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远-033
很快地又有仆人跑出去,向外院等着探视的侠士们报导:“诸位!我家寨主已经服药睡下了,两个时候内不便见客,望诸位包涵,请各位先行归去,寨主说待今后伤势好转了,必然一一登门拜谢!”
“傅惆可有动静了?”
话分两端,却说林彩诗将诸事交代给凌冰妍后,本身也飞马赶来安水寨,却不出来,而是径直来到寨外事前与纪可等人商定的见面地点,此时纪可不在,只要三个浅显弟子在这儿等待,见她来了,便一齐上前拜道:“拜见弦月姬!”
“本来如此,那就多谢您了。”
几人安了心,这才领命去了,林彩诗自寻了个僻静无人处换上一身劲装,将长发竖起,又蒙住脸,转眼间就从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人变成了一个身姿窈窕的飒爽女飞贼,她飞身跃上高墙,取出早已刺探好的安水寨布局图四下比对了一番,大小门路便已了然于心,紧跟着几个纵身,就已避开巡防的弟子,来到傅惆的寓所外。
那人稍稍一愣,笑道:“好!难怪你能将这个寨子运营得风生水起,果然有些急智,可不管我是甚么人,我要杀你,你又能如何?”
“啊?”
“你放心,不会真的灭了他百口,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就告诉你们纪帮主,假装获得动静后第一个仗义出声要留下来助拳便可,彻夜还轮不到你们脱手,不过只要站了出来,对你们流沙帮今后再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大有好处的。”
“你吓死我了!”林彩诗责怪一声,掐着它的后颈皮把它逮下来,狠狠地揉了揉它的脑袋,这才道:“是岚哥哥让你留在这里监督的?既然我来了,你就不消守着了,瞥见刚才抬死人走的那几个弟子了没?你跟上去,瞧瞧这些人都埋在哪儿了,转头我有效处。”
傅惆也反应过来本身有些失态,拍了拍脑门道:“我伤势未愈,心浮气躁,竟一时讲错——纪帮主气力虽小,但有他牵头,想必总还会有很多仗义之士赶来互助,传我令去,好好接待他们,另有,当即派人解缆去朝歌盟请涅戎盟主来,现在若说另有谁能够保住我们安水寨的基业,那就只要涅戎盟主一人了。”
那弟子领命而去,傅惆不敢再担搁,大步流星赶至密室外,一眼没见着值守弟子,内心便悄悄叫了声糟再往前几步,只见秘道口豁然敞开,他强自定了定神,吹了两声口哨,可也不见镇守在此的幽灵狼现身,就在一颗心垂垂沉下去时,忽听身后风声疾响,忙不迭往前跳出一大步,腾空回身,双掌一齐拍出,正与那偷袭之人对上一掌!
那弟子不明就里,怔了怔答道:“既是谎言,想必他们也没法指出详细是哪个门派,以是才用‘邪教’二字带过,这有甚么不对吗?”
“安水寨大小三座门都有我们的兄弟守着,并没有看到他出来,除非他从寨子里的水路分开,不然应当还在内里。”
小巧不满地刨了她一爪子,这才缓慢地去了,林彩诗模糊有些不乐,嘀咕道:“叫一只小猫守在这里,本身也不晓得到哪儿欢愉去了,莫非她就猜不出我也会跟上来的吗?”
他定了定神,问道:“这动静是否已经传到了灵堂那边,世人反应如何?”
林彩诗悄悄冷哼了一声,就见四周七八名弟子俄然间一拥而上,一人一剑,瞬息就将报信的流浪汉们割喉杀死,又就近将梁上挂的白布扯下来裹住,仓促抬了出去,既没收回半点儿声响,又式微下多少血迹,其脱手之利落、伎俩之纯熟,看得林彩诗也是悄悄赞叹:好家伙,杀人杀得这么谙练,难怪能在短短十几年间做大到这般境地。
这傅家的赏钱,果然没那么好拿。
这不但是在帮她,同时也是在变相地警告她不要过河拆桥,动了甚么毁灭性的构造,幸亏此时永芝心态已有了窜改,见他不但勇武,更有策划,绝非真的是甚么无脑匹夫,心中更是喜好,当下接过《摧山掌》,盈盈一礼谢道:“少侠想得全面,统统都依你便是。”
“他小小一个流沙帮,连个地级强者都没有,留着又有何用?”傅惆痛斥一声,那弟子吓了一跳,仓猝伏地拜道:“寨主息怒!寨主请慎言!”
傅惆信心电转,却想不出甚么对策,正没何如,忽见中间又闪出一名身姿婀娜的蒙面女子,道:“前辈要杀他,不过是为了两点,第一,你方才自称天音阁的人,以是你是想将他的死嫁祸给天音阁,可傅寨主方才已经说了,即便此时他身故在此,旁人也很难向明白下过战书的天音阁问罪;第二,你早不杀他晚不杀他,恰好一起跟从他到了这里才脱手,不过是想借他的手翻开秘道篡夺那两本秘笈,可现在秘道虽已被人翻开,但秘笈毕竟还没有现世,倘若确切已被人偷了去,总得是傅寨主亲身出面才好清查,前辈你一个连头发丝儿都不敢暴露来的人,又能去哪儿寻去?”
堂堂天音阁要向一个小门派公开复仇,别说向来都没有失手事理,就连一个活口恐怕都留不下来——那弟子吓了一跳,问道:“那……我们流沙帮该如何行事?还请弦月姬示下。”
这便是要支开旁人、出门确认秘笈丧失一事了,林彩诗放眼望去,那边却并没有见着空明的身影,正悄悄测度着,忽觉肩上一沉,她蓦地一惊、还当是被空明先行抓住了行迹,仓猝侧头看时,那却不是谁的手,而是禹云岚留下的妖猫小巧。
此时傅惆已从后门走出,正要去密室瞧瞧,忽又见一名亲信弟子神采镇静地仓促赶来,禀道:“寨主!不好了!天音阁放出谎言说您勾搭邪教害了很多武林同道,还嫁祸给他们,他们彻夜就要上门来讨个说法!”
“勾搭邪教?他们本身就是天下第一的邪教!”傅惆强压住肝火,旋即想起甚么,问道:“你刚才说甚么?他们只辟谣我勾搭邪教,却没有说是何门何派?”
“帮主一向派人暗藏在傅惆的屋外刺探,眼下没有动静传出来,应是还没有解缆。”一名弟子答道:“不过就在不久前来访的来宾中发明了宝国寺的空明大师,遇见的兄弟说他来得仓猝,身边并没有带别的弟子,就只孤身一人,与他前几日出行时七八个武僧前呼后拥的气度大不不异——帮主觉着蹊跷,特派人来讲此事应当跟您禀告一声。”
因为傅家死了独一的一个担当人,此时府中实在还办着丧事,那些个来看望安水寨寨主的武林侠士,实在打得大多还是记念的名义过来走一遭,现在他们大多都在灵堂那边由大夫人带领仆人侍女们号召欢迎,只要少数有些身份的人能够被带到后院来与傅惆见上一面,林彩诗时候算得颇准,刚一潜出去,就见那几个被禹云岚打发过来送信的流浪汉被带了出去,领头的一人被守门弟子带出来回话,过了好一会儿再出来时,竟是被人抬着丢了出来,脖子上洁净利落地挨了一刀,明显是已没命了。
“这事儿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连大街上都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现在前院的客人已走了七成,倒是流沙帮的纪帮主为人仗义,带着十几个兄弟对峙不走,说要与我们一起对抗天音阁!”
“空明是宝国寺德高望重的长老级人物,戋戋一个傅惆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呈现在这里,还是方才到的,想必也是为了《金刚经》而来——他出来以后有没有出来?”
传出这话的人,心机倒是够狠,以天音阁的本事,岂能查不出那事是天都府所为?他们却用心不点出来,这是在要天都府对我过河拆桥啊……傅惆心中一凛,想起多年前也是天音阁大领主风若海放话要灭掉万通镖局,成果各大门派无一援手,导致万通镖局满门惨死,乃至连身后灵魂也被监禁起来煎熬了十几年,这事儿他当年虽不在场,但毫无疑问是贰心中平生的恨与痛!
“看来这老衲人也有本身的算盘要打呢……你们不消在这儿盯着了,去多找几个兄弟暗中散出动静,就说傅惆本身勾搭邪教残害武林同道,嫁祸天音阁,彻夜天音阁要上门报仇,叫无关人等从速躲避!”
“傅寨主既然自认谨慎,又怎敢获咎天下第一的天音阁?难不成我圣阁在你眼中已成了连你安水寨也能够随便拿捏的小门小派了?”那人冷冷一笑,正要举步相逼,傅惆却叫道:“你不是天音阁的人!天音阁已然对我安水寨下了战书,彻夜上门决斗,又怎会另派妙手暗中行刺?这难道自损了他们天下第一的招牌?”
傅惆还在惊奇于对方雄浑的内力,勉强应道:“不知中间是那路江湖前辈?我傅或人行走江湖,虽结下了很多仇家,但自认谨慎谨慎、绝对未曾沾上甚么惹不起的人,前辈武功高深,想必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何不让我死个明白?”
一声闷响,那人略退半步,傅惆倒是接连倒撞出十几步,胸口涌起一股腥甜的血气,好轻易才勉强压下去,定睛看时,只见对方一身玄衣,黑布裹头,只留出双眼和口鼻位置,底子没法辩白其边幅——那人仿佛也有些惊奇,看了看本身的手,缓缓道:“看来天音阁传言不假,傅寨主公然是诈伤在家,不然岂能接得下老夫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