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为凰

第五十章 步步惊弦心

南絮乘机亦道:“是啊,陛下。娘娘这儿有奴婢服侍着,您就归去安息吧。”

“怎是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乜湄巧笑,“实在是天冷,恐怕连陛下也禁不住。”

朱佑樘应了声,而后顺势坐下,握住张均枼的手,道:“没事就好。”

郑弓足点头不止,连连哭诉道:“太皇太后,奴婢只求生下这个孩子,别的奴婢甚么也不要,只求您让奴婢把他生下来,太皇太后。”

恰是周太皇太后骇怪之际,郑弓足连滚带爬的近前,抱住她的腿,嘴角闪现丝丝笑意,言道:“奴婢愿给皇后娘娘代生,奴婢愿给皇后娘娘代生。”

周太皇太后收回目光,直起家子轻叹一声,道:“人老啦,禁不住这寒气。”

周太皇太后只往她肚子上扫了一眼,而后淡淡说道:“流了吧,”说罢便回身欲要出去。

言罢周太皇太后当即转过身,疾声怒斥:“这药渣是哪儿来的!说!都过来!”

“本年的春季来得有些晚哪,”周太皇太后站在正殿前院中树下,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一番感念。

见周太皇太后不为所动,她又道:“是您将奴婢带进宫的,也是您安排奴婢侍寝,现在奴婢怀了陛下的子嗣,您却要奴婢将孩子流掉,未免待奴婢太不公允了!”

“去西暖阁了。”

周太皇太后垂首望着她,目中似有深意。

是因朱佑樘来得俄然,南絮连那块血淋淋的床单都将来得及收起来,仓猝间听闻朱佑樘已到了暖阁外,她只得将床单塞至床底下,可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又岂能逃过朱佑樘极是活络的嗅觉。

“陛下走了?”张均枼声音压得极低。

张均枼一惊,赶紧强笑一声。道:“不必了,陛下明日还要早朝,早些回西暖阁安息吧。”

“你不要怨哀家,哀家也是不得已,来人!”周太皇太后侧首正欲唤乜湄,恍然间却见乜湄从外头走出去,神采仓促,低声禀道:“太皇太后,方才坤宁宫传来动静,皇后……小产了。”

她现在为了保住性命,天然要废一番周折,她本想将这孩子流了,可她总归是舍不得,便只好裹布条将肚子收住,不让身孕闪现出来。

金扶讪讪一笑:“瞧瞧这天也快黑了。民妇这便出宫去了,陛下,民妇辞职。”

“嗯。”

周太皇太后听得喜笑容开,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打小就会讨哀家高兴。”

“已好久了,只是她将此事瞒着,怕是要移花接木。”

郑弓足见陶韫手中还拽着方才从她肚子上卸下来的布条,赶紧将她推开,现在她这四个月的身孕已完整闪现出来,天然是瞒不住了。

听此都人们未免怕惧,唯有跪在前排的一个都人,旋即接了话,答道:“太皇太后饶命,奴婢想这药渣恐怕是郑女人倒在这儿的……”

“是。”

“你说甚么!这是甚么时候的事!”

待张瑜带上门,朱佑樘又回顾。款款密意道:“枼儿。你安息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凡是在殿内服侍着的都人闻言纷繁疾步跑出来,跪地垂首,整齐不齐的施礼,皆低语道:“太皇太后。”

谁想朱佑樘倒是奇妙避过,只答:“朝中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及得上枼儿首要。”

乜湄见势随即近前,弓着身子谨慎翼翼捻起些药渣,仔细心细瞧了瞧,黛眉紧蹙,道:“这莫不是黄芪和党参?”

“是啊,”乜湄侍立品后,亦随声道:“这都四月份了,早晨寒气还是这么重。”

朱佑樘仿若未见,他倒也未曾直接扣问胎儿之事,反倒是皱着眉问道:“这是甚么味道?”

周太皇太后听言委实一惊,道:“那不是安胎的药!”

试想皇后多年无子,又岂能容得下她。

朱佑樘方才出了东暖阁,南絮便借关门之故。跟上去紧盯着,直至见朱佑樘进了西暖阁,且将门合上。她方才回过身。

“陛下本日如何来得这么早?”

且说清宁宫这头,傍晚时分,全部正殿灯火透明,周太皇太后每日用了晚膳,总要出去散散心,本日自也不例外。

“那样也好。”朱佑樘轻拍了拍张均枼的手,温言道:“枼儿,你早些睡吧。”

金扶听言免不了怔忡,唯恐是刘文泰,因而调侃道:“是哪个不长心的,这么件小事也得说出来,扰了陛下批折子。”

“诶,这是甚么?”周太皇太后回顾垂眸,忽见树下堆积着些许药渣,不免生了迷惑,因这药渣上还残留些水汽,定然是方才不久倒下的,可恰好这清宁宫几月来又从无人抱病。

郑弓足听言,惊得阔步追上去,跪在地上扯住她衣袖,转刹时便哭得梨花带雨,只道:“太皇太后,求您留着奴婢这个孩子,他是陛下的,奴婢定要将他生下来,哪怕知名无分,奴婢只求孩儿全面。”

都人皆不敢昂首看她,更莫说是应对,周太皇太后见状,气急之下厉声道:“好,都不肯说,那就十足拉出去杖毙!”

张均枼蓦地又是一阵疼痛,只是强忍着。拧着眉心道:“快些清算了。”

若皇后未曾怀有身孕还好,周太皇太后定然是要千方百计将她护住,可恰好皇后也有了,现在这宫里头统统人的目光都已是堆积在皇后身上,谁还会管她的死活。

再看那郑弓足,确是如周太皇太后所猜想那般,怀了朱佑樘的子嗣,她本来是想着能靠这个皇儿一步登天,可谁知这个时候,中宫皇后也怀了孩子。

因服了那药,张均枼腹中更是疼痛,金扶与南絮始终在暖阁里守着,直至天气暗淡,朱佑樘俄然至此。

周太皇太后与乜湄一声不吭的进了郑弓足的屋子,实在叫郑弓足与陶韫吃了一惊。

张均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色,只是神采惨白,显得衰弱。

“我本在乾清宫批折子,听闻你动了胎气,仓猝过来了。”

这都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又惶恐周太皇太后惩罚,便直言道:“奴婢见郑女人这几日总偷偷吃酸,还……还仿佛孕吐,她不准奴婢说出去,奴婢便一向没有禀报给太皇太后。”

“好……”(未完待续。)

“公允?”周太皇太后冷噗一声,道:“哀家若对你公允,那皇后如何办!皇后腹中阿谁才是嫡子,若你先她一步生下这个孩子,那便是皇宗子,到时哀家要如何向皇后交代!莫非容你的孩子同她的孩子争太子之位吗!”

“岳母慢走,”朱佑樘言罢转头望向张瑜,叮嘱道:“小瑜子,送送金夫人。”

“你们说!”周太皇太后怒意不减,还是神采乌青,“这药渣到底是哪儿来的!”

“臣妾已无大碍,陛下且放心吧,”张均枼气若游丝,叫朱佑樘不免心疼。

“陛下,”南絮反应敏捷,这会儿便已平静自如,福身同朱佑樘施礼,彼时金扶面色却颇是镇静,仓促施了一礼。

本日朱佑樘来得比以往早了很多,且眉头紧蹙,神采镇静,略显焦心,仿佛晓得了甚么普通。

“是。”

“枼儿见.红了?!”朱佑樘说话间仓猝走至床前,望着张均枼,目中惊惧无可粉饰。

可日子长了,总不免暴露马脚,就如吃酸,再如孕吐,她知裹这东西对腹中胎儿倒霉,便叮嘱陶韫偷偷熬安胎药,可谁又知这陶韫是那般不长心眼,竟将药渣倒在周太皇太后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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