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蚀月海（下）

血槐根系刺穿海底时，李青闻声了整片蚀月海的悲鸣。那些被燃烧的因果线化作鬼火，在沸腾的海水中凝成敖清的模样——她赤足站在往生殿废墟上，龙尾缠着初代烛龙的断角。

**7、断角为舟**

**5、烬海残章**

血槐根系在幽冥眼中爆开时，李青闻声了万物的恸哭。那些被吞噬的因果化作营养，催生出遮天蔽日的树冠。每一片槐叶都映着张人脸：炼血宗主、双头龙胎、三百循环体...最后一片叶子落下时，上面刻着璃的浅笑。

"好孩子，这才是真正的合体典礼。"妇人的残魂在泉眼深处狂笑。统统循环体的胸口同时裂开，三百颗烛龙心浮出，拼成完整的幽冥图腾。

敖清的声音从槐叶间飘来："青儿，看你的影子..."

"本来我...向来不是容器..."李青的右眼流下血泪。血槐根系俄然调转方向，缠住正在重组的双头龙胎。妇人焦黑的残躯在根系中尖叫："孝子！你竟敢——"

"坐稳了！"敖清残魂的声音从晶簇中传出。髓舟俄然加快，船头燃起青金色的魂火。李青瞥见船底刻着藐小的龙文——是七岁时本身在药杵上刻的"安然"二字。

李青的槐枝右臂插入心口。蚀月刃的碎片与晶簇残片碰撞，迸发的光芒中闪现出完整影象：三百年前敖清自爆时，用心将半颗烛龙心藏入采药妇人腹中。那株寄生在胎儿体内的血槐，实则是弹压幽冥眼的最后封印。

"我是敖清姑姑种下的锁。"李青扯断心口的蚀月刃，刀刃沾着烛龙心血刺入龙胎眉心，"这才是焚海笔真正的用法！"

"阿姐说的对..."璃的魂体愈发透明，"有些债...必须用命来还..."

血槐的根系悄悄缠上他的脚踝。当李青昂首望去，发明树冠最高处结着枚青金色的果实——果皮下模糊可见婴儿伸直的身影，额间生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冰裂纹。

血槐根系俄然暴走。李青右臂的鳞片片片剥落，暴露底下爬动的青铜根须。这些根须穿透幽冥眼，从时空乱流中拽出骇人存在——三百个分歧循环的本身，正在泉眼中挣扎嘶吼。

李青的左眼俄然失明。他瞥见敖清残魂在晶簇中复苏，用最后的力量握住他持笔的手："青儿，写阿谁字..."

"来幽冥眼...我在这里..."

"这是因果泉眼！"璃的龙爪扣住李青肩头，"炼血宗三百年运营，就是要用你的血肉重开幽冥！"

李青的槐枝在虚空中狂舞。血槐根系缠住三百颗烛龙心，将它们重新塞回循环体胸腔。当幽冥巨手被临时管束时，他抓住璃的断角跃入髓舟。

月光下的影子里，龙尾与槐枝胶葛发展。李青颤抖着抚过心口，发明蚀月刃的残片已与晶簇融会，构成枚龙鳞状的胎记。当他触碰胎记时，血槐俄然传来璃的呼喊：

"阿姐..."璃的幼龙形状伸直在礁石裂缝，重生的晶簇角泛着微光。她瞥见敖清残魂指向东方，三百道青焰正顺着海流烧向幽冥眼的方位。

乌黑的海眼俄然展开竖瞳。李青的槐枝不受节制地扎入瞳孔边沿，汲取出的却不是海水，而是黏稠的时空乱流。无数影象碎片在此中沉浮：七岁的本身在古槐下埋下敖清逆鳞、十五岁喂母亲喝下掺着槐花汁的药汤、昨夜将蚀月刃刺入少年心口...

李青踏上海岸时，怀中的焚海笔俄然自燃。灰烬里浮出半卷《剜鳞录》，扉页是敖清的笔迹："种因者，当承恶果；焚海人，需断循环。"

虚空中的"烬"字俄然坍缩。统统青焰回流至焚海笔尖，在海底写出完整的《焚海录》。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往生殿的青铜残骸尽数溶解，暴露下方深不见底的幽冥眼。

"上船！"璃的幼龙鳞片尽褪，暴露半透明的魂体。她叼住李青的衣衿甩向髓舟，本身却被幽冥巨手攥住龙尾。

远方的血槐树冠上，幼龙形状的璃正在甜睡。她的断角处萌发新枝，叶片间垂落三百盏魂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青焰，模糊可见往生殿的青铜残骸。

**8、新槐生**

髓舟撞上海岸的刹时，蚀月海完整干枯。李青跪在龟裂的海床上，右臂的槐枝开满血莲。心口的晶簇残片俄然发烫，映出骇人本相——重生的血槐根系穿透幽冥，正在将炼血宗主的残魂转化为树灵。

幽冥眼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吼怒。三百循环体融会成山岳般的怪物，每一步都让海底崩裂。李青的槐枝左臂插入髓舟，血槐根系与魂火融会，在船尾拖出条燃烧的因果路。

她俄然跃出髓舟。幼龙形状在空中伸展，断角处迸发的光芒照亮全部幽冥。李青伸手欲抓，却只握住一片晶簇——那是璃最后的逆鳞，鳞片上刻着往生殿的逃生舆图。

璃的晶簇角俄然断裂。重生的断面流淌出乌黑血髓，在倒悬的海水中凝成小舟。这是龙族禁术"燃魂渡"，每一滴髓液都在燃烧她所剩无几的寿元。

**6、幽冥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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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海笔尖滴落的血珠凝成"渊"字。当最后一捺完成时，整片蚀月海开端倒悬。幽冥眼中伸出青铜巨手，掌心纹路与李青的槐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