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糊涂了
国库空虚至此，毫不是章惇的任务。他常日里扣扣索索的，总算是缝补缀补，让大宋这条大船没有翻覆，也算是一顶一的修补匠本领。好吧，固然现在大小官员的俸禄是从天子的内帑出，可这不是打了大败仗吗，官家欢畅从内帑付出一些俸禄算得了甚么？
颤巍巍的熟行接过了密信，章惇也是花了好大的勇气，才敢把信中的内容看在眼中。
“陛下，那小子不是说了吗，事成以后他要全数漕运的权力，还要设卡收过河钱……”
“章卿不必多礼，看看这封密信，朕现在拿不定主张，想听听你的观点……”赵煦镇静地把张正书的密信递给章惇，可他镇静的行动在章惇看来，倒是慌了手脚，极其失态才会这个模样的。
“遵旨！”
赵煦却有点惭愧了，他也晓得章惇事情量庞大，从元宵节后到本日，他已经足足有十多天没有歇息过了。别人沐休的时候，他都是在值房里度过的。能够说，如果大宋一日没有他这个宰相，怕是要乱了套。
章惇晓得赵煦的性子，赶紧正了正衣冠，抄起朝笏就跟着彭元量快步走着。
“彭内官，这陛下因何事调集老臣，能够奉告一二？”章惇一边走，一边不忘了刺探谍报。这也是为官之道了，如果不懂这个小手腕的人，那都是菜鸟。要说谁是天子最靠近的人，不是妃子，也不是皇太后，而是这些身边的寺人。每次有事调集臣子，这些贴身的寺人老是晓得一些内幕的。
心中大定的章惇，也没有了严峻的神情，开端一字一句地看起了这密信来。
“走，陛下性子急，怕是等不及了……”
彭元量提示道，“既然是他本身要的，何不干脆给了他？即便到时候群臣反对，但陛下占了理，他们也不得不平啊！”
赵煦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这个理！行了，你去给章卿传话吧，就说朕有要事相商。”
听了赵煦这话，章惇未免老脸一红，说道：“陛下怒斥得是，是老臣胡涂了……”章惇也是暗自指责本身，实在彭元量的表示已经很到位了，只不过章惇体贴则乱，脑筋里听得“治河”之事，当即想到了黄河决口，却忘了这个时候，黄河都还没解冻呢。
章惇忐忑不安地进了垂拱殿，看着不断踱步的赵煦，也是心中一阵哀叹。要晓得，赵煦只要在大事产生的时候，才会显得如此不安。现在看来，黄河真的已经决口了。皇城司获得动静，已经第一时候禀告。如果没猜错的话，处所县府很快就会递上折子。明日必定要召开廷议，参议如何治水，如何赈灾，如何安设百姓，如何措置流民……
“治河？甚么，黄河又决口了？这……这……”饶是章惇智谋百出，心志果断，现在也忍不住一阵头昏，面前有些发黑。不得不发黑啊，刚刚才和西夏大战一场，固然大胜了，可国库也耗损很多。单单是方才收上来是秋税，已经全数贴出来了。乃至大部分商税，也换成了军饷，犒赏。能够说，现在宋朝国库里已经没不足粮了，洁净得都能跑老鼠了。如果黄河再决口，别说甚么了，就算是常平仓、惠民仓里的备用粮都不敷啊——都调走成军粮了！
“莫非天要亡大宋？”
彭元量也呵呵笑了起来，在他看来，捐躯一个张家为大宋治水，那算得了甚么事呢？更何况，这事还是张正书籍身提出来的，怨不得其别人啊！
赵煦却摇了点头，说道：“此事尚不决论，前面前提临时不睬。如果真的能成，这点点小钱，给他又如何？没看到那小子前面还写了嘛，漕运、过河钱所得，一并也会遵循商税而交纳，毫不拖欠。这小子向来不做亏蚀买卖，但这免费也不晓得何年何月才气收得回本，还用在乎这个？不过嘛，他既然要免费，那这黄河今后都交由他张家打理了，哈哈哈哈……”
赵煦肯定对着彭元量一瞪眼，然后才说道：“章卿那里话，现在才仲春，黄河还未曾解冻，待得气候晴了，或到三月才气开端解冻。如此天寒地冻的气候，怎会决口？”
彭元量到底是武林妙手，脚步轻巧得很，未几时便给章惇传了话。
彭元量也明白过来了，赵煦这是要以蝇头小利，把张家绑在宋朝这辆车上，叫张家一辈子都“免费”给宋朝治水啊，这等好的买卖，即是帮宋朝节流了数千万贯，乃至上亿贯的治水经费，难怪赵煦这么欢畅了。“陛下，高，实在是高啊！”
章惇一愣，不由脱口而出道。
“就是这小子捐躯得有点多了，算了，赏些甚么给他好呢？”赵煦也游移了，奖惩不明是上位者的大忌。奖惩不明，也就是说你这一次固然占了便宜，可今后谁想再为你卖力，那就不成能了。可张正书这小子有点难办了，他是明说了不要官职的，赏钱的话，张家又是那么有钱，说不定还看不上。赏个美女吧，张正书又筹办结婚了。一时候，赵煦也愁闷了。这世人皆有所求，不是为钱，就是为权，为美色……归正老是有所求的，可在赵煦看来，他能犒赏的人家都看不上，这就未免有点伤自负了。
彭元量游移了一下，然后还是透露了些许真相：“是治河之事。”
头疼啊……
唉，章惇这宰相做得辛苦啊，没有帮手不说，大事小事都叫他一小我措置。痛快是痛快了，可阻力也少了很多。这不，章惇这小子还在值房里啃着饼子呢，被彭元量这么一传话，他差点没噎着。幸亏彭元量在旁，给他顺了这口气。
章惇来不及多想，归正他现在脑筋一片空缺，只得深深地，有力地拜了一拜赵煦：“老臣拜见陛下……”
只是这河患来得太不刚巧了，说不定会影响到攻夏大事，一时候章惇也是手足无措了，额头上排泄了细汗，神采极其丢脸。
“咦，这不是黄河决口的密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