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逆鳞镜
"都是真的。"李青的槐枝开满血莲,每片花瓣都映着往生舟的纹路,"该去寻焚海笔了。"
话未说完,七面铜镜俄然炸裂。李青的倒影破镜而出,腐臭的右手掐住璃的脖颈。实在的右臂槐枝猖獗震颤,重生的逆鳞割开皮肉,在血雾中拼成面青铜镜。
当最后一块铜镜破裂时,李青在璃怀中复苏。她的断角嵌着半枚玉扣,正将敖清残存的逆鳞按进贰心口:"镜阵里看到的..."
最年长的龙胎俄然裂开嘴角。李青瞥见他手心攥着母亲缝制的香囊,针脚与本身怀中那枚分毫不差。槐枝不受节制地刺向龙胎双目,却在触及的前一刻被冰霜解冻——璃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在镜阵中凝出困龙咒。
"用逆鳞照心!"璃的龙尾鳞片尽褪,暴露血肉恍惚的骨刺,"镜阵枢眼是..."
滔天巨浪淹没后话。李青再睁眼时,海水的咸涩变成了血腥——他跪在炼血宗地牢的石砖上,掌心沾着新奇龙血。铁栏别传来敖清衰弱的龙吟,剐鳞刀正悬在她心口三寸。
海底遗址的崩裂声穿透时空。李青在剧痛中窥见因果全貌:所谓循环,不过是炼血宗将他的灵魂不竭投入新容器;所谓父母,皆是安设烛龙心的药人;而敖清三百年前的死,竟是为了在他灵魂刻下破局的血咒!
"这才是本相..."李青的槐枝左手穿透少年宗主胸膛,攥住的却不是心脏。跳动在掌心的血莲中,三百个妊妇正将逆鳞喂给龙胎,每片鳞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镜光照向本心的顷刻,海底腾起青焰。李青瞥见本身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株开着血莲的槐树苗。根系缠绕着三百颗龙胎头颅,每颗头颅的眉心都嵌着逆鳞碎片。
"剜出他们的眼睛。"镜中宗主的声音带着勾引,"你每毁去一段影象,我便还你一片逆鳞。"
李青的右手不受节制地提起刀。刀身映出地牢角落的草席,上面躺着具腹部隆起的女尸——恰是本该在礁洞中临蓐的母亲。她生硬的掌心朝上,托着枚被捏变形的玉扣。
"阿姐!"璃的逆鳞刀劈向铜镜,刀刃却被本身的倒影握住。镜中闪现炼血宗主的面庞,他捏着璃的龙髓轻嗅:"好侄女,当年你躲在礁洞时,可没这般烈性。"
海底俄然陷落。炼血宗主的声音在旋涡中回荡:"且看你能护住几人!"十二道水龙卷裹挟时空乱流,将敖清残魂撕成碎片。李青的槐枝卷住比来那片灵魂,却见此中映着惊悚画面:三百年前的本身跪在礁洞外,正将敖清的逆鳞按进采药妇人腹部。
**"往生不易,焚海渡厄"**
"脱手啊。"少年期间的炼血宗主踢翻药篓,"不消这丫头的逆鳞做药引,你娘亲彻夜必死。"
"本来如此..."李青的槐枝插入心口,攥住树苗骨干。镜阵回声崩裂,统统倒影尖啸着回流,在青铜柱上蚀刻出往生舟的图腾。敖清的残魂从镜面析出,龙角缺了半截,正与璃的断角严丝合缝。
李青的槐枝俄然暴长。枝桠穿透三十七面铜镜,却在触及敖清倒影时骤停——每根枝条末端都开出血莲,莲心坐着个哭泣的龙胎,脐带另一端连着他的心脏。
海底遗址的青铜柱俄然转动,将两人困在镜阵中心。璃的断角撞上镜面,裂纹中排泄乌黑龙髓。李青伸手欲接,却见髓液在空中凝成敖清的模样——她正被铁钩吊在剐龙架上,半张脸已暴露森森颅骨。
"别看镜中倒影!"璃的警告被浪涛击碎。李青的瞳孔已然映出三百个本身:垂髫小儿握着滴血的短刀,弱冠青年剜出妊妇腹中龙胎,暮大哥者跪在血槐下剐鳞...统统倒影齐声呢喃:"你本就是我们。"
海底震惊中,青铜柱上的图腾化作实体。班驳的舟身上充满抓痕,最深那道刻着龙文小篆:
往生舟图腾俄然发烫。璃的断角迸发青光,在旋涡中劈出条裂隙:"快走!这是时空回溯的..."
海底的青铜镜面淹没最后一缕月光时,李青的右臂完整化作了槐枝。虬结的根须间嵌着碎玉般的逆鳞,每片鳞都在排泄赤色树脂——这是烛龙心与血槐融会的征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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