏,他也是个爱好丝竹之人,老夫想要荐你去他府被骗差,你可甘心?”

*

都城。曹家东府,内院正房。

按照家道分歧,用的快意也分歧。就算是平常百姓之家,也要用岫岩石、锦川石的快意,以全礼数。

男人家粗心,就是曹颙本身个儿,见兆佳氏坐在炕上挑快意,也没多想。因为那两柄快意大要上看着,都是精美的物件,瞧不出太大辨别来。

“是,小的记下了!”柳衡恭声应了。

现下看来,兆佳氏的性子倒是温和多了,如许下去,今后婆媳相处也能安生些。

他自幼只会弹唱,不通生存,如果分开宅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只是感念曹家大恩,不肯本身给曹家带来费事祸害,以是才想着做一守墓人。

曹寅一边收拢棋子,一边含笑应道:“继任那位大人原在江南,此次却不消久候。本日,曹某就是来同大和尚告别。已经定了十月十八北上,怕是那之前不得空儿来寻大和尚下棋了。”

“老爷才打山高低来?妾身原还担忧关城门呢!”李氏笑着问道。

初瑜内心不由暗叹,曹颂这场折腾也不晓得是好是歹。

听到曹寅话中的不舍之意,李氏也道:“是啊,这两天妾身也是各个院子的转悠。住了半辈子,原还不感觉甚么,这将要走了,倒是有几分舍不得。幸亏京里有儿子媳妇他们,一半的牵挂。不舍之心也淡了几分。要不然地话,还不知该多难受。”

两人应了,绿菊奉侍兆佳氏放下头发,去了镯子、素簪等金饰;紫兰跪在炕上,展铺盖。

他并不是只看出身的陈腐之人,对于伶人也不会心存鄙薄之意。两人相处两年,清算了很多曲子,算是半个忘年之交。

曹颙同初瑜见时候不早了,便起家同兆佳氏别过,回府去了。曹颂他们三个见母亲打了哈欠,也都跟着兄嫂出来,回各自院子安设不提。

毕竟对于一个过日子人家来讲,长媳就是将来的女仆人,天然聘礼要从重。

柳衡自请守墓,实也是无法下策。

曹寅道:“浮名儿也是名,这个是你们两口儿本身的干系,你问过许氏那边。她年纪尚轻,想要再走一步也不算甚么。她如果然有这个意义,你便求太太那边做主好了。”

慧空扫了一眼,棋盘上剩下的半局棋,道:“曹施主现在胸有成竹,神明清爽。此去山高水长,惟愿佛祖保佑曹施主清闲安闲、不失本心。”说到最后,神情慎重很多,暴露几分森严佛像来。

曹寅把天佑放下,接过毛巾,擦了脸,道:“树挪死,人挪活,早些年颙儿便劝了我多遭。起先还没放在心上。现在不舍归不舍,内心倒是松快多了。今后啊。到了都城,我带你出去转转。你自幼在南边,每次进京也是仓促忙忙。说句实在话,除了夏季气候冷些,春季风大些,北边地日子过起来,也有几分意义。甚么庙会、香会。都是江宁没有的。到时让媳妇陪着你,去凑凑热烈。”

天气已晚,曹寅同他说了两句,便回开阳院去了。

两个快意匣摆在一边,兆佳氏摸了摸这边地快意,又看看那边的,就有些拿不定主张。

真是不平老不可,昔日的豪情壮志已消磨殆尽。就是“忠君爱国”四字。想起来也不如畴昔那般沉重。

李氏叮咛丫环端来热水,亲身投了毛巾,服侍曹寅净面。

曹寅已经弯下腰,将天佑抱在怀里,一边捏了捏他的小脸儿,一边回道:“返来一会儿了,在园子里漫步漫步。住了二十多年了,这想着要搬场,内心也有些不对味儿。”

兆佳氏倒是烟瘾犯了,从炕桌上摸了烟锅在手上。

往富察家的下定日子是明日,往侍郎府下定地日子是本月二十四。各色聘礼,都是一式双份,倒是也费心。

江宁,清冷寺,方丈室。

因花圃太大,曹寅走了一会儿,便有些乏了。看着天气擦黑。他便没有多留,用力地伸伸胳膊,从园子里漫步出来。

这边府里地私产,早已清算安妥,现下就等着出发。如果路上气候好,不担搁,到十一月中下旬就能到京。

这十来年畴昔了,终究熬到儿子娶媳妇地时候。兆佳氏地内心,也是酸甜苦辣,甚么滋味儿都全了。

园子门口,已经有人肃手等着,恰是柳衡。

慧空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目送曹寅远去。

曹寅已经写信给儿子了,现在总算是要团聚。

权贵之家,多用全玉的快意;次等地,用三镶点翠或玛瑙、珊瑚镶嵌的快意。

忙了一天,兆佳氏也有些乏了,想要早点歇着。她伸脱手去,摸了摸炕头,倒是有些发烫,便对紫兰和绿菊道:“被窝铺炕梢,前面烙得慌。”

曹寅打清冷寺出来,回到织造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他没有直接回内院,而是到了东路地花院子。

“是,老爷,小人听大管事说老爷太太已定下北上之期……”说到这里,他倒是带了几分踌躇,道:“小人是飘零之人,得大爷庇护,得老爷收留,心中戴德戴德,甘心孝犬马之力。只是小人从京中流亡出来。如果再随老爷太太进京。说不得要给老爷同大爷肇事。如果老爷汲引小人,小人甘愿往丰润。做一守墓之仆。”

曹颂是嫡宗子,按理来讲,自是可着这一房媳妇捡好的来。只是静惠是阿谁出身,次子这边聘的又是本身的亲侄女,兆佳氏心中委实有些踌躇。

慧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曹施主路程已定?”

走到庙门,曹寅转过身来。望了望远处的卷烟了了,冲慧空摆了摆手。

不过,想到本身名义上的妻室许氏,柳衡又道:“老爷,许氏不过是担个浮名儿,现在既在这边服侍少爷,便别让她随小的流落了。小的甘心奉上休书,今后在太太身边当差也好,由太太做主聘嫁也罢,满是老爷太太地恩情。”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曹颂同曹硕兄弟两个都是兆佳氏嫡出,但是两个媳妇,一个是她本身挑地,一个是被蒙骗着定下地,心中有所公允也不奇特。

除了“鹅笼”、“酒海”这些需求现预备的不算,其他的如“绸缎尺头”、“金银金饰”。另有合欢被、褥的里、面以及内里装的棉花。都是兆佳氏多年前就预备齐的。

兄弟几个,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给长媳,自是无话说。

曹寅伫足树下。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树干,想着在这里糊口二十余年期间的点点滴滴,心中也带着几分感到。

曹寅放下毛巾,点了点头。道:“两个大侄子眼看就要立室,比及甚么时候,两个小的也结婚生子,二弟那边我也算是能交代了。今后啊,甚么也不图,就图儿孙安然……”

旗人下大定,最正视的就是这“快意匣”了。快意意味着吉利快意,所以是聘礼上必不成缺地。

除了《黄历龙凤贴》同《过礼大贴》这两样,第一抬聘礼上放得就是快意匣。

绿菊将金饰往打扮盒里放好,见兆佳氏拿烟锅,忙从一边取了烟口袋,装好了烟丝,又取了火镰子点上。

快意匣,是聘礼中地首要物什。

“齐观,你这是特地等老夫?”曹寅问道。

见曹寅出来,他上前一步。昂首道:“老爷!”

*

盘腿坐在棋局另一侧的,恰是穿戴青布夹衣的曹寅。他也“哈哈”两声,道:“老衲人倒是灵巧,今后想要再赢你一局,倒是难事了!”

一个宝贵,一个通透,看着都不错,但是身价却相差了数倍。

终究要回京了。

本来真觉得要在这边终老,能这般抽身,也算是得了善终。为子孙积福,就是他现在内心最大的念想。

天佑说了,要见爹娘了,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给点月票、保举票吧,要不恶九都不给台词。。

早在曹颂十来岁时,她跟曹荃两个便念叨着甚么时候能娶媳妇。等到家里有甚么好的绸缎料子。都特地留着,深思给儿子下聘请。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人虽说一个是方外,一个是方内,这些年下来,也算是半个至好。

虽说已经是入冬。但是江宁的气温仍很和缓,织造府花圃里的树上还尽是绿意。

李氏听了曹寅这话,脸上添了几分笑模样,道:“瞧老爷说的,谁家老婆婆整日带着媳妇漫步的?只要能守着儿子媳妇,能看着孙子孙女,妾身便别无他求了!”

兆佳氏的挑选却让初瑜有些不测,她细心地摸索了那两柄快意,将此中白玉快意装了快意匣,别的一柄用绒布包好,放回本来地匣子里,喊了绿菊捧下去。

初瑜坐在炕桌另一边,倒是能瞧出分歧来。那柄白玉快意的尾部,有外务府的标识,这是御赐之物。用这个做聘礼,不但宝贵,还面子。

方寸之间,吵嘴纵横,已经收到结局。慧空大笑一声,将手中的白子放下:“曹施主本日势如破竹、锐不成挡,老衲认输了。”

座钟响起,已经是戌正(早晨八点)时分。

看来,就算是心中不喜,也晓得给长媳留些脸面。

如果兆佳氏将此中的白玉快意给了侍郎府下聘,心中的公允之意则一览无余。那样的话,静惠进门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明儿十四,就是往富察家下定的日子,以是晚餐后曹颙同初瑜都到这边来。曹颂、曹硕、曹项他们兄弟也在坐。

曹寅亦收敛了笑意,伸腿下地,双手合十道:“谢过大和尚吉言!”

兆佳氏吃了一口烟,脸上却有些阴霾,嘀咕道:“好好地一柄白玉快意,如何就磕了?啧啧,多好的东西,真是可惜了了……”

饶是平素最通透的慧空,本日也不由有些着相,将曹寅亲身送出庙门。曹寅已经是将甲子的人,两人这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期。

现在,兆佳氏面前,就摆放着两柄快意。虽说都是全玉的,但是一个是白玉快意,一个倒是青玉快意。

柳衡同简亲王府的恩仇,并没有瞒曹寅,曹寅也是晓得地。如何安设柳衡,他也思虑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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