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回 会番使再遇慕容遐,入突厥重聚宗室亲
一日伉俪百日恩,相逢百日难离分。
突厥使者来到都城永年,齐善行仓促到宫里奏报,此时窦建德正在御花圃练剑,齐善行道:“突厥使者已到万春宫外,并照顾了赠与皇上、皇后、皇贵妃的礼品。”
曹皇后晓得萧珺远行,妒忌之心也宽松几分,假装依依不舍随行恭送。齐善行跟在身后,轻声说道:“皇后放心,萧贵妃此即将一去不返。”
“处罗可汗情愿调派刘武周攻打唐主李渊,陛下可西进汜水关,讨伐王世充。将来中原宝地,起码一半是陛下的。”
萧珺让摆布宫人退下,只留慕容遐一人在殿上,低声问道:“将军迩来可好?阎红儿可好?”
听着腔调,萧珺便知来者恰是处罗,萧珺赶快整了衣装,披了袍子,才缓缓开门。只见处罗两眼温情,微浅笑意,萧珺这才把处罗让进寝帐。
“好…好…”萧珺冲动的双唇颤抖,高兴难抑,又问道:“将军此番出使,义成公主可有安排?”
“嗯。”处罗摆了摆手:“萧娘娘不必客气,你初到草原,多有不风俗,故而来看看娘娘起居是否住得惯。”
处罗一见萧珺,那是喜上眉梢,笑意盎然,伸手便要搀扶,萧珺感觉这把年纪,有些害臊,男女有别,不敢伸手,可这车辇又高,难以迈下。
夏主窦建德点了点头,默许了送萧珺前去塞北突厥。
窦建德将宝剑撂在一旁,松了松护腕,坐在椅上说道:“朕先喝口水,命突厥使者先到宫里向皇后、皇贵妃献礼。”
慕容遐作揖说道:“娘娘放心,慕容遐自有说法。”
萧珺微微降身施礼:“承蒙大汗关照,只是今晚未曾烧水,无所奉上。”
这时一个酒保搬来板凳,处罗可汗用手一挡,对萧珺说道:“请皇贵妃下辇!”只见处罗单膝跪倒,支着一个膝盖,伸举一臂帮萧珺下车。萧珺再三踌躇,才心胸一丝害羞,扶着处罗手掌、踩着处罗膝盖下了车辇。
眼看日落残阳,阵阵冷风袭来,只听远处霹雷作响,马群成片,不计其数。马队为首一人,头戴翻毛胡绒冠,身着棕红缎子袍,外罩镶金牛皮铠,下穿皋比战裙,胯下一匹汗血宝马。萧珺一看此人,固然不如当年芳华,但却还是认得,此人恰是突厥大可汗处罗。
一阵轻风吹过,夏国的都城永年城头旗号随风颤栗,一队车马悠然安闲的进了城门洞,扼守城门的夏国兵士猎奇的望着车马。
“遵旨。”齐善行问:“敢问陛下几时访问突厥使者。”
这使者起家昂首,大沿的毡帽下绽暴露一幅熟谙的面孔,萧珺定睛一看,心中大惊,这哪是突厥使者,清楚就是慕容遐!
二人正在叙说前去突厥之事,这时女官高氏来到殿前,冲着二人施礼:“启禀皇贵妃,陛下有旨,要召见突厥使者。”
萧珺一听是突厥使者,心中暗想说不定就是义成皇后派来驱逐本身的使者,瞬息按耐不住欣喜,立即让高总管带路,前去前殿去见。
三日以后,永年城外,金罗伞盖,甲仗威仪,车乘列队,大夏天子窦建德率领百官,在北城门外亲身恭送皇贵妃萧珺。
这一行兵士,穿戴略为粗糙,腰间吊挂着弯月胡刀,每小我都穿戴翻毛马靴,不管装束还是行装明显不是中原人的打扮。
夏主窦建德手牵皇贵妃萧珺,一同来到,凤辇跟前,窦建德一挥手,中间寺人端上酒水。窦建德斟满一杯美酒,交予萧珺:“与贵妃朝夕相伴,朕心所惜,本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萧珺接过承担翻开一看,内里是白绒大氅一件,和一顶狐尾白羽帽。进入突厥地界,也只得入乡顺俗换上胡服,赶往都斤山牙帐。
萧珺见了昔日旧臣,回想起家陷宇文明及之手,阎红儿遗腹子托孤给慕容遐的旧事,不由得心生感慨,两眼含泪,却又冲动得喜上眉间,压了压心中高兴,萧珺问道:“慕容大人远行辛苦,快快坐下说话。”
听这一番阿谀,窦建德迫于眼下战势,只得自找台阶,问道:“朕若送萧贵妃北去,突厥可汗有何筹算?”
萧珺料道了突厥大汗处罗的心机,一时难为情,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慕容遐走到殿上,跪倒施礼:“突厥部使者慕容遐,拜见大夏天子陛下。”
处罗放下提炉,借着炉火烤了烤手,说道:“草原夜晚,风大气凉,本汗送盏提炉,供萧娘娘利用。”
窦建德也不让慕容遐平身,让其跪着问道:“你家可汗送来的手札,朕已看过;礼品朕也收了;但为何向本王所要萧贵妃?”
……
慕容遐瞅着窦建德眼神,诚恳劝道:“陛下明鉴,山西刘武周拥兵十万,对河北虎视眈眈,只要处罗可汗不发令,就不敢冲犯陛下。”
窦建德派了一千夏兵护送萧珺车驾,慕容遐率五百突厥马队跟从,一起北上,出了长城口,送到鸿沟,夏国将士纷繁单膝跪倒,恭送皇贵妃,慕容遐催马来到车辇跟前,呈上一个承担:“启禀娘娘,出了长城,便是番塞,天寒地冻,请娘娘换装。”
“皇贵妃驾到!”几个宫人在前,萧珺跟从入殿。突厥使者赶快跪倒:“微臣见过大夏国贵妃娘娘。”
“哦?”曹皇后问道:“你安晓得?”
“哀家也传闻那义成公主都下嫁数次了,这不知礼节廉耻的部落,萧珺去了更好,免得返来再做狐狸精。”曹皇后心中更喜,只要不回夏国,便是万事大吉。
听了这话,萧珺神采一僵,心有所思,默念叨:“只怕窦建德不肯等闲放过哀家,走不出这大夏国。”
处罗一愣,手从怀中取出一黄绸布,翻开以后,定睛一看,恰是当年所赠御簪,处罗道:“娘娘曾以此物为信,谢我奉送骆驼,现在也该友情后补了吧。”这才引出:
人间风景有聚散,再无联袂歩前尘。
萧珺这使者说话,到不想是个突厥人,仿佛耳熟。萧珺坐到御椅上,问道:“使节大人平身,叨教如何称呼?”
此时萧珺正在寝殿安息,女官高氏仓促来到,施礼言道:“启禀贵妃娘娘,突厥使者来到,皇上请皇贵妃去见使者。”
不管如何,处于被动的夏主窦建德摆布衡量,这时齐善行感觉帮忙萧珺脱身的时候到了,本身也大胆进言,疏导窦建德:“陛下,自古云两利相遇取其道,两害相遇取其轻。天下才子多矣,何必流恋前朝的一个女人。”
未想月老已留意,成全至心推助澜。
“草原夜寒,我为娘娘送盏提炉。”
圣旨传下,后宫总管女官高氏带着突厥部使者先去拜访了皇后曹休华,然后又到陪王阁拜见皇贵妃萧珺。
刘武周是突厥一手拔擢的枭雄,赐封定杨王,也是隋末一起雄兵,窦建德心中暗想北有突厥,西有刘武周,西面是郑王王世充,本身刚称帝不久,一旦翻开战,胜负难测,且使腹背受敌,以是不得不谨慎行事。窦建德这才神采稍有窜改,略带笑意:“突厥使者起来发言吧。”
萧珺已经下车,但处罗还是拉住萧珺右手,不肯松开,萧珺当着世人不好摆脱,只得与处罗可汗联袂走进宫帐。
来到勤政殿,只见窦建德端坐龙椅之上,眼熟凶光,神采刚严,而陪在一旁的恰是亲信大臣齐善行。
当年信物本解难,十年以后成前缘。
慕容遐看窦建德不敢倔强,内心便有了底气,作揖劝道:“下官也是汉人子嗣,以陛下贤明神武,何愁不成大业。萧娘娘已是年过半百之人,陛下本日让其娘家人相聚,也是大德之人呐。”
慕容遐道:“处罗可汗已派微臣致书夏主窦建德,交出大隋皇亲,迎往突厥牙帐。”
“大汗美意,似炉火暖人,那里有甚么不风俗。”萧珺道:“只是今晚,多有不便,大汗还是早回吧。”
萧珺眼神表示一下慕容遐,带着身边宫人便分开大殿。慕容遐跟从女官高氏,前去勤政殿去见大夏天子窦建德。
“微臣慕容遐。”
萧珺回到本身寝帐,阎红儿抱着孩子陪着谈了好久,见夜色已晚,才分开寝帐。萧珺脱去外罩的袍服,正筹办安息。俄然,帐门动响,萧珺忙问:“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慕容遐作揖道:“义成公主遵循突厥风俗,已下嫁处罗可汗,公主的娘家人也是可汗的亲人,陛下不会不准萧贵妃走娘家吧?”
齐善行道:“传闻突厥人荒蛮未开,联婚不问伦理,萧贵妃如许汉族女子,必然会再嫁男人。”
慕容遐道:“托娘娘洪福,末将护送阎红儿母子到了突厥牙帐,义成公主好生收留,阎红儿已生下小龙孙,取名杨政道。”
窦建德嘲笑一声,说道:“一去不返吧?朕的女人可不等闲送人!”
“两个时候后,朕在勤政殿召见。”
永年城的兵士和百姓,指指画画,私议纷繁,人们已经认识到这是塞北突厥部的兵马,而突厥与大隋交兵多年,还从未深切过河北道的要地。
萧珺饮下杯中酒,说道:“陛下器重,萧珺戴德不尽,如有前缘,定有再见之时。”窦建德搀扶萧珺上了凤辇,惜惜相别,一阵尘烟,突厥使团由此而去。这才是:
只见宫帐门口,站有一人,恰是义成公主。义成公主与萧珺相见,互见礼节,义成公主道:“娘娘入番,我宗室团聚,小皇孙杨政道已等待多时。”
萧珺大喜,进了宫帐,只见阎红儿怀中抱着尚在襁褓当中的皇孙,一家人时隔半年之久,又重新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