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东郭先生
齐蓁现在一听到“严”字就感觉有些头疼,恰好严家人一个本性恋品德都是好的,即便出身崇高,也不会用鼻孔看人,齐蓁还挺喜好严凝香的性子,天然不会将一名娇滴滴的女儿家拒之门外。
为甚么老天爷要对她这么不公允,明显她也没做错甚么,赵恒阿谁疯子非要用滚油泼了她的脸,毁了她引觉得傲的面貌,现在全部都城的人都晓得她跟赵恒有了首尾,周祚阿谁卑鄙小人本就是个好色之徒,本来之以是会娶她,一方面是为了那张娇美的脸,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本身当京兆尹的哥哥。
严凝香脸上的笑意一僵,即便齐蓁话说的客气,她也晓得甄水瑶的性子,定然是说了很多不入耳的话,也不晓得她这个表姐到底是如何想的,明显哥哥对她半点儿心机都没有,恰好要以她嫂子自居,要不是母亲性子软和,恐怕早就不会跟这个庶出的表姐来往了,实在是太不像话。
严凝香到底没在廉府呆多久,过了中午后便分开了,比及严凝香走后,齐蓁便直接带着翠琏去了玉颜坊,昨日里措置的梨花瓣现在已经干透了,只要用碾子将花瓣给磨成细细的粉末,就成了。
“将人带到正堂去。”说着齐蓁就从圆凳上站起家子,踩着镶嵌珍珠的绣鞋往正堂走去,刚一进屋,她就见着严凝香坐在椅子上,玉白小脸带着一丝惭愧之色,咬着唇迎了上来,拉着齐蓁的手,问道:“齐姐姐,我传闻甄水瑶上门来了,她没有惹你活力吧?”
看着女人清澈的双眼,严凝香嘴里一阵发苦,越是打仗她越感觉与齐蓁合得来,如果非论身份的话,哥哥真将齐姐姐娶过门也是好的,那里想到现在哥哥动了心机,而齐姐姐却没有再醮的意义,剃头担子一头热,严凝香喝着茶,内心对自家哥哥不由生出了几分怜悯。
过了两刻钟工夫,比及她方才捯饬完,就听到门别传来红岚的声音:“夫人,严蜜斯来了。”
隔着一层帷帽,齐蓁看不清廖玉儿的脸,不过只瞧着这女子的身形,腰肢比之前纤细了很多,被风一吹都感觉直闲逛,明显瘦了很多,齐蓁清楚面貌对女子而言有多首要,对廖玉儿不免升起了几分顾恤,转头冲着翠琏交代了几句,这小丫环就跑到了仓房中,将几只玉瓶儿装进了木头匣子里,端到了正堂中。
眼下她与赵恒的丑事已经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面貌也如同恶鬼般狰狞,周祚那里还会忍她?如果本身不见机,持续与晋阳侯府僵着的话,恐怕最后也没有甚么好了局。
玉颜坊中也有几个力量不小的小厮,现在明显气候并不很热,他们却一个两个都打着赤膊,暴露一身健壮的腱子肉,将石碾推得呼呼直转,雪花似的粉末从碾子上飘飘摇摇的落在细细的绸子上,齐蓁走上前,用指尖蘸了一点香粉,悄悄在手背上揉开,低头嗅了一下,公然是梨花淡淡的香气,虽不浓烈,却胜在清爽新奇。
齐蓁那里晓得廖玉儿到底在想些甚么,安抚了几句以后,就不知该说些甚么好了,毕竟人家毁了容,就算她情真意切的哭上一场,也没有任何用处,只但愿香草做出的脂膏对廖玉儿面上的瘢痕当真有效,能稍稍减轻些痛苦吧。
得了香草油后,廖玉儿指尖都悄悄颤抖着,她这张脸现在已经毁的完整,即便伤口已经全数愈合,但皮肉上留下的狰狞疤痕却实在可怖,她恨得将房中的镜子都给砸了,但脑海中的气象却不管如何也挥之不去。
玉颜坊本就是卖脂粉香膏的铺子,除了大红的口脂外,齐蓁还做出了橙黄色的口脂,现在沾了一点在唇瓣上,用知名指的指腹悄悄揉开,橙黄色显得没有那么鲜艳,齐蓁肤白,涂上倒也不显得别扭。
“当真是有些不幸……”
听到这话,齐蓁倒是笑开了,悄悄笑道:“甄蜜斯只是但愿我跟严大人保持间隔罢了,并非甚么过分度的要求,何况她说的也有些事理,我本就是新寡,而你哥哥又未曾娶妻,一旦传出甚么闲话来,恐怕对崇安伯府而言也不是甚么功德儿……”
“周姐姐今个儿如何来了?”齐蓁上前一步,主动拉着周清荷的手,后者冲着她使了一个色彩,悄悄咳嗽了一下,道:“蓁蓁,我之前传闻你做出来了香草膏,那东西是不是能使面上的疤痕淡化几分呀?”
做出了香粉后,翠琏与孙氏一起将香粉都装进了盒子里,齐蓁也在一旁帮手。
“齐姐姐可千万不能因为表姐的一番话冷淡了我们兄妹,我长到这般年事,闺中老友拢共也没有几人,如果齐姐姐都不睬我了,当真是好没意义……”一边说着,严凝香一边悄悄叠眉,脸上似是带着几分轻愁,那模样让齐蓁内心头也生出了几分顾恤,赶快道:“你放心吧,甄蜜斯的话我天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我与严大人清明净白没有半分超越之处,那里还怕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之前传闻是赵恒对廖玉儿下的手,赵恒被关在京兆尹中,现在如何了?”齐蓁曾经还想着嫁给赵恒,却没想到此人当真是个无耻的,打着挂念亡妻的名头,竟然与廖玉儿这等有夫之妇有了首尾,眼下成了废人,心中不甘之下也只会往女人身上撒气,当真是个没用的孬种。
翠琏撇了撇嘴:“传闻被判了流刑呢,送到边关去修城墙,详细倒是不太清楚了,不过这位赵侍卫也太暴虐了些,不止将廖家姑奶奶的脸给毁了,连人家的名声也不放过,现在晋阳侯府的二老爷正筹办把廖家姑奶奶给休了呢……”
廖玉儿还记得,赵恒曾经想将齐蓁这孀妇给娶过门儿,恰好齐蓁的运气好,最后嫁给了廉肃,躲过了这一遭,如果她当年嫁给赵恒的话,是不是现在被毁容的就不是她,而是齐蓁了?想到这个能够,廖玉儿呼吸不由短促几分,藏在面纱下的脸扭曲的短长,上头通红发紫的疤痕非常狰狞,她眼中的歹意几近凝为本色了,用锋利的指甲狠狠拧了一下胳膊内侧的嫩肉,这才没有在周清荷与齐蓁面前失态。
西山上的香草固然做的很多,但想要提炼出花油来却有些难度,加上喜好买香草做出的香露香膏的女客并未几,以是齐蓁也没有筹办多少,眼下廖玉儿的脸已经毁了大半儿,传闻连脖子上也烫的没有一处好肉,用量天然很多。
听到这话,周清荷娇美的脸上不免有些踌躇,她刚想开口说些甚么,廖玉儿就走上前,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不管又无服从,我都想试一试,只不过玉颜坊中的香草油已经卖光了,不知老板娘何时再做出一批来。”
有些人经不起念叨,齐蓁主仆几个方才提过廖玉儿,第二日周清荷就带着廖玉儿上门了。比来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周清荷一向都没倒出空来上廉府这处瞧瞧,本日一进门,齐蓁就瞧见周清荷身边多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齐蓁眼尖,细心瞧了瞧她的身形,只感觉非常眼熟,定是廖玉儿无疑。
想到此,廖玉儿心中的痛恨更浓,隔着薄薄一层面纱,她看着面前的齐蓁,虽看不清女人的面貌,但之前见过的那张脸却闪现在面前,娇美的如同沾了露水的玫瑰般,比起她现在这幅面孔,的确是云泥之别。
齐蓁之前听了动静,就晓得廖玉儿伤的不轻,现在从翠琏嘴里头听到这话,不免也有些唏嘘,毕竟廖玉儿生的鲜艳斑斓,仿佛带刺的玫瑰般,又嫁给了晋阳侯的亲弟弟,现在一张脸毁了,在侯府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齐蓁想了想,道:“约莫还得一个月才气再做出一批,堆栈里头另有几瓶香草油,如果夫人不嫌弃的话,便先拿去用吧……”
一听到香草膏,齐蓁内心头就稀有了,正色道:“香草膏的确能使疤痕变得没有那么较着,但疗效也不如姐姐想的那么明显,用处不过分毫罢了,姐姐千万不能将那东西当作神药,不然必定会绝望的。”
坐在妆匣前的圆凳上,齐蓁不急不缓的在面上一点点的拍着香露,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在房中弥散开来,涂完香露后,她伸手捏着买来的螺子黛,细心画了画眉毛,齐蓁的眉头稠密纤长,平时只要用刀片悄悄刮一刮,形状看着就极其都雅了,也不必特地勾画,但本日齐蓁却将柳叶眉画的稠密粗重了些,眼角眉梢的媚态终究少了几分。
翠琏这小丫环一边弄着,小嘴里一边道:“夫人,那位廖家的姑奶奶一张脸还没长好呢,传闻脸上密密麻麻的烫出了一个个小疙瘩,红肿腐败,这张脸都毁的已经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