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年之约
说完他翻身上了军马。
“大人！”黑骑将于白羽弃了白马银枪，空动手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厉天途顺着中心大道朝南而下。吐蕃人退兵以后，本来略显冷僻的街道繁华了很多，让深切此中的厉天途生出了一股要完整保下如此繁华景象的打动。
此时的厉天途，一脸决然自傲。
薛礼神采俄然凝重了很多，看着厉天途沉声道：“吐蕃人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能够，厉老弟，我只帮你死守西州城一年时候，这一年中即便吐蕃四十万铁骑倾巢而出，老哥也毫不畏缩。一年以后，如果还能留条残命，就让我去过几日安稳日子吧。”说话之间，一丝和顺之色在这个天朝名将的眼中一闪而逝。
于白羽说话的时候有些心虚，自幼习武很有些天赋的他自认在修为上已经算登堂入室了，但是在比他还要小上十来岁的苏玲儿面前，他直觉两人的差异越来越大，更莫说面前奥秘莫测的大人，心中的那点优胜感已经丧失殆尽了。
薛礼满不在乎摇了点头，拉着厉天途往议事厅走去，笑骂道：“你小子不会是看和谈不成，吐蕃顿时要兵临城下，把西州这个烫手山芋往我身上推吧。”
出了安西都护府，他抬眼望天，本日竟是少有的风和日丽。
薛礼深深叹了口气，道：“幸亏是你，若换做别人去，莫说官位，只怕连命都没了。”
厉天途叮咛守城校尉牵来马匹，对着于白羽淡淡道：“我要出城了，白羽你归去吧。”
他走了两步，接着又道：“可惜，吐蕃那边仿佛有了变故，大罗宫主纳德罗和军中一名副将带了十万铁骑回了吐蕃，仅剩陵佑领着余下那七八万人驻扎在城南的乱石坡。以是，你小子可千万不要悔怨。”
他又瞄了于白羽一眼，缓缓道：“我晓得你的心机，只是人啊，总归是有些私心的，你和那些兄弟是我厉天途最后的依仗，也是云儿她。。。”厉天途俄然住了口，“总之我承诺你，快则一年，我会让西州城成为西域最坚不成摧的城池，即便吐蕃铁骑四十万犯境也是徒然。”
他边走边道：“白羽，你看看这四周走动的人群，另有热烈的商店，百姓们实在要的并未几。西州作为广袤西域最大的绿洲城池，是西域群众最抱负的安居地，我们又有甚么来由让残暴的战役去破换她？”
厉天途奥秘一笑，悠然道：“皇上还赐下十万两白银，被我途中偷偷换成了粮食，算算也能够西州用上一段时候了。临走前，我会亲身去会一会陵佑，让他暗中放些水分也是好的。”
薛礼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守城不难，但粮草匮乏，吐蕃人怕是已经获得京师朝堂传来和谈不成的动静，做好了打耐久战的筹办。此后，我们只怕很难派人从城外找寻粮草了。”
回到大厅，厉天途把帅印按到薛礼手心，满不在乎道：“想来，即便是陵佑统帅，只靠那乱石坡不善攻城战的八万铁骑，也攻不破有薛大将军坐镇的西州城，从京师带来那些物质能够省下来自用了。”
于白羽脸上可贵闪现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当真道：“部属信赖大人。”
本日似有分歧，以往视厉天途叮咛如军令的于白羽摇了点头道：“大人，玲儿女人叮咛过。如果大人返来，让部属寸步不离庇护大人。”
厉天途拆开信笺草草扫了一眼，顿时明白玲儿确有不得不分开的来由，他转向薛礼提示道：“李尚书的意义是要李青留在安西磨砺，薛大哥可要看好了，别让那小子一不谨慎被吐蕃人杀了，老都护老来得子，我们到时候可不好交代啊。”
于白羽的神采稍有放松，但终是没有笑意绽放，嘴角抽搐道：“大人，部属本想带着兄弟们跟着玲儿女人的，但是玲儿女人不答应，只带了宫图。”
“我就晓得，玲儿那丫头一走，你小子的心也要跟着飞走。”薛礼当仁不让坐上了主帅之位，从身前案几旁的一本兵法书中抽出一封信笺，道：“这是玲丫头给你的信。”
到了南城门外，自高而下，五里外的乱石坡抬眼可望，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吐蕃连营仿佛提示着西州城军民战役并未结束。
厉天途俄然有些头疼，轻叹道：“本来想着玲儿走了，能自在些，没想到那丫头留的另有背工。也罢，白羽，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乱石坡走一趟。”
厉天途摇了点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我对西域的局势也把控不住。”
厉天途看着一向紧绷着俊脸的于白羽，心中俄然有些妒忌，淡笑道：“白羽，你如果脸上笑容再多一点，西州城那些外族少女必然会拼了命招你为婿。”
厉天途心安之下点了点头。
回京前，玄铁黑骑被他化整为零藏于西州城各处，这点除了他以外，也只要苏玲儿晓得。
薛礼深深看了厉天途一眼，面无神采道：“李青那小子，你不要被他浑厚的模样乱来了，在羽林军中，他但是出了名的怯懦怕死之人。现在又是在李埠的成本营安西，手底下那帮老而弥坚的将校们但是亲眼看着那小子长大的，估计啊，即便是我死了他都一定能死。”
厉天途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卷黄绸布，自嘲道：“小弟固然丢了官职，但薛大哥总算能够名正言顺执掌安西了。”
四十多岁的薛礼，曾经的天朝名将薛让，官拜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羽林大将军、安东多数护，当朝武将排位仅在北冥无上和丁一方之下，终将要褪尽繁华、归于寂静。
于白羽冷静跟在前面，不时看上几眼热烈的人群，深有感到道：“大人，部属从小生在西域，对这块地盘的酷爱深到了骨子了。小时候父亲活着时就曾说过，要带着娘到西州安居。如果能够，部属要求大人答应兄弟们的支属从天山移居到西州城。”
只是有一点厉天途苦思又想得不出成果，平生兵马的铁血硬汉薛礼眼中的那丝和顺究竟为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