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念之间(二)
聂星痕捂着胸口,压抑着心头扯破般的疼痛,低声说道:“有人闯出去行刺本侯,公主受了惊……传令封闭全城,一旦抓住刺客,本侯要亲身鞠问!”
“殿下!您受伤了!”有人一眼发明聂星痕的伤势,不由惊呼出声。
但是太迟了,她听到本身名字的同时,执剑的右手已没法节制地刺了出去。“叱”的一声,刺透聂星痕薄弱的夏衫,刺破他皮肤柔韧的肌理。
而她右手边不远处,悄悄躺着一把外型奇特的软剑,剑尖仍有鲜血残留。
最最讽刺的是,他曾一箭射穿楚璃的心房,现在,也终究尝到了穿心的滋味。
楚璃曾奉告她,放弃痛恨。
可清楚又有甚么不一样了。
世人尚未及细想甚么,便闻声聂星痕的号令再次传来:“把刺客的凶器收好。”他声音衰弱,却不怒自威,顿了顿又特地弥补:“本日之事,不准张扬。”
“微浓,不要痛恨。”
另有几个侍卫见窗户大敞,便一跃而出追击刺客去了;
!!
谁?是谁在喊她?谁喊出了这个名字?
终究,有人发明白衣的青城公主跌坐在地,鬓发狼籍,皓腕与衣袖上殷红点点,整小我显得狼狈万分。现在她正抬眸看向聂星痕,一双美目里尽是难以言说的庞大神采,夹带着几分凄楚与悲戚,泪痕未干。
其他的人则忙着救火,越来越多的人涌了出去;
他很想对她说些甚么,爱或恨、情或伤,但是此时现在,却没法再说出一个字来。喉头有腥甜之气凶悍上涌,唇畔随即溢出一丝血迹,他唯恐这一开口,会有鲜血自口中喷吐而出。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救火的呼喊声、脚步声,另有剑戟摩擦之声。聂星痕却仿佛健忘了统统,只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城。
她竟然……如此恨他!恨不得让他去死!
只一瞬,鲜血感化了那暗紫色衣袍,愈烧愈旺的火光中,他的胸口已是一片殷红墨色。
“是。”世人齐声领命,纷繁担起各自的差事。场面虽混乱,浓烟虽呛鼻,倒也都在节制以内,侍卫和下人们各司其职。
见诸事趋于安宁下来,聂星痕也终究耗尽了精力,任由侍卫扶着往屋外走。地上的惊鸿剑寒芒闪动,心头鲜血不竭涌出,但是他已根本分不清楚,那切肤的疼痛究竟是来自伤口,还是源于心底。
“是!”几个侍卫赶紧扶过聂星痕,筹措着传唤大夫;
真的还能挽回吗?但愿统统还来得及。
电光火石之间,青城猝然规复了神态!心魔、梦魇十足如云烟般散去,唯有一句话语缭绕在她耳边,似一声佛号,给她当头棒喝——
青城向后踉跄了几步,纤瘦的身躯颠仆在地。侍卫们在此时刚好冲进门内,手执兵器四顾看去。
剑尖深埋在他的胸膛里,剑柄还握在她的素手中,两人隔着一把惊鸿剑的间隔遥遥对视,一个惊痛,一个惊醒。火势与浓烟弥散在他们之间,垂垂隔绝了相互的面庞,似也一并恍惚了昔日的情分。
下一刻,黑衣刺客核阅夺度,敏捷收剑,眨眼已经奔至窗边,“砰”地一声破窗而出。
临踏出屋门的那一刻,聂星痕忍不住顿足回顾,只见那白衣女子还是怔然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流着泪,一如三年前他送她去楚国和亲时的模样。
就在世人破门出去的那一瞬,聂星痕俄然觉醒,抬起受伤的右手一把将青城推开。他尚且来不及说些甚么,胸口的鲜血已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