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制作和网络
亲爹林大伟是个发作户,赚了钱以后只会吃喝玩乐,没甚么高雅寻求,但亲妈杜春华出自书香家世,家学渊源,很正视传统文明,杜秋从小就跟着她学书法,断断续续的练了十多年,程度固然不算很高,但妆点门面没题目,褚遂良是初唐四大师之一,其书法端庄娟秀,流利灵动,被以为是“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例温雅,斑斓多方”,很合适当代年青人寻求富丽的审美妙,也很合适来誊写文艺情调的句子。
“呐,封皮的边沿要缝起来,我不会针线活,你应当会,对吧?”杜秋等她点头后,取出50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我们俩各出50块钱去买质料,然后你缝线,我写字,一起做,一起卖,卖完了对半分钱,如何样?”
“不能。”
“光阴,浓淡适宜,民气,远近相安。”苏文秀轻声念出他写的词语,侧着头咀嚼了一会以后说道:“挺好的,如果字很标致的话,我会买。”
苏文秀昂首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我们黉舍的门生吧?”
苏文海凑热烈,端着茶杯过来看了看,说道:“你这字学的是褚遂良吧?”
苏文秀的脸颊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抿着嘴唇说道:“还是写你刚才编的阿谁吧。”
“哥们,这里能不能上彀?就是阿谁Internet网。”
“卖多少钱一本?”
是练过很多年……
杜秋解释过后,静气凝神,悬腕提笔,在封皮右上方写下了四行错落有致的楷书小字,写完一看,本来有些朴实和土气的记事本立即变的精美和高雅了起来,苏文秀眸子发亮,悄悄拍了鼓掌,夸奖道:“字写的真标致。”
杜秋既不承认也不否定,而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为甚么这么说?”
苏文秀抿嘴一笑,笑容中充满少女的滑头和调皮,说道:“我高中毕业以后就在图书馆上班,上了快两年了,向来没有一个门生喊过我苏教员,以是你必定不是我们黉舍的,因为大门生都很傲气,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喊比本身小的人叫教员,并且还一向喊个不断,我有那么老吗?”
“抱愧,抱愧。”杜秋退后两步,举着双手问道:“这是《三国志》几?3还是4?”
“不晓得,不过我看你比我更像教员。”苏文秀并没有诘问杜秋的身份,她行动轻巧的走进了图书馆,说道:“六楼的计算机房办理很严的,你就算拿着我的事情证也进不去,我带你畴昔吧。”
“一张空缺的纸只值几分钱,但是写上书法以后能卖几十块乃至几万块,我们能够在封皮上写一些艺术字做装潢,大门生都喜好附庸风雅,只要字写的标致,词编的文艺,必定有人买单。”杜秋找了张和记事本大小差未几的白纸,用铅笔在上面写了四行竖排字,举起来问道:“苏教员,如果把如许的词句写在记事本的封面上,你会不会买?”
牛皮纸是苏文海从朋友那边免费弄来的,绳索是苏文秀从图书馆免费拿的,羊毫和颜料能够用很多次,小挂件几毛钱一个,内芯纸一块钱一本,如果不算野生费的话,每个记事本的本钱还不到2块钱,杜秋直接乘以10,说道:“卖20块一本尝尝。”
“墨水不可,但有一种画画用的颜料能够,教诲超市里就有卖的,不过有点贵。”
“还是没有你的阿谁都雅。”
“奇特,这已经是市道上最好的可水洗牛皮纸了,杜秋,你找你朋友问问,看他到底是从那里弄来的。”
苏文秀明天值晚班,白日也在家,闻言问道:“如何挽救?”
“合股?”
固然在问之前就晓得了答案,但杜秋仍旧忍不住感喟了一声,因为如果连云大的计算机房都不能上彀的话,那么全部云城――或者说全部三江省――都找不到能够上彀的处所,没有收集,让宅男情何故堪!
90年代还没扩招,大门生都是天之宠儿,不像20年后满大街都是,物以稀为贵,必定比较傲气,杜秋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里失算了,幸亏他脸皮厚,哈哈一笑,说道:“你当然不老,我只是喊顺口了罢了,今后不喊你教员了……你看我像甚么人?”
“如许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质料差一点没干系,我们能够用别的来挽救。”
1994年全中国只要万燕一家公司出产VCD,一年的总产量才两万台摆布,供不该求,每台售价要四五千,苏文海的那台VCD是2200块钱从旧货市场淘返来的,修好以后以3000的代价卖掉了,净赚了800块,爽的不得了,再加上昨晚恶补了实际知识以后,程度大涨,现在满脑筋都是修电器赚大钱的设法,对做记事本兴趣缺缺,苏文秀则与之相反,兴趣勃勃的帮手出运营策:“这些弹性绳索图书馆里有,捆书用的,我能够帮你弄一些返来……颜料和铅封教诲超市里都有……小挂件北门外的饰品店里很多……”
“海哥好眼力。”
“我本身有钱。”
确切很严,其他图书室的办事台都设在内里,而计算机房的办事台设在内里,伶仃有一个近似门卫室的斗室子,窗口处摆着一台登记用的电脑,中间还贴着“未经登记,制止入内”的警示语,杜秋看着粗笨而又丰富的灰色CRT显现器外壳,心头出现久违的亲热感,大步走上前去,用双手撑着窗台,探头去看电脑屏幕,发明是一款画面很粗糙的战略游戏,正聚精会神玩游戏的办理员被他吓了一跳,丢开鼠标,昂首喝道:“你干甚么?!”
苏文秀吓了一跳,踌躇道:“这么贵?”
“那不是我编的,那是明朝文学家陈继儒在《小窗幽记》里写的。”
苏文海的办事效力很高,第二天早上杜秋去还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搞返来了一卷三米摆布的可水洗牛皮纸,但是两相一对比,却发明不管是手感还是质感都差了很多,没有那种以假乱真,让人觉得是皮革的结果。
“有的,如何了?”
“我的门生证丢了,能不能借你的事情证登记一下?我想去玩会电脑。”
杜秋是个眼妙手低的人,脱手才气比较弱,固然之前亲眼目睹过制作记事本的全过程,但事光临头仍旧感觉无处动手,见苏文秀很有兴趣,因而拉她下水,说道:“苏教员,不如我们合股做这笔买卖吧?”
办理员看模样是个勤工俭学的门生,身形偏瘦,戴着眼镜,神采惨白,仿佛好久没见过太阳了,又仿佛是刚才玩的太用心,真的被吓到了,臭着脸没理杜秋,不过看到苏文秀以后,神采又和缓了下来,说道:“上机一小时两块钱,把证件和押金拿过来登记。”
“我之前在黉舍印刷厂上班,厂里完工不敷,一年到头没事干,有几个故乡伙们每天上班练书法,看多了晓得点外相。”苏文海还真懂一些书法知识,点评道:“褚遂良的书法想要写好非常难,你这几个字比那些老头子写的要都雅,练过很多年吧?”
“记事本才值几个钱,卖一百本也不如我修一台VCD赚的多。你们俩做吧,做好了留两本给慧慧。”
“这类本子靠创意取胜,没甚么技术含量,很轻易被人仿造,趁现在没有合作敌手,赚一点是一点,先卖20块钱尝尝,如果卖不出去再贬价。”
苏文秀做事很有层次,让杜秋去买羊毫、颜料以及装潢用的小挂件,本身则去采购其他的东西,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搞定了统统质料,然后两人开端依葫芦画瓢做记事本的封皮,封皮看起来很简朴,就那么几个步调,但做起来却挺费事的,因为越繁复的东西容错率越低,细节只要出一点题目就会粉碎团体的美感,试了四五次以后,才终究做出来了一个比较完美的样品。
“这主张不错,我看行。”苏文海在前面帮腔道:“小妹,你归正在家无聊的很,不如找点事做,50块钱哥帮你出。”
“我问过了,他说是从欧洲一个小公司订购的,阿谁公司现在已经关门停业了。”杜秋一边对付,一边对比着本身的记事本察看,揣摩了半响以后问道:“海哥,你知不晓得甚么墨水能够在这类纸上面写字?”
“已经很不错了。”杜秋本身倒是挺对劲的,他拿起羊毫,蘸了点玄色的颜料当墨水用,笑着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产品,封皮上写大功胜利四个字如何样?”
有了经历以后,接下来就谙练了很多,到下午5点多的时候,两人一共做了八本出来,杜秋给每一本都题上了诸如“明月直入,偶然可猜”“唯有爱与芳华不成孤负”之类的古诗或者小清爽短句,苏文秀正值少女心爆棚的双十韶华,每一本都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挑了半天,最后留下了第一本,杜秋拿了两本出来丢给苏文海,然后指了指剩下的五本,说道:“苏教员,你在社科人文图书室上班,那边的读者应当比较喜好这类记事本,你等会带畴昔卖尝尝,看有没有市场。”
这妹子挺灵敏的嘛……
苏文秀早晨6点调班,她用电饭煲煮了一锅清汤鸡蛋面,吃过以后就筹办去上班了,没有了帮手,杜秋一小我做不了,因而跟着分开了,图书馆坐落在黉舍西门四周,和租的屋子是同一个方向,两人一起走一起研讨如何改进制造工艺,在达到图书馆的时候,杜秋问道:“苏教员,六楼是不是有个计算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