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滔天诡计
“但要想一举击败南人，还需‘用奇’，故而臣弟这第三策便是‘借力’。”
他却不去看多铎，只对多尔衮揖道：“殿下既然筹算在长江沿线摆开步地与南人决斗，这兵力自是越多越好。下官也献一‘驱狼吞虎’计，可令我再添五万精锐。”
金之俊见方才范文程出了风头，听闻提到赋税，却恰是本身的“长项”，忙揖道：“军饷之事下官倒是有些体例。”
“肃亲王精锐五万，却在川陕被献寇拖住，实在不值。”范文程道，“殿下可令人与张献忠说和，使其转头向南攻明军，而肃亲王只需留少量兵马镇汉中，雄师速往江南助战。”
“乃是和兰人和朝鲜人。”多铎道，“他们的马步军虽弱，却有很多战船，正可助我海军破敌！
“郑芝龙此次虽因暴风折了近二百条战船，但气力应仍在南明海军之上，再加上荷兰、朝鲜战船互助，节制长江一线必易如反掌。若能再寻机尽灭南明海军，则江南局势大定！”
他扫了眼世人，对劲一笑，“数我朝最为富庶之人，当属晋地范、王、靳、王、梁、田、翟、黄八家。当年我大清还在辽东之时，便多予他们庇护，又常以高价购入他们货色，这才令他们攒下偌大师业。
“可借力处实在很多。”多铎先指向西北方向，“此番臣弟征讨漠北期间，发明夙来不擅火器的喀尔喀人却俄然携大量精美火铳上阵，令我军吃了不小的亏。厥后有俘囚供述，这些火铳都是布里亚特部供应，而布里亚特人则是因罗刹国入侵才学会了利用火器。
“这前者不过是想敞开了买我们的丝绸、茶叶之类，又仅触及外洋诸藩，却不知为何，南明竟始终不允。臣弟得闻，郑芝龙与和兰人有交厚，若我们承诺和兰人的要求，再令郑芝龙前去联络，他们定会同意跟我们联手！”
“当真？！”多尔衮大喜。布里亚特部本来就是漠北地盘，眼下大清又被迫承认喀尔喀报酬蒙古正统，若听任其做大，今后必会成为劲敌。如果此番能与罗刹人联手，既能获得一支精兵对于南明，今后又能一起清算喀尔喀人，这的确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至于布里亚特部，固然名义上曾尊大清为主，但实际上一向是喀尔喀人的地盘，用来做互换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借力？”多尔衮愣了愣，迷惑道，“蒙古诸部都这般景象了，还能去哪儿借力？”
“愿闻其详。”多尔衮面前一亮，暗道，还是这些在辽东时便归附的汉人靠得住，朝堂上那些新降汉臣只知党争，加在一起也不如范大学士一根小指头。
张献忠的故乡定边县就在榆林卫。范文程当下揖道：“九王爷圣明！”
多尔衮见过汤若望保举的那些帮手练习火器营的罗刹人，一个个皆是彪悍非常，若能有一队罗刹兵参与南下征明，必能起到奇效。
他也顾不上回宫了，当即便宣召范文程、金之俊、谭拜、英俄尔岱等几名朝臣上了车辇，让多铎将方才一番运营又讲了一遍，令世人就此再细心商讨。
多铎见多尔衮几次点头，不由愈发信心爆棚，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孙子兵法》说过，‘以正合以奇胜’。臣弟方才说的便是‘正’，若能实施下来，足以稳住江南战局。
“眼下朝廷急需用钱，他们自当知恩图报。以下官所知，只需这八家随便捐些，便充足雄师数年用度了。”
“臣弟定不负所望！”多铎拱手领命，又接道，“除了罗刹人以外，我们另有两支力量可为我所用。”
“至于朝鲜人，”他不屑嘲笑，“只要以出兵讨伐相威胁，他们自不敢不派船来。
范文程虽与多铎有些不对于，但闻言也不得不承认此乃谋国之策，若以此行事，江南局势定将逆转。
他立即叮咛多铎道：“着你尽快办好与罗刹人联军之事。奉告他们，只要出兵助我南征，莫说布里亚特部，便是喀尔喀三部，今后也可与他们平分！”
他随即想到一个题目，又皱眉道：“只是，我们与罗刹人并无来往，他们怎愿派兵南下？”
多尔衮闻言点头，“范大人此计可谓一箭双雕。若能说动张献忠，则我军可多五万精锐，而南明却要调兵往四川应战。此消彼长之下，江南那边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他遂对范文程道：“着内阁拟旨，令肃亲王依计与张献忠媾和，军火、粮饷尽可相送，需求时还可许其榆林卫以南全数陕地，但要在其攻取四川以后再割付。”
英俄尔岱却面有忧色，“方才豫亲王力主在莱州大造战船，同时十余万雄师又要南下征讨。据下官所知，国库仅余不敷二百万两银，现在我朝少了江南税赋，若这仗打得稍久些，恐怕会难于敷出，当早作筹算啊……”
“另有？！”
“因而臣弟揣摩，正可借罗刹人的力量攻伐南明。罗刹人身强体壮、悍不畏死，又精于火器骑术纯熟，乃是不成多得的精兵。”
“实则罗刹人觊觎布里亚特部久矣，并是以与漠北三部多次比武，他们现在在布里亚特北部常驻精锐一万两千多人。”多铎有些对劲道，“臣弟先前已遣人北去与罗刹人联络，看他们的意义，只要我们今后帮他们篡夺布里亚特部，并联手夹攻漠北的喀尔喀人，他们应当情愿出兵帮我们征讨南明！”
金之俊一旁摆手道：“献寇与我交兵久矣，怕不肯等闲就范。”
“好好好！”多尔衮脸上的阴霾顿时尽去，心说幸亏我另有多铎这么个有本事的弟弟，如此局面都能让他想出翻盘之策，我倒是白白忧心数日了！
范文程还是对多尔衮道：“朝廷可诈称允张献忠大西天子之位，并与之互盟。乃至许其击溃四川明军以后，割陕南五州府予他。献寇久攻我汉中无果，目睹兵、粮已竭，若其得我为援，必放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