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永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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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祭坛接连崩塌。李青在逆流的黑水中下沉，瞥见珊瑚骸骨间甜睡着完整的往生舟——那是用龙骨与槐枝打造的巨舰，桅杆挂着三百盏人鱼烛，每盏烛火里都伸直着璃的灵魂碎片。

"当年你剪断的可不是脐带。"老妪的腹腔俄然裂开，钻出条沾满黏液的珊瑚蛟，"是这位白蛟女人的命线！"

"青郎..."三百道声音同时响起。李青的胎记俄然扯破，晶簇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拼成北斗七星。当最后一块晶簇归位时，长夜海的迷雾散尽，暴露穹顶倒悬的赤色星图。

长夜海的海水在歌声中蒸发，暴露海底的本相——所谓归墟，不过是初代烛龙被剜目后流出的泪。而李青三百世循环剜出的心血，正在泪海中凝成新的太阳。

三千年前的暴雨夜，白衣少女剜目时溅出的血泪并未坠海，而是凝成七枚珊瑚珠。炼血宗先祖盗走此中三枚，将敖清与白蛟的灵魂缝成双生烛——烛芯是璃的晶簇角，烛泪是李青三百世循环剜出的心头血。

海底俄然浮起万千萤火。那些光点切近水面时，李青看清是腐臭的人鱼眸子，每颗瞳孔都映着分歧世代的本身剜目时的场景。当白骨槐的根系刺穿第一颗眸子时，整片海疆俄然响起往生谣的变调：

**"宁碎循环骨"**

李青的脊骨逆鳞倒卷，却在触及老妪的刹时僵住——那柄银剪上刻着的珊瑚纹，竟与饲魂姬裙摆的纹路分毫不差。老妪的蓑衣滑落，暴露底下由龙胎胚胎拼集的身躯，每块血肉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第七处血祭点就在前面。"李青的指尖划过胸膛，晶簇刺破皮肤凝成罗盘。指针是半截珊瑚枝，末端伸直着饲魂姬的残魄，"你的心跳声吵到亡魂了。"

**"不渡往生舟"**

暗潮将往生舟推向旋涡中间。李青的竖瞳穿透黑水，瞥见海底耸峙着七座珊瑚骸骨堆砌的祭坛。每座祭坛中心都供奉着枚跳动的心脏，血管沿着珊瑚枝伸展伸，终究会聚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珊瑚蛟的尾巴扫碎船舷时，李青瞥见了本相。

冰棺开启的顷刻，长夜海的时候俄然凝固。少女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万千画面：李青在三千天下反复着播种血槐、剜目饲魂的循环；璃的灵魂被一次次撕碎缝入命书；炼血宗主在每世临终时，都会从李青心口剜走半枚珊瑚心...

往生舟的龙骨俄然发展出珊瑚枝。李青的竖瞳淌出血泪，在船面画出北斗阵图。当第七滴血珠落入天璇位时，长夜海深处传来初代烛龙的吼怒，整片海疆开端倒流！

（本章完）

"阿姊的角..."李青的槐枝刺穿珊瑚蛟，带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晶簇碎屑。碎屑在空中凝成璃的半张脸，被老妪的银剪刹时绞碎。

"这才是饲魂姬的秘闻。"初代烛龙的逆鳞从李青胸口剥离，贴上了冰棺大要，"当年你剜目救下的..."

第一座祭坛上的心脏俄然爆裂。血雾中凝出个穿蓑衣的老妪，她掌心的银剪滴着槐花汁："李大夫，该接生了。"

**"剜目饲海三千载"**

白骨槐的根系俄然暴走。李青在剧痛中瞥见，本身的脊椎正在珊瑚化，晶簇从每个骨节钻出，凝成新的北斗阵图。当第七根铜针贯穿心脏时，他闻声虚空绝顶传来璃完整的往生谣：

**"血祭七宿魂返来"**

"时候到了。"少女的指尖点在李青眉心。北斗七星化作七根青铜针，穿透他的四肢百骸，将往生舟的龙骨钉入冰棺底部。

星图中心的裂缝处，缓缓降下具冰棺。棺中少女额间生着完整的冰裂纹，双手交叠在心口，掌心攥着半枚染血的玉扣——与李青怀中那枚恰好拼合。

长夜海的浪涛舔舐船舷时，李青的竖瞳里浮出靛蓝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在乌黑的海面上延长，将白骨槐的根系染成珊瑚色。璃消逝前缝入贰心口的晶簇，现在正在皮下流走，每当月光穿透长夜海长年不散的雾霭，皮肤便闪现出星砂绘制的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