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刁难
她这番话看似谦善，却悄悄埋没着一丝挑衅之意，慕千雪微微一笑，“易美人谦善了，本宫洗耳恭听。”
易美人点头道：“当初那名琴坊的仆人确切说过这五个端方，名琴可贵，故而臣妾这些年也一向守着，未曾破戒。”
慕千雪晓得她是成心替本身得救，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转而看向易美人，浅笑道：“此曲通俗广博，有感化四方之意，本宫大抵猜出此为何曲，不过在此之前，本宫有一言相告，不知美人可愿一听？”
“陛下。”慕千雪浅笑道：“臣妾精力尚好，弹奏一曲想来无妨。”
沈惜君眉头垂垂蹙起，她固然并不精通乐律，但生在平阳王府，自幼得名师相授，听过也习过无数琴曲，可易美人现在弹奏的这一曲，她倒是从所未闻。她悄悄看了一眼慕千雪，一样眉头微蹙，只怕与她普通；万一易美人过后用心考问此曲之名，千雪又答不出来，不免有些尴尬。
“多谢陛下。”说着，易美人又朝慕千雪行了一礼，“素闻贵妃博学多才，精通乐律，臣妾大胆献丑，还请贵妃不吝见教。”
慕千雪拨弄着袖间藐小如米粒的珍珠，缓缓道：“易美人技艺高深，但也止于技艺二字，琴音精美却无半分豪情，听起来冷冰冰，失了这首曲子感化四方的本意，实在有些可惜。”
陈氏也是微微点头，“此曲确切不错，哀家在宫里头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易美人弹得也好。”
第四百九十三章刁难
易美人一向以琴技为傲，现在被慕千雪这么说，顿时有些挂不住脸，不过她固然傲岸，却不似李美人那般无脑，压下怒意，双眸幽幽隧道：“看来娘娘技艺果在臣妾不上，不知臣妾是否有幸，听娘娘弹奏一曲？”
易美人点一点头，扬袖落座，跟着纤纤十指的扬动，空弦高音一字一音而出，如同磬鼓撞击，即便是不懂乐律之人，也能听出琴声包含的寂静厉穆之意，仿佛有高山峻岭在面前闪过；随即曲调一转，化做亲热暖和的琴音，以后又垂垂变得安静，琴音无形，却仿佛能勾画出一幅幅夸姣的图景，令人沉浸此中，又仿佛有祥云飘舞、仙鹤徐行、麋鹿游走……
东方溯没想到她会毛遂自荐，怔了一怔，复已笑了起来，“可贵易美人故意，朕自无不允之理。”
“娘娘请说。”易美人眼底掠过一丝思疑，她之以是选这一曲来弹奏，不止为了一鸣惊人，也是成心刁难慕千雪。据传授此曲的徒弟所说，此曲早已失传人间，唯他手中有一张残谱，耗时十年方才勉强补全，而他只教过本身一人，慕千雪如何会晓得？
沈惜君端倪一抬，似笑非笑隧道：“贵妃自是晓得，但本宫对乐律一道并不精通，还请易美人不吝告之。”
“是该如此。”说着，赵平清又掩唇一笑，“本宫真是迫不及待想听这焦尾琴弹奏的乐曲，快开端吧。”
这个杂耍班子确有几分本领，除了常见的那些以外，更有喷云吐雾、吞刀饮剑、遁人变物等等亲奇的幻技，看得人目炫狼籍，分不清是真是假，喝采连连。
东方溯一惊，讶然道：“是蔡邕的焦尾琴？”
在她思忖之时，易美人已是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起家朝东方溯道：“臣妾献丑了！”
即便冷傲如易氏，听到东方溯这番赞美也是满心欢乐，垂首笑道：“陛下与太后过奖了，臣妾技艺不过平常，又那里比得上贵妃娘娘。”说着，她看向慕千雪，下巴抬起一个倨傲的弧度，“娘娘博学广才，想必已经听出臣妾弹的是甚么曲子了，请娘娘见教！”
慕千雪紧紧盯着那张琴，很久，她道：“敢问易美人，这张但是焦尾琴？”
沈惜君冷冷扫了她一眼，道：“陛下，mm才刚回宫，怠倦不堪，怕是没有精力弹奏。”
赵平清扬眉道：“本宫听闻，此琴有五不弹‘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果然如此吗？”
“皇后所言甚是，操琴一事就免了。”不等易美人言语，东方溯转头对张进道：“去取一斛明珠来赐给易美人。”
易美人微一点头，“回陛下的话，恰是焦尾琴，臣妾自幼爱好乐律，故而父亲为臣妾广搜名琴，最后自一家琴坊中寻到这张传播千年的焦尾琴，以重金买下，以后就一向陪在臣妾身边，从未离摆布。”
在戏法过半时，杂班班主在台上伏首施礼，恭声道：“草民等人恭祝太后与陛下福寿安康，福寿无疆；恭祝诸位娘娘、大人长乐无极。”
易美人浅浅欠一欠身，命宫女去取琴来，沈惜君借着举袖喝酒的行动，轻声提示道：“谨慎来者不善。”
看到这张琴，世人暴露迷惑之色，这易美人也算是出身王谢，买几把琴底子不是难事，如何会去用一张烧焦的琴，
“若直接由臣妾相告，未免有失兴趣，臣妾大胆，请贵妃一猜。”易美人说得恭敬，却涓滴没有让步的意义，令沈惜君端倪微微一寒。
正在调弦的易美人抬首笑道：“娘娘公然是精通乐律之人，一眼就认出此琴，不错，恰是焦尾琴。”
“多谢陛下犒赏。”在班主筹办退下去接着安排演出时，易美人起家，清铃铃隧道：“陛下，臣妾尚在闺阁就常闻贵妃贤名，一向心神驰之，本日有幸得见，实在万般欢乐，臣妾想为贵妃献上一曲，不知可否？”
东方溯自精美美好的琴音中回过神来，拍掌赞道：“美人此次真是给了朕一个欣喜，想不到美人竟有如此精美的琴技，好！好！”
易氏咬一咬朱唇，垂目道：“多谢陛下犒赏。”她虽不甘就此罢休，但事已至此，她若再对峙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慕千雪唇角微微一弯，朝她投去一个会心的眼神，过了一会儿，宫女取了一把七弦琴来，看那琴身的材质应当是梧桐木，只是尾端有焦痕，似被火烧过。
“好！”东方溯表情甚好，自是听甚么都入耳，朗声笑道：“来人，各赏银十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