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鲁达剃发为僧，鲁智深半山抢酒吃
鲁智深又道：“洒家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
鲁智深道：“多少钱一桶。”
“长老此人恐怕不是削发模样，形貌凶暴，边幅固执，万不成剃度他，怕今后扳连庙门。”
鲁智深在亭子里坐了半日，酒劲上来。下了亭子，又在松树底下坐着。但是酒劲越涌越多。
只见这日教鸣钟鼓，法堂内会聚了众僧，整整齐齐，五六百个，皆盘地打坐入定。
“尔等小僧，怎敢缉捕爷爷！”
门子还要挣扎，又复一拳，打倒在地，连连叫苦。
话说鲁智深回到参禅处参禅。鲁智深倒头便睡。摆布两个和尚推他起来，道：“使不得，既要削发，都是要学坐禅的。”
大小执事和尚，各有礼品贺上。
受记已罢，赵员外请众僧到云堂里坐下，焚香设席进献。
智深道：“洒家自睡，你们尚且参禅悟道就是。”
长老道：“员外放心，老衲自当渐渐教他念佛颂佛，办道参禅。”
知客出来，换了长老出来。首坐见了长老道。
鲁智深起来，摇摇摆晃上了山，往寺里走。刚到庙门下，两个门子瞥见，拿了扫帚下山来，拦住鲁智深道。
赵员外和鲁达上山来，一面差人前去通报。
今有这个表弟，姓鲁，是关西军汉出身，因见尘凡艰苦，甘心弃俗削发。万望长老收录，慈悲慈悲，看赵某薄面，剃发为僧。”
首坐众僧唯诺下去了。长老请赵员外等方丈会斋。一面叫人筹办了僧鞋、僧衣、僧帽、法衣、拜具。
一行人见过以后，寺内智真长老得知，引了首坐、酒保，也一并前来。
鲁智深将两桶酒都提到亭子里。拿了勺舀，喝了两口，公然是好酒。
鲁智深又感觉喝不过瘾。扔了勺舀，抱起酒桶就喝。
长老道：“这个事情乃是光辉老衲筹办，轻易轻易，且请喝茶。”
长老赐名已罢，把度牒传下去，书记僧填写度牒，授予智深收受。
赵员外又唤智深到松下说话，低低叮咛道。
唱的甚么鸟歌，鲁智深听不懂。
那男人道：“和尚戒律不能吃酒，我若卖与和尚吃，只怕会被长老惩罚。如何敢买与你吃？”
“给我赶出庙门。”
正想酒哩，只见远远的一个男人，挑着一担酒，唱着山歌往上走来。
“昔日楚霸王豪杰豪杰，动情黛眉向虞姬，三王楚汉争天下，无法英大志不坚。垓下断情别虞姬，却叫志士尽相随。”
监寺听了，内心愤激，却又想到长老偏袒他，气不打一处来。
首坐道：“此人一脸恶相，双眼似虎，不是削发的模样。”
但见那五台山云峰遮顶，日转山腰。飞旋瀑布，峭壁苍松。云海似无涯，峨眉接天关。
两个和尚道：“善哉！”
“洒家平常好酒好肉，从不离口，现在洒家坐了和尚，干甚么鸟，都馋出了一身鸟样，如果能有点鸟酒喝就好了。
鲁智深在五台山中，不知不觉已颠末端四五个月。
那男人道：“杀了我也不卖！”
等两人到了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监寺出来驱逐。
当下寺里二三十人，将鲁智深团团围住，手中棍棒，皆用力握紧，蓄势待发。
“直贼头，你两个要打洒家，洒家便要和你们厮打。”
次日两小僧对首坐说了智深毫无礼数。
长老伸谢，叫道人、行童清算了下去。
鲁达和赵员内行了半日，来到五台山下。
次日赵员外要下山，告别长老，早斋已罢，众僧一并送出庙门。
智深把膀子扎出来，暴露背上花绣。头重脚轻，眼红面赤。前合后仰，东倒西歪。
鲁智深把扫帚夺过来，岔开五指，往门子脸上就是一巴掌，打得门子踉踉跄跄。
“美人配豪杰，好酒配懦夫。我这酒是周下最好的酒，挑上山来是为了买与懦夫。”
一行人进了寺里，来到文殊寺。鲁达跟在赵员外的前面。
都寺引了鲁智深参拜了众师兄师弟，又引去僧堂里选佛场坐地。
长老道：“员外何故带着很多礼品来？”
赵员外取出银锭、表礼、信香，向法坐礼拜。念词诵经已过，行童将鲁达引到法坐下，把头发分做九路，叠了起来。
鲁智深道：“男人，明日来寺里讨钱。”
长老道：“且不说员内里子。此人上应天星，心肠朴直。虽时下固执，射中却有变数，日久必得清净，修成正果，你等皆不及他。但剃无妨。”
那男人方才止痛，担忧被寺里长老晓得，败了名声，那边敢讨钱，忍气吞声，将一桶倒做两个半桶，飞也似的下山了。
时价初冬，鲁智深久静思动。当日体天刚微微亮，鲁智深穿了皂布直衫，换了僧鞋，大步踏出庙门来。
两个门子见势头不好，仓猝飞奔来报监寺，另一个尚且拦着他。
“洒家便是吃酒了，你且如何？”
鲁智深，爆笑一声。
智深道：“甲鱼洒家也吃，甚么善斋。”
智深又道：“甲鱼味美，又肥又甜，甚是好吃，不苦不苦。”
鲁智深不晓得禅宗只答可否二字，却答道：“洒家都记得了。”惹得一众和尚大笑。
赵员外告别长老、智深，取马引了庄客，下山回了七宝村。
今后无人敢再说。
一不要杀人，二不要盗窃，三不要淫邪，四不要贪酒，五不要妄言，此是五戒。”
长老又赐僧衣法衣，叫智深穿了。监寺将智深引到法坐前，长老用手按住智深头顶。
那男人道：“和尚，你休要耍我！”
当时真长老请赵员外和鲁达前来方丈里屋坐。赵员外坐了客席，鲁达坐再赵员外中间，其他寺内长老列席而坐。
那男人走上山来，在亭子里安息，口中又唤了首霸王别姬。
长老拿着空头度牒，道：“灵光一闪，代价令媛，佛法无边，赐名智深。”
和方丈、长老一起会斋结束。长老又选了良辰谷旦，为鲁达削发为僧。
你快下山去，便饶了你扫帚的罪罚。休要扳连了俺们。”
那男人见不对，挑了担子就要走。鲁智深赶上前来，双手将酒家担子夺下，摆布踢酒家一脚，酒家蹲在地上，半日起来不得。
监寺听了门子说报，叫了老郎、火工、直厅、轿夫二三十人，各执白木棍，从西廊抢下来，却刚好迎上鲁智深。
“一要皈依佛性，二要皈依正法，三要皈敬师友，此是三皈。
鲁智深见这男人有酒，道：“兀那男人，歌儿好听，霸王有美人相随，却无好酒相伴，却也是难过若然。”
鲁智深听了，大吼一声。
净发人只一刀，尽皆剃去。
鲁达道：“给洒家留一撮儿做沉沦也好！”
长老喝一声：“尽皆剃去。”
鲁智深刚做和尚，尚且性子未改，睁起双眼喝道。
员外道：“久未前来，备些薄礼，聊表情意。”
众僧忍不住笑。真长老在法坐上道：“寸草不留，六根清净。”
各见礼节罢。真长老道：“施主上山劳累，请到内里饮茶。”
鲁智深道：“洒家耍你做啥？”
首坐道：“长老说他今后必修改果，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尚且无可何如，休要与他普通见地。”
众僧道：“知客，你且去陪员外们，叫长老出来，我们有话说。”
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施主之面，今后必改。
不消一会儿，两桶大酒，就被鲁智深喝下了一桶。
“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烂醉如泥？你也不瞎，寺里清规，凡是和尚喝酒破戒，便要打四十扫帚，赶出庙门。如有门子放纵醉酒和尚入寺，也需打十下。
员外道：“今后自当酬谢。”
监寺道：“喝酒和尚，休要入得寺来。”
“贤弟，你从本日起，已经皈依佛门，凡事自宜省戒，切不成拖大。倘若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
净发人走上前来，将前面一周都剃了，却要剃上面的。
智深见没人说他，每日从早到晚，倒身便睡，摆布翻身，鼾声如雷。
两小僧退了下去。
鲁智深道：“酒产业真不卖。”
两和尚道：“倒是苦了也！”
鲁智深道：“再拦，洒家就不饶你这厮了。”说完踉踉跄跄的癫入寺里。
摆布两个和尚都不管他，让他自睡了。
起来上厕所，也不到正规洁净处所，只在佛殿前面就撒，各处都是。
智深道：“不须哥哥说，洒家都依了。”
赵员外庄客将马匹安设好了，搬了些盒子出去，放在前面。
首坐将度牒行到法坐前，请长老赐名。
鲁智深走到半山亭子里，坐在鹅项懒凳上，深思道。
赵员外道：“长老在上，众徒弟在此，凡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是愚鲁直人，迟早礼数不到，言语冒渎，误犯清规，万望看赵某薄面，怒免怒免。”
酒保禀长老说：“智深好生无礼，全没些削发人模样，寺中如花安得下此人？”
“劈面的阿妹，哥哥在这里哟喂。阿妹不要担忧哟喂，哥哥上山入夜就回哟喂。”
员外和鲁达等人在寺内饮茶。首坐与众僧自行暗里商讨。
赵员外起家道：“赵某有一条旧愿，许剃一僧在寺中，度牒词簿都已经有了，只是当今还未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