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银两
“这是八哥的一点情意,”胤禩向椅背上靠了靠,面色和缓,“你们方才建府,恰是花消大的时候,这点儿银子聊胜于无吧。十弟那儿我也筹办了一份,转头让人送畴昔。”
“还是八哥利落,”九阿哥咧了咧嘴,向后靠了靠,随即想起甚么似的皱起眉头道,“我跟十四但是不利到家了,好不轻易熬到出宫,成果就得了个贝子的爵位。那三瓜两枣的俸禄,连塞牙缝的都不敷。我可传闻,胤祥此次回京,虽说没赶上赐封,倒是直接领的贝勒份例,倒是比我们这难兄难弟还宽广很多。”
“行啦,”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抢过刚烤好的玉米,吭哧就是一口,“不是有苏公公那两万两吗?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够用了……”
十四阿哥翻开盒子一看,五千两的银票工工致整地摆在里头,“八哥太客气了,这让弟弟们如何好收呢?”
“不要胡说,”八阿哥抿了抿唇,沉下嗓音道,“胤祥是有过在身,他阿谁贝勒份例,就是些分户庄子,只能担个开支罢了。皇阿玛那儿,是连旗籍都没给的。这今后自建府第,却没有属人亲信,想是很不轻易的。届时,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到底都是兄弟。”
马尔汉略一思忖,拱手俯身道,“王爷所指,老臣明白。西北能承军情重担之人本就未几,老臣亦非常属意此人,如有机遇定为其竭尽所能。”
两人循名誉去,只见胤禵骑着一匹墨玄色的骏马停在草丛中,冲八阿哥一拱手道,“八哥,承让了!”
九阿哥轻笑一声,如有若无地瞥了胤禵一眼,腔调微扬道,“八哥就是太爱操心了,胤祥那儿,还用我们帮手?四哥得封亲王,自是不会让胤祥受太多苦的。这一回,胤祥能安然回京,还都亏着四哥讨情呢。”
八爷猎园
一只麋鹿在树后暴露半个脑袋,八阿哥抢先搭弓对准,“九弟,今儿八哥就不让着你啦?”
“还不就是我们那位好四哥吗?”九阿哥撇了撇嘴,非常活力道“前次我跟老十相中了一间铺面,领着顺天府治中一起去好言相劝,谁知让四哥碰个正着,当头就是一顿数落。厥后,我又一探听,那铺子的店主姓苏,十有□□就是四哥身边的阿谁大寺人。”
康熙四十五年
八阿哥闻言弯了弯唇角,语带安慰道,“刚一出宫都是如许的,自建门庭哪有想得那么轻易?好好汲引几个亲信,等都熬炼出来,你就安逸了。如果有甚么需求帮手的,固然跟八哥提,只要八哥能做到的,毫不二话。”
“是十四弟见外了,我们兄弟有甚么不能收的?”九阿哥倒是没有推却,直接让人捧了盒子下去,“单是今后,八哥有甚么需求,千万别跟弟弟客气。弟弟别的本领没有,只这银子,说是信手拈来也不为过。”
八阿哥让人先回庄院筹办,九阿哥见主子们领命而去,微浅笑着道,“八哥倒是甚少带女眷来,可见这位新嫂是当真得了八哥的喜好。”
“有劳王爷操心,”马尔汉低头拱了拱手,“只是眼下,那萧永藻得了圣上青睐,被提为汉军旗兵部尚书。老臣实在担忧,鄂伦岱等人会操纵他,在军中为八贝勒培植权势。”
“应当就是他,”九阿哥转头看向十四阿哥,嗓音带着戏谑,“我这回是明白你的痛苦了,四哥比皇阿玛都会经验人,那大帽子扣下来,你连个还嘴的机遇都找不到。”
晚了一步的九阿哥可惜地甩了一下拳头,却不想,八阿哥的箭还没射出,另一只箭矢腾空而至,麋鹿回声而倒。
十四阿哥闻言,行动微微一顿,眉宇间如有所思……
“皇阿玛将大人调任吏部,也是对大人的看重。胤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虽说没有爵位,但总还领着贝勒的份例。他建府之事,本王会一应全面,大人放心上任就是。”
………………
百无聊赖的苏至公公管地里的农户要了两穗挂在屋檐下的包米,捡了些干草就着背风的土丘烤了起来。
“你倒是会享用,”四阿哥撩开袍摆蹲在烤苞米的苏公公身边,“王府已经快补葺好了,爷想着过了夏天再搬归去。府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就先交给纳穆图吧,归正他刚返来,恰好熟谙熟谙。”
四阿哥冷下神情没说话,苏伟抖着肩膀蹭了蹭他,“于情于理,你这个做哥哥的都得有所表示,就前次礼单那点儿东西,你也美意义拿得脱手?这回十三爷没捞到爵位,我们帮手理所该当,但总也不能太偏了十四阿哥的啊。”
蒲月末,京郊大粮庄
“苏培盛?”胤禵眉梢微翘。
“九弟赢利的本领,为兄是晓得的,天然不会客气,”八阿哥抿唇一笑。
约近晌中午,马尔汉施礼辞职,四阿哥派了一队侍卫将其送回都城。
八阿哥闻言一声含笑,“你呀,把手都伸到四哥荷包里去了,能怪人家责备你吗?要我说,你和老十也多重视些,别在京里过分张扬,万一被都察院、顺天府的人拿住了把柄,皇阿玛那儿,不好交代。”
几人又在林中跑了几圈,眼看着太阳西斜,才纵马而回。仆人们在棚子里热了茶,又上了点心,让几位爷先歇上一歇。
“这恰是老臣要向王爷禀报的,”马尔汉微微垂首,“老臣听闻,此前圣上召见萧永藻时,曾提起调齐世武回京,任兵部尚书一职之事。只不过,被萧永藻以恐其偏疼川陕旧部的来由劝止了。但万岁爷要调齐世武回京之心是已然下定了,就算不是兵部尚书,怕也是朝中要职。依老臣看,六部当中,是要有一番大行动了。”
时近傍晚,几位阿哥还在棚子里谈天,一个腿脚轻巧的小厮由不远的庄子而来。
“你看着定呗,”苏伟把玉米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放回火堆上,“不过,外务府新送来的包衣主子都还在府里呢,另有敬事房新进的寺人。得让纳穆图看紧点儿,别让人偷着占了便宜。”
十四阿哥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王爷言之有理,萧永藻这小我,老臣也略有体味,毫不是个甘心受人摆布的。只不过,”马尔汉皱起眉头,抚了抚短须道,“八贝勒的野心不比平常,萧永藻也不是个洁身自好的。这今后的皇子之争中,比起太子跟王爷,只怕他还是会站在八贝勒背面。”
“天气是不早了,”八阿哥看了看外头,“让人把猎物清算了,胤禟、胤禵今晚就别回京了,我们到院子里一同用膳去。”
“张保,你这个叛徒!”
四阿哥抿着唇,思忖了半晌,轻蹙眉心道,“皇阿玛既然看重萧永藻,那满军旗兵部尚书又由谁来接任呢?”
“齐世武……”四阿哥敛了神采,在田埂边负手而立,“边疆兵权相称首要,现在策妄阿拉布坦是更加疯妄了,川陕一带的军情最让皇阿玛忌讳。齐世武如果回京,川陕的形必将定更加严峻。大人现在执掌吏部,边疆兵权更迭之事,还请大人多为本王门属在皇阿玛面前张目。”
“萧永藻是个惯会追求宦海的,”四阿哥停下脚步,目光如有若无地落在远处农户们繁忙的身影上,“前次他之以是受鄂伦岱教唆,向皇阿玛进言停滞胤祥受封,也是因着缺人保举。现在,他已得了兵部尚书的职位,胤禩再想节制他,就没那么轻易了。”
泛绿的田埂旁,四阿哥与原兵部尚书马尔汉一前一后地渐渐走着,苏伟带着保护侍从不远不近地跟在背面。
“九弟就爱讽刺,”八阿哥抿了抿唇角,神采非常平常,“乌喇那拉氏是贵妃娘娘赐下的,我自是不能薄待。”
八阿哥朗声一笑,举手回礼,“胤禵的箭法是越来越精进了,做兄长的,真是忸捏之至啊。”
十四阿哥见状,也没有再多纠结,让人收了银票后,本身捡了点心吃,“九哥又有甚么赢利的买卖了?这在都城里开铺子,做买卖也不轻易吧?”
“如何?”八阿哥闻言挑了挑眉,“京里另有人敢寻你的费事不成?”
“全听八哥安排,”九阿哥弯起唇角道,十四阿哥也点了点头。
“贝勒爷,”小厮跪在门口禀报导,“小主让人在院子里备了晚膳,不知主子们何时归去?”
苏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看着出现焦黄的玉米吞了吞口水,随即想起甚么似的转头看向四阿哥,“对了,十三爷眼看着要返来了。到时候,我们帮衬着建府,搬家如何都行。就是,先知会十四阿哥一声吧。”
几匹骏马在林中吼怒而过,惊起一树鸟雀。
“今儿玩得但是过瘾,”九阿哥接过侍从递来的布巾,擦了擦脖上的汗珠,“自打建府今后,我就没闲下来过。府里一帮窝囊废,事事都得亲身过目,到现在庄子铺子还一笔烂账呢。”
九阿哥轻哼一声,满脸沮丧地往椅背上一靠,“还真让你说着了,这在都城里行走也得把稳脚下,不然,一个错眼就轻易惹来一身腥。”
“八哥放心吧,”九阿哥一声苦笑,“有了这回的经验,我们哪还敢任着性子来啊。”
八阿哥弯了弯唇角,没有答复九阿哥的话,转而朝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主子端了两个锦盒上来,躬身送到九阿哥,十四阿哥跟前。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一手揽住苏至公公的肩膀,“亲王府邸但是仅次于皇宫的深宅大院,再如何看紧些,都少不了那些投机取巧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