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0. 第779章 听戏
刚好下人拥着颜黛过来,她笑吟吟的拉起颜黛的手,对众夫人道:“今儿的晚宴可多亏了我这表妹,不然这个点儿但是要忙不过来的,大师花厅里请吧!”
她道了声好,然后抬手命人犒赏梨园子。梨园的班主赶紧走出来,带着一干尚未卸妆的伶人谢赏,因婵衣是主家,赏得便丰富了些,用十两一锭的纹银赏了一百五十两,随后配房里的其他女眷也都跟着打了赏,梨园主捧着托盘,笑容更加的喜上眉梢,连连伸谢。
沐浴以后,懒洋洋的趴伏在罗汉床上,锦屏轻柔的帮她敲背按摩,减缓颓废。
陆夫人微微皱眉,看了安亲王妃一眼,发觉这个边幅娟秀的小娘子脸上微微带着几分轻嘲,像是有些不太附和吴夫人的话似得,可恰好因待客,不得不面上带笑,而她那双眼睛透辟的像一块琉璃,午后的光投撒在身上,将她更加映托的动听。
不过没想到陆夫人的名字叫金媛,婵衣莞尔,陆巡抚倒是有个得力的娘家。
“便甚么?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甚么好词儿来还口?怕是还没还口,就叫人家给顶了返来吧!”锦瑟捧着贺礼出去,闻声这一句,忍不住笑话起锦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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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婵衣这个安亲王妃坐在一处看戏的女眷,皆是益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此时一看这出戏,再设想先前被叉出去的周夫人,便都明白了安亲王妃的企图,因而看戏的过程当中,俱都是打起十万分的精力来,好似这戏当真好听极了普通,时不时的有人拥戴几句,倒也不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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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衣闭着眼睛听到这里,微微有些不耐烦:“她觉得她是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么?谁到了她手里就要听她的话,的确是不知所谓,先前我也是见周摩一向给她惹乱子,将她弄的焦头烂额的,才说帮她一把,谁曾想竟是一滩烂泥,还甩不脱了,腻歪死人,今后她再递帖子过来,不准呈到我面前。”
搬了新的院落,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花雀俱闹的风景,叫婵衣的表情也愉悦起来。
婵衣从小便不爱看这些武戏,只感觉耳根子的平静都被锣声敲得不得安宁了,不过倒是不影响她赏识故事,这故事立意倒是不错,君与臣之间便是鱼与水,也是天与地,拿来敲打益州城的这些官宦之家的女眷,倒也隐晦。
戏中的薛垂白叟只缓声道:“臣只愿能再为国尽忠,疆场杀敌便是臣最好的犒赏。”
吴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到底是不能与王妃比的,且不说周夫人,便是在坐的这些夫人太太们,又有哪一个比得上王妃如许的福分。”
戏听完了,便要用晚宴了,这是益州城里头不成文的风俗,婵衣既然故意要与这些官宦女眷交好,便入乡顺俗了。
她笑了笑,道:“也不算是我的铺子,实在是周夫人美意难却,你也晓得,我与王爷来川贵就藩,这一行的人不过寥寥数人,端庄的主子也才只四个,手底下的主子更是只少未几,跟益州城里土生土长的世家大族分歧,家里头用饭的人少,又是在王爷自个儿的封地上,莫非还能饿着不成?”
颜黛跟在婵衣身边待人接物,垂垂的也多了几分沉稳精干,落在故意人的眼里,便觉出安亲王妃这是要给这个表妹相看人家了,以是如许的场合也不叫她避开。
锦屏笑道:“王妃也甭怨她,她这木脑筋袋,谁说她些甚么,她凡是能脱手毫不动口的,现在能压着性子,已是极大的本领了,”说完又回过甚来警告锦心,“在这益州城里属王爷最大,王妃汲引周夫人不假,但我们作为贴身奉侍王妃的下人,出去处事代表的是王妃的脸面,如果周夫人对你这般无礼,你大能够呲儿她几句,摆布王妃不在跟前,她便是再恨,也不能将你如何,且即便是告到了王妃跟前,你觉着王妃会因为她一个外人惩罚你么?”
锣鼓之声铿锵有力,伴跟着天子的歉意跟恭敬,一幕戏落下帷幕,是一场大美满的结局。
她笑着跟身边的吴夫人道:“如许的茶叶,我之前也只是在家里宴客的时候喝到过,益州城公然是人杰地灵。”
“金媛,你再胡说,你瞧我今后还……”吴夫人没好气儿的看着陆夫人,她们二人打嘴仗打惯了,虽说向来是客客气气,但在安亲王府的地界上,到底是要收敛些的。
轻巧的将吴夫人的不满化解开来,婵衣心中却明白,陆夫人是在给吴夫人一个台阶下,不然刚才吴夫人那番略带着酸味儿的口气,叫本身听出来必定会心生不满。
想也是,安亲王妃出世王谢,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向来没有操心过生存,出嫁以后则更不必忧心这些劳什子了,自有安亲王一手筹办,安亲王妃便只需求在家纳福就是,何曾需求跟她们这些主持中馈的当家夫人或者当家太太此般,又要节流开消,又要将事情办得面子,可真是愁的人早生多少华发。
不过瞥见别人曲解,婵衣也不筹算解释,归正一家有女百家求是普通的,还能传出黛儿贤淑的名声,让大师都晓得安亲王有一个边幅跟脾气都好的表妹,到时候若外祖母没有招赘的意义,也省的再造势了。
实际上婵衣只是因为不管今后颜黛或者支应门庭,或者是嫁给世家后辈做掌家夫人,待人接物上头都少不了磨砺,以是先让她在府里练练手,等今后自个儿成了婚,也就不会两眼一争光了。
陆夫人侧头对吴夫人抿嘴一笑,语气嘲弄:“吴夫人这么说,莫非是怪吴大人没有给你开几个铺子么?”
戏台上也演到了最后一折,薛家垂白叟坐了十年牢,终究守得云开见明月,觐见天子的时候,戏中的薛垂白叟胡子从嘴角白到了发梢,戏中的天子道:“冤了爱卿十余年,现在终本相明白,朕赐爱卿良田百倾,高官厚禄。”
这一番话让锦心醍醐灌顶:“豪情我受了如许多的委曲是白受了,早晓得我便……”
婵衣笑着点头,她确切是有福分,不然如何会嫁给楚少渊呢?
陆夫人抿嘴一笑,“好好,是我说的不对。”
锦心立在一旁回话:“奴婢将周夫人送回府去,周夫人硬要奴婢在您面前讨情,说她是一时昏了心,才会没过脑筋,说了那样的话出来,周夫人还说贺家筹办了好久贺礼,成果因为她的原因,都没有将礼献到您跟前。”
锦心扬了杨眉,喜笑容开的道:“奴婢早不耐烦这些甚么夫人的了,那周夫人一回了府就跟冲了血似得,一边儿瞪奴婢,一边儿还让奴婢帮着讨情,奴婢也是看王妃一向汲引她,才没跟王妃说她这般对待奴婢,若早晓得王妃也不耐烦她了,奴婢定要给她个没脸!”
安亲王妃方才那句状似偶然的推委,倒像是要与周夫人划清干系似得,她晓得周夫人跟安亲王妃合股开了茶叶铺子的事情,也晓得徐家服了软,才会将茶园里上好的茶叶拿了三成出来供应周夫人开的茶行,可看安亲王妃的模样,竟是并不在乎。
应酬了一整天,婵衣身上酸痛,非常怠倦。
锦心有些委曲,她这不是怕给王妃添乱么!
婵衣握着茶盏,轻呷一口,眉头伸展开来,茶是徐家送来的蒙顶甘露,茶汤碧青微黄,味道甘醇,香气芬芳芳香,与她先前在云浮城喝惯了的明前龙井也不遑多让,徐产业真是下了几用心机的。
婵衣听着锦心这番忿忿的言辞,伸开眼睛看了锦心一眼:“平日里你与锦瑟那般交好,如何却连她的半分口舌也没学着?”
而一旁的陆夫人却如有所思。
吴夫人听音知雅,天然懂她话里的意义,也笑道:“王妃开的铺子倒是时候,再晚一些时候,茶叶早早的采摘尽了,哪怕是余下的茶园也没有多余的,现在这个时候正恰好好。”
开铺子天然是要选个好机会的,只是再好的铺子,遇见个脑筋不灵光总肇事事的合股人也是叫人感觉有些头疼,周夫人她是不筹算再用的了,免得时候久了,出的乱子越多,只是不能就如许放开手去,不然谁晓得她会不会做出甚么混账事来废弛本身的事情。
婵衣作为东道主,本该是由她点几出她爱听的戏,但她怕颜夫人闷,便让人将颜夫人请来听戏,以是点了些白叟家喜好的热烈的武戏,搭建起来的戏台子上,伶人叮叮锵锵的摆开步地,恰是一出热烈不凡的《薛家将》,说的是一门忠烈薛家在边关奋勇杀敌,后被人构堕入狱再昭雪的故事,此中武戏浩繁,深受白叟家跟小孩子的爱好,婵衣感觉这戏的寄意也好,便点了几场。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开铺子的事儿她底子就不上心,若不是周夫人在此中筹措,她才不去管甚么铺子跟买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