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义重,父子情深三
太宗叹道:“这般仁慈孩子,朕只愿她能不因有恩于稚奴便为人所害罢了。不然,今后另有谁敢再至心护着朕的孩儿?”
一边说,花言一边笑着取了一方绣有帝女花的丝帕来,交与稚奴。
王德上前道:“回主上话儿,老奴方才着人去问了。那武秀士本日于王爷落水以后,确曾满身**地奔了回秀士居,连衣裳也顾不得换便抱了新衣裳跑出去。未几时又似身材不侍,是被同入宫的元秀士扶了进秀士居的。据那秀士居的小寺人们说,这武秀士,似是正巧身上不当,又着了水寒……只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牢记,莫让任何人晓得她救了稚奴。只说闻听她身染寒疾,淑妃娘娘赐赏便是。”
“感谢淑母妃!”稚奴笑嘻嘻地搂了杨淑妃的颈子,任她为本身着衣,心下只觉一片暖和。
花言脾气利落,本就不喜别人言语**,加上内心晓得,若这武秀士不好,小仆人定要悲伤一番,便急道。
“是!”花言见小仆人连先母爱物也肯割舍,心下便如明镜了然,笑而应之。又亲去取了那装了药物的盒子来。捡了几样轻软易化的点心为礼,亲身带两个小侍儿一同去往秀士居。
看看那武秀士,再着谢太医开上几副好药,务必医好了她。然后再将太极殿里昨日辅机着人送来的辽东雪参取了两支,与她补补身子去去寒气。
稚奴自母后之事起,便对这安仁殿中人诸多猜忌,昨夜又听得父皇那一番阐发,心下更是极避讳这安仁殿,当下便对淑妃撒了个娇,求她代本身去见韦贵妃。
“那何药可医?我大唐宫中,老是有的罢?”
那边稚奴只待花言走了,便命瑞安德安去查本身昨日落水之事不提,这边花言却提了东西来,渐渐来到秀士居。
“不成,既要查稚奴之事,便不能教人晓得是她救了稚奴,不然只怕今后会惹来费事。且明日朕便要远赴豫州巡查。如果此时降恩于她,朕又不在宫中不能替她做主,那些人只怕不恨得寝她皮食其肉,找足了机遇害她才是……
“谢太医,不必多言,你只说是何物,我们请了娘娘示下,一道懿旨下去,还寻不着?”
淑妃闻言,看着王德领命而去,笑道:“陛下,你这但是替臣妾做了好人了。”
稚奴一时入迷,面前便闪现出那张斑斓的脸庞来。
“花尚宫此言差矣。若说此物之原材,天下极易得之。然此物制成不易,其法极秘。且又耗时很久,只怕便是得了原材制法,也赶不上武秀士这……”
稚奴闻她此言,便知是何物,因知那物质料易得,却实难获得如此珍品,天然对女儿家最好。但是偏生倒是母亲生前也不舍得利用之物,他本身也曾说要留与mm长大后,赠与mm用之。不由迟疑一番,半晌才道:“罢了,母后留下之物很多。加上此物究竟只是药食,若真放久了,只怕也不好。倒不若今后寻了那孙姓白叟家来再制与安宁便是。花姑姑,你便取了与那武姐姐罢!也是我一番感激之心。”
稍稍定了定神,他谨慎收起丝帕道:“花姑姑,你这话可说错了。稚奴再不想瞒你的。只是这稚奴落水之事,中间甚多奇特之处。加上武姐姐初初入宫,若然树大招风,必定不好。稚主子这般谨慎的。”
淑妃一走,稚奴便从床上跳起,招招手命德安向前,又看看花言,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花言却笑道:“我的小祖宗,你那点儿心机,花姑姑还不晓得么?还教着德安瞒我……也不想想,自你出世,可便是我日日里抱着的。喏!洗净了,与你便是。”
“王爷放心,昨夜陛下特别着了王公公,拿了淑妃娘娘的名义着太医去瞧了。说是受了些……寒气,吃几副药也就不碍事了。又赐了辽东雪参与她。又着了秀士居的宫人好生照顾着,只怕现在已然无事了呢!”德安本欲说出媚娘身有不当却跳入水中救主之事,想想稚奴年纪尚幼,这等又是女儿家私事,不好多言,便只一言代过。
毕竟女儿家,此时最是紧急的。”
淑妃闻言,倒也感喟道:“又是一个傻孩子,本身不当,却跑去救稚奴……陛下,应当宣太医与她好好瞧瞧,别教落下甚么病了。她如此救了稚奴,我们不能让她是以落下甚么病害来。
太宗想了想,点头道:
方用过早膳,便闻得韦贵妃率了安仁殿内诸人来,看望晋王。
但见这丝帕翠绿丝薄,边上又细细缀了金线,连那帕上的帝女花,也是鹅黄丝线掺了金线织就,当真是清美脱俗,却又不失华贵大气。
稚奴有些放心,道:“父皇也是美意义,不过毕竟她女儿家身子弱,别落下个甚么病根才是。那雪参虽好,可我素听父皇说,是极霸道的东西,只怕烈补不受……花姑姑,你最晓得这些事了,可说说,有甚么好的东西,能助她的?稚奴也想报恩呢!”
第二日一早,稚奴一觉醒起,便见身边只要淑妃,再无父皇mm,便急道:“淑母妃,父皇呢?安宁呢?”
花谈笑道:“姑姑早就晓得了!你呀……都说你面貌似娘娘,依姑姑看呀,这面貌似娘娘也似主上,可这心机性子,倒是似足了娘娘了。”
一进内,便见谢太医等几人站在屋里,围着床上躺着昏倒不醒,床边坐着哀哀而泣的两名秀士说些甚么,心下便一紧,道:“谢太医,武秀士但是有甚么不当?”
……
王德,你亲身去,不要轰动了人,悄悄地着了谢太医与你一同前去。
“恰是。此物于女子而言,最有补益。固然身材衰弱者有虚不受补之说,然依老夫所观,这武秀士身材根柢不弱,这崩症又只是来得急,加上诊治及时,还未曾伤元,若得一两六钱阿胶,炖了大枣九枚,烂而服之,三刻以后便可血气一统,肝木止损了。”
淑妃想想,也是沉默。
稚奴含笑不语,又想了想,问德安道:“对了,武姐姐昨日分开我时,我见她神采惨白,怕不是受了寒吧?她初入宫,只怕也不能宣太医诊治,最多只是抓几副药吃吃……你可去瞧过了?”
“花尚宫有所不知。这雪参虽为极罕见之药,然其归脾肾二经,服从补气益肾,且于食欲不振,久咳哮喘,眩晕之症者有奇效。长孙大人进此物于陛下,是为减缓陛下风疾之苦。陛下赐此物于淑妃娘娘,是为娘娘久咳哮喘之症……但这武秀士,倒是使不得这药啊!”
淑妃见状,也只得含笑应好,便着德安瑞安与花言等人,看好了稚奴,本身带了青玄出外,与韦贵妃说话。
花言闻言,一怔:“你说这阿胶可治武秀士之命?”
稚奴大喜,接过丝帕谢过花言,这才细心看去。
淑妃笑道:“可不是?你娘舅也是一番苦心,望着你能学有所成,将来为你父皇和兄长进一份力。谁知你这小奸刁,整天里只知陪父皇身边,伴安宁游戏。再不肯多学这些……也罢,归正你父皇另有很多皇子呢,也不差你一个。来,先起来,穿上衣裳,淑母妃亲手制了你最喜好的牛肉春饼,又熬了好一锅鸡汤,煮了鸡汤面与你吃,可好?”
“你这孩子……你父皇因得了大臣们的上奏,带着你大哥、三哥、四哥远幸豫州了,他们本来是要与你道别的。可见你睡得正香,又知你明天落水,便不忍惊你,只得先去了。至于安宁,明天你娘舅传进话儿来,说你舅母思念安宁,特请公主至府上稍做几日客。本来是连你也要一同去的。但是你父皇又笑说你常日最怕娘舅管得严,便只将你交与淑母妃,等他返来以后,便好好与你带些奇怪事物,让你高兴。可好?”
谢太医正烦忧于媚娘身材,一见花言到了,当下便仓猝依行了叉手礼,然后才道:“花尚宫,这武秀士的病,倒是不大好啊!她正身行天癸之时,本当好生调度。然昨日先是于宫闱局去襦卸履,立于寒石空中上半个时候,受了土行寒气;又为了……而落水,受了水行邪湿,二者相行,肝木受损,血气不统……现下……便是急崩之症了。若不得奇药辅之,便是老夫行了针术,只怕也……”
谢太医本来也只是想着替本身疗养无成找个推委,见花言如此,知机便道:“此物名为阿胶,便是昔年天下哄传之名医,素有药王之号的孙思邈取东阿所产之丁壮驴皮,取古法熬制而成的阿胶。”
稚奴闻言,笑道:“父皇可算没有把稚奴交给娘舅了……娘舅平时对稚奴极好,但是就是一提起功课来,稚奴便总不能如他之意。”
“到底是甚么东西?”
这事一了,太宗便又想起那武氏女来,道:“王德,那救了晋王的,果是本日新入宫的武氏秀士么?”
花言身为女子,知这急崩之症对女子而言,意味着甚么,急道:“谢太医,花言不懂医术,不过陛……不过淑妃娘娘不是送了于陛下处得赐的雪参来了么?这般奇药,莫非也不能用么?”
“唉……花尚宫,说来忸捏,此一物事,固然老夫素闻其名,却再不得见。且本身试制几次,老是不成。故而……只怕是……”
花言闻言,微一思考便笑道:“有了,有一物啊,但是娘娘昔年于陛下收洛阳时,救了一个被王世充所擒,几乎被乱军所杀的孙姓老儿处得的好东西。这东西于女儿家,最是大好不过。只是不晓得……殿下舍得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