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第三十二章 卢龙节度(一)

骑队赶至节度府大门外,刘知温飞身而下,缰绳甩给府门外迎候的节度府亲卫,蹬蹬蹬踏步而下台阶,望里急闯。身后跟从的几名幕僚佐二此时方才来得及上马,和几个亲兵一道,进入门房中等待。

刘知温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刘守光,仿佛看痴人的模样。

刘知温重重“哼”了一声,想要斥责几句,却还是忍住了。这位幼年的大帅是个甚么性子,他当然晓得得清清楚楚,要说现在刘守光偷懒清闲,乃至和已故王爷那位宠妾罗氏颠鸾倒凤他倒是信赖,要说甚么“伤痛难抑”、“服孝劳累”,底子就是胡扯。只不过他刘知温身为节度判官,却不好当着部属的面指责自家大帅。

不等刘知温说完,刘守光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

刘知温没有理睬郭炳呈,径直上前,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刘仁恭和夫人戚氏的灵位鹄立很久,才在僧侣们的吟唱声中接过燃香,恭恭敬敬行了叩拜之礼。

刘知温苦笑道:“东西没要多少,宣武地大物博,他们不缺这些,他们要兵,一万兵!”

刘知温点头:“不消,某就在此等待大帅,郭通判勿用相陪,且自去忙。”

刘知温冷冰冰盯着郭炳呈,很久方道:“但愿如你所言。”

“胡扯!”刘知温终究忍不住了,喝道:“郭通判,这些虚言坦白旁人也就罢了,你想连某都要骗么!详情究竟如何,你还想瞒到甚么时候?”

郭炳呈点头:“如此,某便失陪了。”

刘守光倒吸了口寒气,粮食、绢、钱都还罢了,虽说要掏掉现在的幽州小半个家底,但总还承担得起,战马却实在让人头痛。大安山兵变后,刘守光收成了三千多匹战马,都是李诚中之前送到军前的,此中大部分都当场分给了霸都骑,莫非还要找赵霸重新要返来?占了人家两州之地,还要人家赔马,这叫刘守光如何开口?

“就算我们不说,他们也迟早会晓得的,是不是?”刘守光喃喃解释了一句,以粉饰他刚才揭示出来的老练。

刘守光心头略虚,见了这位倚为臂助的部下第一谋士神采严凛,恐怕对方谈及本身的私事,赶紧堆起笑容,抢先道:“侍中回得如此快,某未曾晓得,倒是慢待侍中了。不知此去魏州如何?”

刘守光精力一振:“果然?哎呀,真是......真是有劳侍中了,某彻夜摆酒,要为侍中贺!至于赵大将军......唔,我们再想想体例,事已至此,大将军又能如何?”

后厅中陈放着十余口棺椁,最大的一口三重厚木棺椁中安排的是辽东郡王刘仁恭的尸体,稍小一些的是王妃戚氏,再前面是更小的木棺,盛放的是刘仁恭的几位妾。

节度府内已是一片白麻素裹,筹办丧事的奉常将刘知温引到一旁的配房当中,招来几个女婢为他仓促沐浴。简短梳洗后,女婢们为他改换了麻衣,将发髻打散,结挽。刘知温非常不耐的催促着,一俟穿戴完整,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配房,直上中厅灵堂。

郭炳呈忙道:“大帅......伤痛难抑,克日又忙于服孝劳累,现在......现在当是在后宅安息。某已遣人速报大帅,大帅晓得侍中返来,必定马上便至,侍中且稍待。”

郭炳呈再次躬身:“侍中远途劳累,莫如先在偏厅安息?某去安排一二。”

刘知温怔怔看了会儿面如金纸、悄悄卧于棺内的刘仁恭,深深叹了口气,挥挥手,一旁的杂役赶紧将三重棺椁一道道再次合上。

转过身来,面对郭炳呈,刘知温低声逼问:“王爷如何死的?”

刘知温听对方扣问闲事,便临时压下心头不悦,道:“此去魏州,见了皇甫俊,议了两边休兵之事,他答允退还深州、莫州和瀛州,但冀州和德州是要不返来了。冀州也还罢了,但大帅还需安抚赵大将军,义昌军镇所属三州,除了魏博要占德州外,宣武也要棣州。”

待郭炳呈分开后,刘知温重重感喟一声,想着面前庞大到顶点的情势,不由黯然神伤。

木鱼、钟磬声大起,僧侣们一遍一遍几次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吵得刘知温心头烦躁,他迈步出了灵堂,负手瞻仰阴霾的天涯,半晌后,问道:“大帅安在?”

难怪刘守光镇静,实际上卢龙军所辖之深州、莫州和瀛洲,义昌军所辖之德州、棣州及沧州大部,都已经被魏博宣武联军攻占,此番能够复得深、莫、瀛三州之地,已是极其难能的事情了。但天上向来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既然有所得,必定要有所支出。

幽州,天寒地冻。

刘守光道:“可我们还要对于李诚中,交出去一万军士,我们兵力大减,拿甚么震慑营州?李诚中至今还未表态,侍中为何不据理力图?”

“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敷,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家属分离,或诸横事,多来忤身,睡梦之间,多有惊怖。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

刘守光是带着满腔不乐意来到书房的,刘仁恭死去后,他终究能够和罗氏毫无顾忌的厮缠在一起,这几天过得实在舒畅,已经到了半晌不能分离的境地。产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晓得刘知温会返来,但却没想到刘知温会返来的那么快,不得以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磨磨蹭蹭到书房内等待,脸上沾着脂粉都没重视到。

刘守光顿时叫道:“侍中如何答复的?我们筹议过,现在卢龙兵力匮乏,连场大败,那里另有军士给他们?侍中不会答允了吧?”

郭炳呈心头又是一跳,低头道:“据查,乃膳厨烹食之际,用了发霉的豆子......”

刘守光舒展眉头,又问:“宣武......东平王......”支吾了两句,倒是咬着牙都不敢再问下去了。刚才他听得很明白,这只是魏博方面的要求,还不包含宣武呢,连魏博都提出了那么多前提,作为主力的宣武又会提出如何的严苛要求?

半晌后,刘守光终究恍然,顷刻满脸通红。强盗突入你家前院筹办打劫的时候,你却奉告他,让他等等,因为你家后院着火了,这不是傻子么?

刘知温持续感喟:“宣武来的是袁象先和杨师厚,他们没要那么多东西,也是五万石粮食,没要绢,没要马,也没要钱......”

“或许吧,但不管如何,我们自家不能捅出来,并且要争夺在动静传到南边去之前,把事情处理掉!以是某奉告杨师厚,我们卢龙能够出兵,但要到来岁一月尾。以是,我们只要一个月的时候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好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保举票、月票,您的支撑,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一目睹到刘守光尚将来得及梳洗的脸颊,刘知温心中又是一阵烦躁,神采刹时又黑了几分。

公然,刘知温叹了口气:“这三州之地不好拿啊。皇甫俊要五万石粮食、三千匹绢、两千匹战马,另有十万贯钱,须得来岁一月尾前送至魏州,甚么时候送到,魏博兵甚么时候退归去。”

刘知温无可何如,缓缓点头:“某回绝过,袁象先还好说话,只那杨师厚不好打交道,他一口咬定了,就是一万军士,一小我也不能少。”

遵循幽州方面的猜想,营州军估计能有战兵五千,各族仆参军五千,这就是一万。大安山兵变后,刘守光的义儿军现在有一万余人,霸都骑也遴选了俘虏中的精干插手,达到五千余人,连同六千余蓟州兵,以及正在编练的衙内军,总计不到两万五千人,这如果抽调走一万人,就不免非常捉襟见肘了。

刘知温本官节度府判官,大安山兵变后为东平王朱全忠保举为侍中,但这“侍中”一职仍需远在长安的政事堂批复,虽说东平王保举的官职,天子和政事堂无有不允的事理,但以现在长安混乱的情状,这项任命的批复不是一月、两月就能返来的,恐怕得拖到年后了。但不管如何,幽州城内大小官吏都已经开端以“侍中”相称这位现在卢龙节度内权势熏天的大人物了,更何况本就内心有鬼的郭炳呈呢。

郭炳呈盗汗刹时冒了出来,但他没有涓滴踌躇,咬着牙道:“医正已经查过,仵作也已验明,膳厨内更找到了物证,究竟如此,却不知侍中此话何意?如有甚么虚言坦白,侍中还可再令详查就是,某一个小小的通判,怎敢乱言?”

通判郭炳呈等待在灵堂外,见了一脸乌青的刘知温,内心不由打了个突,拱手道:“侍中可算返来了,诸事纷杂,还待侍中主持摒挡。”

刘知温被请入了书房内,本来这里坐着的是大帅刘仁恭,自从兵变以后,刘守光不敢面对生母戚氏,连节度府都很少进,以是一向余暇了两个月,现在书房重新换了仆人,倒让刘知温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恍忽。

十余骑自南门而入,奔驰向城中的节度府。马蹄踏过,溅起吵嘴稠浊的雪泥,如泼水普通将沿路两侧的行人分开。有遁藏不及者,仓猝当场一滚,险险躲开马匹的冲撞,眼望不管不顾的骑者仍自直冲而去,不由跳着脚的破口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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