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心怀鬼胎
碧灵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止不住，絮干脆叨。
“十成。”顾清浅自傲道，并没有涓滴夸大的成分。
“小蜜斯言重，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无需您劳累。”包掌柜语气谦虚，说出的话倒有几分含沙射影的意义，顾清浅一时不解。
“你此人如何如此狠心？”碧灵一头冲过帘子伸到车外，瞪圆了眼睛看向寿方，“你莫不是妒忌蜜斯偏疼于我，内心不舒畅？常日里在账房，也不见你有多忙活啊！”
顾清浅眉头一蹙，寿方见状，不客气道：“你是何人？竟敢跟蜜斯如此说话！”
接过名帖，顾清浅略扫了眼，然后将其扔在了书桌上，她倒要看看这包掌柜打得是何算盘。
“包掌柜客气，身为店主，天然要替在坐的各位分忧解难。”顾清浅扫了眼在场之人，皆是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便给了他们一吐为快地机遇。
“我如此做，是有掌控让各位赚大钱。”
话音落地，酒桌上就有一富态的中年男人大剌剌道：“那叨教店主，是要为我们如何分忧，如何解难？”
一向在外赶车的寿方不大耐烦道：“碧灵你这心操的也忒远了些，蜜斯心疼你，让你少做些活，你倒是闲着了。”
那掌柜当即起家，抱拳道：“小的是郴州粮铺的庄富，传闻小蜜斯要囤积粮草，本日到此，大胆扣问小蜜斯是何启事？”
大朝晨，顾清浅正斜卧在床边的软榻上，眼眸微眯，双腿上合着一本知名的古书。清风徐来，拂起一缕垂落在鬓边的秀发，在脸上搔动着，顾清浅却仿若未闻，氛围中只要“唰唰唰......”风翻册页的声音。
此处最为僻静少人，顾清浅估计每个隔间足以包容数十人，本日要见之人怕是不止包掌柜一个......
碧灵将名帖交与顾清浅，退到了一旁。于情于理，这包掌柜如有事情，也应当到相府主动来找蜜斯商讨，怎会这般作为失了礼数？
在南明，提起乐记那个不知，那个不晓。每个分号的掌柜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在贩子中的职位不亚于神明。而包掌柜是继钱掌柜以后，商号的总管，职位天然非同普通。
这女子一剽悍起来，真不是普通人能忍耐得了。顾清浅夙来佩服牙尖嘴利的女子，纵是她活了两世，也学不来这本领。
“哎呦，公子是包掌柜的高朋啊，快请，快请......”小二笑容愈发光辉，弓着腰，将顾清浅引上了三楼。
“乐记粮铺的包掌柜可到了？”碧灵出言问道。
“公子，叨教几位？”见顾清浅主仆三人走了出去，小二堆着笑便迎了上来。
“琴姨娘人比前些日子还要清癯些，精力头儿也不大好，定是因着四蜜斯进宫的事伤了心。”
“奴婢刚到院子，琴姨娘仿佛不大欢迎，态度也很冷酷。”碧灵瞄了瞄自家蜜斯，见其并不在乎，叹了口气，持续道：“而后奴婢遵循蜜斯的叮咛将荷包给了姨娘，并道明是四蜜斯托着蜜斯从宫里带返来的。当时，姨娘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双手捧着那荷包泣不成声，奴婢看着，内心甚不是滋味......”
顾清浅一进隔间，在场之人无不躬身施礼，果然如她所料，京内乐记商号的掌柜怕是到齐了。
“包掌柜就在内里，小的临时退下，公子如有事情大可再唤小的。”
“公子到了。”寿方耳根终究清净，腔调都随之上扬，轻巧了很多。
顾清浅纵身跳下了马车，碧灵紧随厥后，与自家蜜斯出门多次，她的举手投足间也多了几分萧洒。
“昨晚将东西送去时，琴姨娘可有说些甚么？”坐上了马车，顾清浅问道。
“碧灵，换衣。”
为了出行便利，顾清浅又换上了男装，碧灵也打扮成了小厮的模样，倒是风俗安闲了很多。
分歧于聚香楼，雅味居内尽是大大小小的隔间，此中装潢安插无一不异，各有神韵，不失为说话议事的好去处。
顾清浅未在言语。儿行在外，母担忧。顾安朵小小年纪进了宫中奉养皇后，作为娘亲的琴姨娘必是比顾伯铭也要担忧百倍，千倍。更何况，她又是个脆弱谦虚的性子，顾安朵在府里甚是受宠，倒还能让她欣喜几分。现在女儿不能养在跟前，怎能不惦记？
停在了天字一号房前，顾清浅排闼而入。
话音落地，屋内顿时温馨，世人看向顾清浅的眼神各别，之前的恭敬垂垂被鄙夷所代替。庄富几不成闻地轻哧了一声，自顾自坐回了椅子上。
庄富诘问道：“做买卖向来是好处与风险并存，此次小蜜斯能有几成掌控？”
......
顾清浅耳朵一动，碧灵走了出去。
“蜜斯，粮铺的包掌柜递来名帖，邀您到雅味居一聚。”
“你......你......”寿方瞧着碧灵气鼓鼓地模样，顿时语塞。他何时与人吵过架，怎会说得过碧灵这张巧嘴？磕巴了半天，终是没再言语。
“见太小蜜斯。”
“见太小蜜斯。”
碧灵似是占了理，不依不饶道：“你甚么你，你如何不说话了，莫非是心虚了？看你这闷包样，竟是个嘴毒的，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诸位掌柜不必多礼。”顾清浅落座首位，淡淡笑道：“不知诸位都在，清浅也未做筹办，倒是失礼了......”包掌柜邀她到此议事本就于礼不符，现在，更是未言明就召来世人，她倒是猎奇这帮人究竟意欲何为。
在京都，雅味居与聚香楼齐名，一左一右，相对而立。聚香楼以菜肴引客，雅味居则以清雅新奇的风格着名，最受文人骚人、公子墨客推许。
顾清浅眼睛眯了眯，这些人莫非要造反了不成？
寿方气得不轻，一张脸顿时涨红，内心不断地念叨着：男人不与泼妇斗，不与恶妻斗。
“好了。”顾清浅揉了揉眉心，忍不住插话道。
“本来是庄掌柜。”顾清浅用余光瞥了瞥坐鄙人首的包昌，对方瞪了眼庄富，似斥责他的多嘴，但并没有出言禁止的意义。顾清浅顿时了然：他不过是个出头鸟，代人问话的鹦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