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七星玉珠草

看看那处峭壁又刁又陡的角度，念雪内心一颤，忙抓了栓柱的手，“娘舅不要去，那边太陡了，会有伤害的。”

今后的几天，奇景再未重现过，天上的云朵都是一团团纯粹的白，像被风放牧的羊群，风紧则快，风软则慢。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天象，而那天她所见的，或许只是她的一个白日梦罢了。

他挣开那只有力的小手，急仓促地走向那处峭壁。念雪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内心越来越慌，慌得她再也呆不住，忙忙地追了上去。

将近正中午分，他们已快达到山顶，草药是采了一些，但都是浅显的，卖不上好代价。拴柱用衣衿擦了把汗，左顾右盼着，俄然空中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峭壁上面，一棵极其宝贵的七星玉珠草被风拂得摇摇摆曳。

为了照顾身后的小尾巴，拴柱特地选了后山北坡那条比较好走的路，俩人踏着晨露未凝的草径往山上走，念雪边走边挑路旁标致的小野花摘，很快就满满地攥了两手，拴柱正转头来瞅她在前面磨蹭甚么，一看就笑了，“丫头，摘这么多花儿是不是想戴花环啊？拿来娘舅给你编个标致的。”

念雪不敢再看，但又逼迫本身睁大眼睛。然后她松了口气，吊在喉咙口的心晃闲逛悠地回归原位。她瞥见娘舅没有摔在碎石堆上，那团云在他落地之前裹住了他，带着他又飞了起来，并且是向本身飞过来，掠过拴柱失手的那处峭壁时，竟然还摘下了那棵差点让他丧命的七星玉珠草――没错，是摘下，念雪清清楚楚地看到，从云朵里伸出一条又白又长的手臂，手指纤细苗条，悄悄巧巧摘下了那株草药。

这一段山路很崎岖，她跌跌绊绊地只跑了一半的路，拴柱已经到了峭壁边，他谨慎地渐渐退下去，尽量把身材探出去，只用左手紧抓一块凸出的岩壁，右臂伸直去摘那株草药，无巧不巧的，他的右手和七星玉珠草的间隔，只要约莫半根手指。

一棵七星玉珠草最起码也能卖到十两银子，拴柱吞了口唾沫，叮嘱念雪道，“小雪，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娘舅畴昔采药。”

拴柱一咬牙，再往前用力一探身，手指刚碰触到草药柔滑的茎杆，左手抓着的岩壁咯嚓一声钝响，紧接着身材猛地一沉，缓慢向下坠落，头顶上响起声嘶力竭的童音，“娘舅！”

又过了些日子，这天一早，念雪就和娘舅一起上了山。之前连着下了三天的细雨，这个凌晨总算是雨过晴和，歇息了三天的阳光光辉得让人欢乐，看到拴柱去拿采草药的筐子，念雪就紧攥了他的衣角，甜甜软软的恳求，“娘舅，带我到山上玩嘛。”

栓柱不觉得然，口里说着话，眼睛只看着那棵代价不菲的草药，“小丫头就是怯懦，娘舅采了这么多年的药，向来没碰到过甚么伤害，宝贵的药材都不会长在陡峭的阵势，那样不早就让人摘走了嘛，你在这儿呆着，娘舅一会儿就返来。”

念雪看着拴柱向崖下急坠，还没来得及生出绝望，很多天前曾见过的那一大片纯白间翠绿的云又一次映入她的眼睛，那朵云轻巧地飞着，以不成思议的速率飞向离崖底碎石滩越来越近的拴柱。

拴柱手很巧，那些花儿在他手里左缠右绕，只一会儿工夫，一个标致的花环就戴在了念雪头上。拴柱蹲下身细心打量，笑着拍拍她的小脸，“咱家小雪真是标致，也许皇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呢。好了，快走吧，明天如果能采到些好的草药，明天到集市上卖掉，给小雪买件新衣裳。”

如许一番不成思议的奇景念雪当然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夜里，她在赵嬷嬷怀里大睁着眼睛，那片斑斓奇特的云朵仿佛还在面前飞旋，一向飞进她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