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是意外还是谋杀?
白鹤楼前,有衙役看管,又见几个衙门里的文职,做着迎宾收礼的活动。
沈文君当即摸出两锭银子,笑道:“我们随礼如何?”
“郑先生,您来得恰好,此名楼重修,正缺一首名诗,一篇名赋正其派头,到时酒酣,您可得提笔啊!”
老儒生合拢下巴,固然难以置信,可好诗就是好诗,说它是白鹤楼之幸,一点儿也不夸大。
宋澈懒觉才睡醒,赶到白鹤楼前时,好位置已被人占去,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沈文君却道:“你急甚么?出自我兄弟之口的诗句,还从未有过不好的,他的诗能题在这面墙上,是整座白鹤楼之幸,亦是全部鄂州之幸!”
三个小郎君,瞪着巴望大眼睛,全方位对宋澈停止精力进犯。
沈文君有礼道:“老先生,我们是江南来的商旅,刚巧路过鄂州城,正逢双喜临门,便想——”
此诗一出,众生皆叹,就连那傲岸的陈三桥,也不由低眉念叨赏析。
宋澈与沈文君使了个眼色,因为他羊毫字写得实在糟糕,是以作诗都由夫人代笔。
江干堤坝,人隐士海,尽是前来抚玩演出的鄂州城百姓。
陈三桥振臂号召,老儒生将笔墨端来,好些儒士来宾都集合过来看热烈。
“快!快将此诗临摹拓写一份送去给张大人,咱白鹤楼本日得此诗,必然会千古不朽!”
“我们看不到!”
那当然,想当然,他宋澈岂能待在堤坝上看戏,非得去那白鹤楼,当一回座上之宾!
沈文君会心,折袖执笔点墨,走到白鹤楼墙边。
“白日依山尽,长江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宋澈!”
宋澈不再多废话,一字一句念叨:
“谁叫你们要睡懒觉的,人家天不亮便搬着小板凳,果子,茶点来占位了,咱总不能去插队。”
沈文君踮着脚尖,昂起脑袋,欲将戏台子看个穿,可无法身高实在有限,看到的只能是一颗颗人头。其她两位小郎君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那就拿笔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领!”
“哟,张员外,您远道而来,请楼上坐……”
“够了,够了,本来……本来是江南来的大才啊?方才是须生眼拙,几位高朋楼上请。”
王之涣先生的这首诗,被后代誉为“五言绝句之最”,谁能打?另有谁!
才气永久!
老儒生不屑大笑:“你一个贩夫走狗的,算盘子儿拨得响我还信,你也会作诗?”
非论造物,做事,做人,行文,都要有灵魂!
“干啥?”
“好狂傲的口气!”
宋澈淡淡一句:“是真是假,笔墨服侍,可见真章。”
先前那位“陈先生”,应是本地大才名流,他折了返来,轻视望着宋澈:“俗世俗人俗话俗事,说的便是你这类人。”
宋澈傲然一笑,大声道:“我这首诗一出,千篇万律无韵色,天下才子尽低眉!”
宋澈耸了耸肩膀,无法道:“我们又不是高朋,没有贺帖上不去的。”
矜持不过半晌,宋澈便败下阵来。
“刘大人,忙里抽暇,感激赏光!”
这首《登鹳雀楼》虽描述的是黄河奔腾之景,但长江与黄河终会入海,魔改两个字无伤风雅。
“且慢。”
四月二十三,白鹤楼重开,恰逢鄂州知府张阁五十岁寿辰,大摆筵席于楼台,邀两湖文人雅士,权贵富商,共聚名楼采风赏景。
宋澈他们来到楼前,穿戴打扮是朱紫,恰好缺了张贺贴。
沈文君指着白鹤楼信誓旦旦。
请梨园子庆贺白鹤楼重开,花的是公家的钱;当官儿的五十大寿,收的私家的钱。
林女侠毕竟是跟过王爷之人,这话怼得没有一点儿弊端。
在当代宋澈还是蛮高的,他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是过路的啊。”
喜来人众优伶,朝晨便来到舞台后,只待众宾齐聚,开锣擂鼓登台。
鬼斧神工打造的是躯体,诗词歌赋注入的是灵魂!
……
“切!有甚么了不起的,这白鹤楼又不是你家大人私有之物,登州的蓬莱阁,杭州的临江阁,运城的燕雀楼,这些名楼都可免费让人游赏,且明文规定,楼阁不允私用,你们竟在这儿摆席会客,依我看啊,庆贺名楼重开是假,贺寿收钱是真!”
老儒生轻哼,看都不看一眼,“这可不是随不随礼的事,有些处所不是有钱便能上去的。”
若岳阳楼没有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若滕王阁没有王勃的《滕王阁序》,绝对不会隽誉传四海。
老儒生当即没了笑容,抬手指着楼外:“何到处处都是酒馆茶摊,你们本身去挑个位置便可,白鹤楼上的宴席有限,恕不接待。”
“底子就看不到嘛。”
“走,咱想个别例,登白鹤楼去!”
“你?哈哈哈……”
宋澈笑着拘礼:“师爷勿要活力,我这位兄弟,一贯心直口快。我们虽是过路的商旅,倒是带着厚礼来的,这份礼品,再多财帛也不成估计。”
“如何,这首诗,够不敷登楼退席?”沈文君将笔递给老儒生。
老儒生将宋澈等人恭敬迎入白鹤楼,又赶快号召下人:
来往无白丁,皆是权朱紫。
“既不是世俗银钱,天然不消提在手上,”宋澈笑道:“方才听师爷说,差一篇名诗为白鹤楼注入灵魂,鄙人鄙人,刚好有一首诗,可胜此任。”
许是被说中了,老儒老脸通红,指着林玥语无伦次:“你你你……你口无遮拦,来人呐,给我将这些卑商叉走!”
那老儒生来搭腔:“这位陈三桥,陈先生但是鄂州第一名流,你敢在他面前自称天下第一,的确是鸭子拉马车,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
“几位面熟,您们是?”迎宾的老儒生笑容问道。
拿公家的钱、借公家的名义,来干私家的事儿,这是当官的惯用伎俩。
老儒生高低打量了一番宋澈,却不信:“你真当我老眼昏花么?你们清楚是打着白手来的。”
“哎哎哎,你们干吗呢,这墙才方才漆好,怎能将它糟蹋了?”老儒生欲来禁止。
“我们想去那儿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