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姐妹试探
“四妹病了另有兴趣绣花。”温清玉看着她现在执针绣花的仪态举止文雅,道:“四妹你遇事处变不惊的处世态度向来是爹他最喜好的。”
小巧看着面前这紫色背影,三个时候雨中跪着,却要去邵月阁见二夫人同四蜜斯,回道:“衔女人去蜀国那天四蜜斯可巧病了,这几日都未曾出邵月阁。”
温清玉是嫡女,住的白露阁是主院,旁的夫人蜜斯的院子都在白露阁四周,二夫人古氏的古兰园在西边,与三夫人邵氏的邵月阁方向相反,五夫人袁婉的婉容居依着邵月阁。
“不过她也是稍稍有探口风的能够。”温清许又道。
庶女蜜斯们不比嫡女,没有单独的阁楼院落,都是跟着生母住的。
古兰园的斑斓是二夫人古氏陪嫁来的,正端着早膳用过的残羹要送去厨房。见到温清玉二人的身影过来,吃了一惊却也很快迎了上去:“二蜜斯。”
好久以后,站在门外等待很久的小巧终是见到白露阁阁房的门敞开:“蜜斯,你……”
“二蜜斯故意了,四蜜斯向来不能吃虾仁,也是奴婢粗心不知点内心掺了虾粉才叫四蜜斯招了这些疹子。”斑斓一脸自责。
温清许安排了手中的绣物针线:“倒未曾谈甚么,那人是要示好的。”
“她?猜想何事?”
小巧又道:“那现在四蜜斯的病情如何呢?”
病了?“这么巧?”
“大夫过来看了,说是过了日子就好。四蜜斯现在正在房间绣花,奴婢给二蜜斯带路。”斑斓见机,将手中的盘子递给身后几个下人,便带着温清玉二人一起往温清许的房间走去。
“是古氏。清许心机周到,自是不肯在邵氏眼皮下锋芒太露,招惹事端,大多事情都是古氏出面,可背后却少不了她的心机。”温清玉细细解释道。
温清许坐得位置正对门口,漫不经心昂首,却不觉一怔。面前这个面上明丽的梅花妆与这身紫色纱衣的温清玉,她明显是第一次看到。
小巧回神,复又打量一番。这才想起温清玉这一身打扮清楚就是两个月前南陵织造那边送来的,当时的温清玉明显说这一身过分张扬夺目,故而一向留在衣柜当中未曾穿过。――喜儿为她拿的那套淡粉色的素雅衣裳她没有穿,却穿了它!
温清许闻言看向温清玉的眼睛,声音淡定:“玉姐姐故意了,清许不过只是闲来无趣。何况这红疹难消,既是不能出院子,清许也只能靠绣花来打发这安逸日子。”
斑斓看了一眼温清玉,便欠身退下了。小巧接办,缓缓推开温清许的门。
惊奇过后,温清许定然笑曰:“玉姐姐刚回府,怎的不歇息过后再来清许处呢?”
温清许会心解道:“娘还记得爹在我七岁那年曾送过一个跟这支玉笔七成相像的笔给我么?当时我爱不释手,每日把玩,清姿瞧见便想讨要。我不允,她便悄悄派人潜入古兰园摔毁。”
小巧方明白当中奥妙:“故而蜜斯方才几句都是为了摸索四蜜斯?”
温清玉不置可否轻笑,细细点破:“不过倒是我在返来的路上用发簪换来的假货。这东西无需不异,有几分相像便有了用处。此番没被赶削发门,也多亏了这个假货。”
回白露阁的长廊上,温清玉身后跟着的小巧终是问道:“那支玉笔似有种旧曾了解的感受。”
古琴迷惑了几分,道:“她是府中嫡女,作何示好?”
闻言,沉寂如古琴亦是惊了一番。
“很奇特吧。”温清许取出先前放好的玉笔,亦是道,“总感觉有甚么不大一样,她仿佛猜想到了很多事情。”
“这身衣裳未曾穿过,不想竟然如许称身。”温清玉嘴角嗪出一抹笑意,宁静不夺目。
温清玉不再言语,只淡淡一笑,朝着邵月阁而去。
温清玉笑意阑珊,定定看着温清许手中绣出的白荷,话中有话:“四妹自小吃虾仁便会生红疹,府里一向都重视着,这一次倒也真是不谨慎。”
很久,方道:“温清玉竟然也玩弄起了心机?”
“这个天然,清许先谢过玉姐姐了。”温清许反手握住温清玉的手,笑着将玉笔置入其手中。
小巧年纪不小,心机剔透,自是记得这玉笔当中的盘曲:“是四蜜斯讨情?”
温清玉之前很少踏足古兰园,若真说去很多的也是生母何氏的院子。
温清许闻言,复又收好玉笔,抚着两趟手中绣出的白荷,方道:“牡丹繁复,总要花些光阴学。玉姐姐一起好走。”
温清玉双手仍然扶在门上,一身端庄的紫色长纱衣,内里是白底衬银,外头裹着绚美的华服,长腰带详确盘住其腰腹,红玉镶嵌,美轮美奂。分歧以往的素净妆容,温清玉本来惨白的唇色被精密的红色盖去,梅花妆冷傲娇美,端倪如画间若远山近水,两相照影。一昂首、一低眉之间净是冷傲,就连发髻都全部拢上了发顶,不留一丝疲塌。
施施然落到温清许劈面:“她来找你谈了甚么?”
小巧上前道:“二蜜斯是来看望四蜜斯的,不知四蜜斯病况如何?”
“是,却也不是。清许向来最懂看清局势,明哲保身。”温清玉悠悠一笑,话中有话,“实在我这一趟首要便是看看她那张脸。不过这红疹,倒也生得是时候。”
话音至此,小巧声音一滞,目光凝在了现在,盯着面前的温清玉一时没法言语。
温清玉打量着她,一如过往举手抬足间尽是端庄:“也是,不过这病也不算来得坏,起码这一次推出了衔儿。”一字一顿,温清玉笑得温婉有害。
小巧道:“二夫人说四蜜斯那夜俄然生了红疹不得出门,过后老爷又请了大夫,道是吃了不该吃的。”
“有事分开”四字,落在温清许口中,调子都重了几分。
代嫁的事情是古氏出的主张,斑斓是古氏一手□起来的下人,自是明白内里盘曲。一句“二蜜斯”叫得顺口便当。
温清玉顺势接过玉笔:“如此,我便先归去歇息了。”恍若想起甚么,温清玉复又将玉笔安排到温清许绣的百荷之上,道,“白荷过分素净,四妹此后是有福之人,多绣绣牡丹才好。”
不过一会儿工夫,二人到的时候古兰园才方才收了用过的早膳。
“清许克日可有甚么?”行至白露阁到邵月阁中间的一道石子巷子,温清玉俄然道。
待温清玉二人分开古兰园,古琴的身影便从本身的房内呈现。
古琴眉头一皱,久久不语。
温清玉看到了小巧手中提着的纸伞,望了望阁楼以外,雨绵绵不竭,落在泥间的细叶之上,弹起复落下,晶莹透辟。
闻言至此,温清许方眼角一颤,抬首笑靥略僵:“玉姐姐真爱开打趣,若非玉姐姐有事分开,如何又会连累府中?何况,那日清许在闺中养病,衔儿之事乃是爹下达的,岂关清许?”
温清玉本是大蜜斯,温衔没有入族谱,却挂着二蜜斯的名分,府中人未免招惹事端,才称其衔女人。三蜜斯早夭。故而温衔代嫁之事,并无牵涉其他蜜斯们的名分。
温清许的房间在古兰园里最绝顶一间,斑斓小扣了温清许的门。
小巧看着与她错身而过,走到火线的温清玉,那样端庄的背影,那样笑靥如花。小巧也不知如何描述了,只得在身后撑伞跟从。
“走吧。”温清玉贝齿轻启,两手交握于胸前,唇角一勾,明丽的色采一改过往。
温清玉打量其口气神采,方复笑曰:“四妹何必严峻?我也不过偶然一问,终归此次我还要来感谢四妹的帮手,若非四妹相扶一把,我现在如何能够立在此处。”
古琴方沉着下来:“若非她不见踪迹,清许你又何必遭这般罪?想来便是老爷当日心软不让衔儿去和亲,你这红疹一出,如何也无需你去蜀国。倒也进退得宜。”
温清许亦是随之感慨道:“是啊,狷介自夸如她现在都开端玩弄心机了。不过,只要她的心机不是用来对于我们的,我们便静观其变。”
“很称身。”小巧压下心中的迷惑感,答复道。
温清许恍若未闻,低着头又埋头绣花:“千防万防也总有失误的时候,不是么?”
“四妹此次的情面我定会相还,这是欠你的。”温清玉缓缓靠近温清许,手抚过其手中的玉笔,“也但愿四妹的病能够好得快些,不要让爹他们忧心才是。”
“出去。”温清许轻柔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温清许端倪间有着古氏的温婉,她生来面貌便端庄,特别一副柳叶美人眉更是似极了古氏。现在的面上因为添了几处小红点而少了几分清秀。
古琴望向桌面上质地通翠的玉笔,素手微动,实是打量不出这玉笔何意。
温清许漫不经心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笔,质地朴素,青玉通翠,实则便是温清玉让杨管家送的那支。曰:“玉姐姐送来的这支虽说不是幼时那支,可也算是诚意拳拳了。”
“她似是发觉出了我这些红疹的出处……”
温清许望着门口温清玉方才分开的方向,总觉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