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弦歌问情（四）

“你……你……”

琴姬又是痛苦、又是焦急，失声道：“不是的、我不是――”

那女子看了菱纱一眼，嘴角暴露一丝苦笑，语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淡然道：“小女人，你说的太好了，本来我和她就没甚么可争的。毕竟相公生前，日夜服侍摆布的是我，给他熬药穿衣的也是我，我敬他爱他，他也待我惜如珍宝。”神采恍忽，似是回想起了旧事：“伉俪同心，情意相连，就算……就算他的病再也没法治了，这短短数月，不也如神仙眷侣普通――”

“这……”琴姬有些许游移。

琴姬嗫嚅道：“不、不是……我……我向来没有如许想过……”

刚到二层便看到很多和尚倒躺在地，韩菱纱奇道：“梦璃，你的药效没有这么强吧？”

那女子冷然道：“如许最好，我想相公他也不肯意再见你的。”说完退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琴姬。

三炷香很快就烧完了，琴姬勉强起家，面向那女子，微微一躬身：“多谢……告别！”

琴姬惊道：“相公！”眼中尽是泪水，几近站立不稳。那女子闻声琴姬的声音，缓缓站起，只见她穿了一身盛装，头上还戴了鲜花，全然不像是来此祭奠之人的打扮。她扫了四人一眼，目光终究逗留在琴姬的脸上一动不动，眼神微微一颤，却没显出涓滴惊奇之色，脸上哀思之余，竟有几丝气愤和无法。只听她缓缓说道：“我晓得，终有一天你会来的……固然我们向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只不过，你比我设想的差远了……”

琴姬痛苦之极，颤声道：“不、不要说了！”

柳梦璃笑道：“没事的，走吧！”话毕，柳梦璃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道：“这本是浅显的香料，凡人闻了有宁神静气的服从，我为了加强它的效力，多加了一些没药，普通人闻多了便会昏昏欲睡，我看门口就是香炉，无妨尝尝。”顿了顿，又道：“一会大师出来时，尽量屏住呼吸，行动也要快一些，我的香未几，恐怕支撑不了太多时候。”韩菱纱点点头，接过香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趁那些和尚不重视，将香囊里的香料全数倒入香炉，随即屏息分开。

“走吧，还猫着腰干吗？”蒙跖直接道，话毕，面上仿佛想起甚么，又道：“实在，唉，算了，你们上去便晓得了……”

“你……”

韩菱纱、云银河几人对视一眼，悄悄拜别。(未完待续。)

云银河莫名其妙：“那边、如何啦？”俄然想起进淮南王陵时的景象，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菱纱，你又想学老鼠打洞吧？呵呵，这招真好用，哪天你教教我好不好――”话没说完，肩头已中了韩菱纱狠狠一拳，痛道：“哎呦，你干吗又打我……”

韩菱纱走到内层的窗口处向里张望，只见塔底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和尚，背对着大门，或诵经、或打坐，不由皱眉道：“我们该如何上去？硬闯还是智取？”随即扫视在场几人，俄然惊道：“小跖呢？如何没见他？”

云银河摸摸头道：“不晓得，没瞥见……”

五人一起顺风，毫无反对来到了千佛塔顶层。此处却没有和尚扼守，塔顶中心安设着一尊庞大的佛像，金光闪闪，非常华贵。佛像面前乃是一排灵位，一个女子正跪在正中心的牌位前，只见那块灵位上，鲜明写着“秦逸”二字。

“何必呢？”蒙跖俄然开口道，“你如许做有甚么意义？身前妒忌得不到他的爱，身后便要如此折磨她吗？怪不得，秦逸最后也只是将你看作表妹，恐怕便是如此！”

那女子面色惨淡，道：“那又如何？她不配，要不是她，相公也不会死，全都是因为她！而我则会永久陪着相公……”

看四人拜别，蒙跖开口道：“你死吧，就算如许，冥界秦逸也是不肯见你的，转轮台前他是不会投胎的，必然会等琴姬的。”

琴姬惊道：“你是秦逸他、他的――”

那女子俄然吼道：“你闭嘴！你闭嘴！你甚么也不晓得！”

蒙跖冷哼一声，道：“自欺欺人！”随后扬长而去。

韩菱纱见她难受之极的模样，不由怒道：“喂，你别这么刻薄刻薄地欺负人！人都过世了，争这些有的没的名份另有甚么用！”

“哈哈……”蒙跖轻笑出声道：“是吗？”

那女子嘲笑道：“走？是啊，你又能够抛下他，就跟畴前一样。不是吗？”

那女子厉声打断了她：“不是甚么！你晓得吗？自从相公去了，我怕他一小我孤傲孤单，每天都来这儿陪着他，从早到晚都待在他身边。”声音蓦地进步了八度，气愤道：“可你呢？！你抛下了他整整四年！不是四天、四个月，是四年！四年了，相公坟上的土都干了，你才假惺惺地来这里！你不消解释甚么了，没甚么好解释的！你现在要说的话，相公他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情愿听的！”

琴姬走到灵位前面，缓缓跪下，面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结婚之时，两人新婚燕尔，琴瑟调和，说不尽的欢愉光阴一幕幕地在面前闪过。俄然一阵冷风吹来，面远风景一晃，尽皆消逝，只留上面前冰冷的牌位，不由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滴在佛前的空中上。

柳梦璃明白过来，道：“菱纱，你说我们从窗子出来？”菱纱点点头，狠狠地瞪银河一眼。

琴姬道：“感谢你们，我想单独一人呆一会儿，你们先走吧，明日弦歌台，我会去赴约的。”

琴姬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那边。那女子微叹一声，带着几分轻视道：“你尽可放心，直到相公过世，我也做不了他的老婆，我的名份永久都只是一个妾罢了。”

那女子看了看她，嘲笑一声，轻视道：“如何，你不爱听？不爱听我和相公是如何恩爱？”

那女子面带悲忿的神采，仿佛她本身也沉浸在痛苦当中不能自拔，对琴姬的斥责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韩菱纱急道：“琴姬姐姐，你……”

琴姬痛苦地摇着头，那女子的每个字都如一把尖刀刺在心上：“你可知，妇人妒忌，合当七出？你连这点端方都不懂，也难怪公公婆婆不喜好你。……”想要捂住耳朵，那话语还是一句句地钻入脑海中：“你不爱夫婿，不敬公婆，还希冀着相公会喜好你吗？他是太怀旧情了，要不然，还轮获得你弃夫而去吗？……”

那女子冷冷隧道：“他的妾。”

五人走出塔外，韩菱纱见琴姬黯然神采，安抚道：“琴姬姐姐，你别难过了。哼，刚才阿谁女的真是讨厌！陈州又不是她家大院，要由她做主！琴姬姐姐，你不消管她，甚么时候想来看看你相公，尽管来便是！”

蒙跖也转头看向琴姬道：“何必管她？她是对你妒忌才如许讽刺你，如果你真的分开陈州，那么秦逸岂不是遗憾而逝？我信赖他在死前还是想见你的！”

那女子嘲笑一声，转过身去再不言语。韩菱纱怒上心头，刚想痛斥那女子，却被柳梦璃拉住，摆了摆手，悄声道：“菱纱，走吧，孰是孰非，不是我们能够说的。”

韩菱纱佯怒道：“小跖，你方才干吗去了？”

琴姬颤抖着摆了摆手：“心愿了结，我、我也再不踏进陈州半步！我……走……”

蒙跖笑道：“我见你们磨磨蹭蹭也不走，因而用轻功直接从上到最高层，然后渐渐将和尚打昏，一向清理到这里，想不到，你们才上来……”

琴姬却有力地点了点头，微声道：“好，我、我承诺你……”

那女子目光凝集，死死地盯住琴姬的双眼，似要看破她内心的统统，冷然道：“你想不出我是谁吗？我倒是一眼就认出你了。现在相公面前，也只要你我二人罢了。”

柳梦璃道：“确切如此，那这……”话还未说完，蒙跖的声音俄然传来，道：“你们才来了？”

琴姬疑道：“你是……？”

蒙跖又道：“公然不过最毒妇民气！秦逸死前对琴姬必然是念念不忘的，你却如此做，硬要拆散他们两个，如果他泉下有知，此生也不会再见你！”

琴姬无话可说，痛苦地低下了头，只听那女子道：“你要上香，能够！但须得承诺我一件事，你上完香以后，马上分开陈州，永久不准再返来！你底子不配待在这里！”

韩菱纱道：“没有不要，他武功那么好，应当不会出事的，你别看他是小孩子，实在比我们都大……我们先走。”

琴姬面色痛苦，道：“小跖，你别说了。”随后看向那女子道：“……我明天来……只是想给相公上柱香，很快就走……”

那女子却以气愤之极的语气打断了她：“不管你是如何想的，在相公和公公婆婆内心，我却赛过你这个老婆百倍千倍！若不是相公心肠太好，顾念一点旧情，明天又那里轮到你坐正妻之位！你抚心自问，你配吗？你――”手指着琴姬，指尖轻颤，几年来内心的肝火和不甘一下子宣泄出来。琴姬双手捧首，痛苦地颤抖着。

韩菱纱也怒道：“没错，你这类人，怪不得只能做妾！”

琴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尝尝看吧。”菱纱悄声走到窗边，谨慎翼翼地推开了窗子，干脆窗内无人扼守，五人趁机跳入塔内，只见这千佛塔分表里两层，内里一层围墙只起装潢之用，塔中各层修建和楼梯均在内层围墙里，武僧只守在外层的门旁，内层倒是无人扼守。

琴姬忽道：“如果如此，不如我们先找小跖，我的事不焦急……”

柳梦璃道：“方才还和我们在一起的，如何会不见了呢？云公子，你瞥见没有？”

“笨伯！”韩菱纱气道，“连小我都看不住！”

不一会，只见塔内一层的和尚大多打起了打盹，偶有几个没睡着的，也是眼皮打斗、哈欠连天，连经都念不下去了，那里还重视获得门外的四人。四人见机遇已到，赶紧悄无声气地从门口走出去，绕开这些和尚，顺着楼梯一起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