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问政澎湖
“这是了。”徐子先笑道:“我把鱼给忘了,鱼和羊,凑成一个鲜字……”
族弟陈笃名已经是集英殿修撰,再上就是直学士,可兼某部侍郎,再上便是一部尚书,熬资格也能高职显官,不管是等着熬进观文殿学士,转任尚书,等着进两府,还是外放安抚使都有机遇。
“李兄是大才。”徐子先淡淡的道:“从中枢到处所,从朝政到军务,再到财赋,再谈民气,怕是感觉悲观的人,少之又少了。”
任何一个世家大族,都不成能不将后辈一力尽力往京师推。
“明达也以为乱世将至?”李明宇道:“现在民气惶惑,莫非明达身为宗室,也是普通的设法?”
徐子先对陈正宾道:“澎湖处所如何?”
陈笃光会心,点了点头,不复多言。
陈正宾也是笑道:“目光灼灼,盯着三妹看,我就说他不是好人。”
东藩就是后代台湾,大魏朝野称为东藩大岛,大部都是未开辟的蕃地,生蕃野人不平王化,很难礼服,移居东藩的大魏百姓不过万余人,两千户不到,在南部本地处所斥地出一些农田村镇,靠捕鱼种田为生,出产陋劣,生存很困难。而外来客商,多数是在这里补水或买些黄豆鱼干之类的土产,弥补一下食水就走。
少量的货船会收土著生蕃手里存积的皮货,沙金,岛上因为地广人稀,原始生态庇护的好,有大片的鹿群,鹿皮特别受大魏北方的欢迎,一张皮子少说要卖十五贯以上,供不该求,只是生蕃野性难驯,这类买卖断断续续,并且也和大魏百姓或官府无关,起码朝廷是不成能从生蕃们手里收到税。
这当然是个明显的暗号,就是要灌徐子先酒,一院子穿戴青色或红色官袍的文武官员,闻言俱是大笑起来。
李明宇这时才道:“我现在晓得明达为甚么胜利了,普通的宗室膏粱后辈,哪有闲心问这些军政民生之事!”
“我们那边有甚么?”陈笃中道:“一万多人,分处各处散居,捕鱼种田,收些黄豆之类的勉强充饥。只偶尔会有海商停靠来补水补食,平时都看不到甚么外人,海盗来做甚?要提及来,东藩也有好东西,沙金开采定然会大赚特赚,只是要妙手勘察,动员过万人力去修路开矿,朝廷现在哪有这心机?偶得一些,也直接贡到京师去,由海军运送,海盗才不会来抢这么一点不幸的金子。”
“城防马草率虎。”陈正宾不晓得为甚么徐子先对澎湖这么存眷,但他还是很有耐烦的道:“澎湖本来是设寨,太祖末改县治,当时斥地四万余亩地,供数千百姓耕耘,平时百姓捕鱼种地为生,后雄师至,在诸岛烧荒垦田,在澎湖岛修县城,周三里二百一十步,城高三丈三尺三寸,四角楼,两城门,城中百姓现有三千余户,一万二千余人。城墙夯土包砖,当时动员大船二百余艘运送砖石,修的极其安稳,到现在巍然耸峙,岛上时多强风,大风至时,村落百姓获得城里避风……”
徐子先一一见礼下来,世人在各处为官的,当然不免邀他将来上门做客。徐子先都是承诺下来,至闽清知县李明宇,澎湖知县陈正宾两人面前,两人都是笑着行礼。
李明宇到底是正牌进士,且在京师做殿中侍御史,常常可见天子,要从豪情上来讲,读圣贤书又一向在大魏朝堂的人,对天子和大魏岂能没有豪情?当然不肯承认。
澎湖人种豆,种麻,都是百年以上的传统,奇特的就是岛民喜好放羊,能够是地旷人稀的原故,有外埠人到澎湖,非常为那些大岛上成群结队的山羊群所惊,据福建路在三十年前的统计,澎湖羊群当在二十万只以上的范围,算是全部南边羊群最麋集的处所。
而公认最甘旨的肉食,当然还是羊肉,代价也是不菲。
三人中徐子先春秋最小,陈正宾三十摆布,李明宇也二十七八,不过年事相差都不算太多,又成了亲戚,说话自是随便的多。
到太祖立国以后,决意在澎湖设县,当时很多人感觉无甚意义,厥后太祖独排众意,说是澎湖,东藩在手,朝廷经制海军驻防,可防海盗。
“宗室中没出息的也多了。”陈笃敬极其对劲,脸上堆满笑容,嘴里却道:“龙生九子,出息分歧,明达现在是还不错,不过到底还年青,要看将来如何再说。”
但从明智上来讲,他又晓得徐子先说的是对的,这类冲突的心机之下,李明宇长叹一声,不复多语了。
李明宇笑道:“当时我但是晓得,明达其志如何!”
陈正志这时才开口道:“明达你腿上的伤如何了?”
如有家属后辈在京任高官,对处所的家属回馈必定极大,比那些在处所为官的后辈要大的多。
徐子先道:“和李兄前次见面时,倒是未曾晓得有这么一层干系。”
“是的。”陈正宾笑道:“方才我还觉得是上官在问我的话,弄的我汗都要出来了。”
澎湖的渔民极多,有很多泉州和漳州另有福州的渔民也会出深海捕鱼,毕竟远洋处所船多人多,渔讯就贫乏,没有大股的鱼群,打起来事半功倍。
……
“明达和我们不一样……”陈笃敬道:“我们战战兢兢的事,对他一定是难事。”
到成宗以后,海军废驰,海上五盗鼓起,澎湖和东藩常备骚扰,已经成了兵家险地。
“皮外伤,早就不碍事了。”徐子先笑道:“多谢大兄惦记。”
“安然是福。”陈笃光点头感喟,说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这就是老牌世家对局面的掌控和掌控。
徐子先先是一揖,然后笑道:“九叔谈笑了,我只是传闻岐山盗偶尔会犯澎湖,这才多问了几句,东藩那边怕是岐山盗过不去……”
但近几年来,陈家成心使在京师的家属中人外放,不管是回福建路还是其他各路,但求不留京便可。
大魏江河日下,京官已经不具上风,并且风险越来越大,朝廷政争逐步有失控的迹象,为了争权夺利,毁伤国度亦在所不吝,留在京中,只会把昌文侯府往浑水里拖。
“九叔不必如此。”徐子先面色平平的道:“乱世将至,能够武职比文职要吃香的多,将来大师会有仰仗你的处所。”
陈笃光道:“明达要去京师袭职测验,不晓得是否能快意。”
在大魏海军盛时也确是如此,经福建,澎湖,东藩,如一条锁链般将海疆紧紧节制,海军主力驻于澎湖,少量海军驻东藩南港,厥后海军官兵加上家眷,海商,渔民,移居澎湖和东藩的人丁逐步增加,东藩又设了一个军寨,至此算是完成了福建海防格式。
徐子先是穿越以后才晓得大魏在澎湖早就设县,这和他影象中的景象分歧。
“请进花厅喝酒。”陈正志道:“年后明达要做赴京的筹办,来行请期礼时,我们就不要难堪他,明天要无醉不归。”
“城防如何?”徐子先提示道:“县衙是小事,澎湖城防是大事。”
京师民风越来越差,内争几近白热化,成为险地是必定之事,有识之士名利心又不是太重的,当然是避之则吉。
这也是和当世的饮食风俗有关,富朱紫家还是喜食羊肉,不食猪肉,而百姓黔黎,才开端接管吃猪肉,也是因为大魏之前,还不晓得猪要阉割,不阉割的猪长大了骚气很大,肉难吃的很,也就是最穷的人才气接管这类骚气难闻的肉食。到晓得阉割今后,吃猪肉的人群开端逐步扩大,现在猪肉的职位已经在羊肉之上。
还是在几百年前,本地渔民就常到澎湖捕鱼避风,那边的鱼群多,一网下去拖不起来都是常有的事,岛民把打上来的鱼腌制风干,装满整艘船过来发卖,靠海吃海,不过如是。
但陈家审时度势,决然令陈笃名告假回福建,预备在福建呆一两年,看看风色再说。
固然宦海不进则退,但这个定夺族中高层都无人反对,陈笃名本身都欣然就道,很快从京师返回福建。
因为是蛮荒之地,户数丁口极少,以是朝廷在东藩未设县,只立了东藩大寨,有官兵一千余人,设知寨一人防备使一人,陈笃中就是任此职,正六品,职位不低,但毫无疑问是个苦差事。
澎湖在福建外岛,间隔福建沿岸较远,在二百多年前就是渔民偶尔去打渔避风暴的处所,大岛八个,小岛数十人,有一半以上不恼人居。
陈笃光在远处陪陈笃敬站着,陈正志陪着徐子先同世人一一见礼,陈笃光对陈笃敬道:“大兄认的这半子真是人中龙凤……哦,人家本来就是龙种以后啊。”
陈笃敬道:“这事我们担忧也没有体例,我昌文陈家可不能将手伸到京师去,京官不易当啊。”
“谁叫我是考的武进士?”陈笃中本身嘲笑本身道:“在我们昌文陈家,我可真是个罕见的异类了。”
陈正宾苦着脸道:“还不是那样?海军现在只剩下二十来艘战舰,三千余官兵,要护着东藩,澎湖,泉州和福州等处,捉襟见肘,底子防不住海盗。澎湖人丁,最多时达五万余人,有县城一,镇三,村三百余,现在已经只剩下三万余人,且很少海商,多数是渔民和种地的黔黎百姓,处所贫困,我的县衙已经快倾圮了,也没有钱来修。”
“对了!”陈正宾笑道:“当然另有鱼!”
也不过三十五六的陈笃中走过来,笑着道:“我都听到了,还奇特明达如何不问我们东藩的事情?”
“澎湖特产就是胡麻,绿豆,黄豆,另有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