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著书
姜灼先是点头，随即皱起眉头：“想是所费不赀吧？”
王帛应下，忙将手中漆盒翻开，放到了花厅桌案之上。
这时江常侍又回身对姜灼道：“此次长公主得以转危为安，倒是姜大夫着力很多，现在连圣上亦知此事，传闻你乃郑公门徒，颇觉欣喜，想来今后，你会有大出息。”
直到踏进郑家药铺大门，姜灼仍旧有些迷迷瞪瞪，心下怦怦直跳，要不是背面有人唤她，姜灼还反应不过来。
这时瞧见姜灼已经拿起药箱，像是筹办要分开，江常侍倒是笑道：“姜大夫，不如我们一同辞职。”
王帛呵呵直乐，抬了抬手上东西道：“姜大夫，来寻郑柯，也是寻你，本日让大师伙瞧个新奇。”
王帛干脆道：“姜大夫这便见外了，当日能救下王帛一命，恩同再造，王帛自是记在心中，总想着酬谢这份恩典，本日之事，王帛既为了略表情意，也是想着，若能将这《医圣经方》传诸天下，又能救很多抱病之人，不也是做了一桩功德，与之比拟，银两算得了甚么？”
“姜大夫这会子才出诊返来？”王帛笑着从前面跟上来，手上还捧着一物，倒像极珍惜。
江常侍倒是随和，笑道：“也罢，如果公主定下主张，派人进宫号召一声便是，下官定然尽快回禀圣上。”
姜灼这才重视，王帛是带着东西过来的，心下不由一笑。
“王公子说得是，他这也是做了件大功德，公然与银两无关。”中间一名大夫道。
到了花厅，姜灼忙让人叫来郑柯，只说王公子到了，要给大师伙瞧新奇，没想到，不过一时，来了好些人，都说是来凑热烈的。
姜灼不由开打趣：“王公子现在在郑家药铺已然成了高朋，倒比我这店主讨喜。”
江常侍又瞧了瞧姜灼，颇似随便地慨叹：“眼看着便是年下，明日胶东王雄师便要进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本年这长安城，竟不知有多热烈！”
世人谛视之下，王帛翻开盖在里头的丝绸，随即，一卷极精美的木简呈现在漆盒当中，姜灼猎奇瞅了瞅，倒是王帛笑着催道：“女郎不如翻开看看？”
姜灼自是点头，临走之际，姜灼想想，还是翻开帐幔再瞧一眼，却不想脑袋刚探出来，竟是被唬了一跳，本来床/上的长公主此时老泪纵横，竟在冷静抽泣。
“小女不敢当。”姜灼忙道，心知这“大出息”自是意有所指，想来这回医官测验，不会有人敢再作怪了。
“下官服从！”江常侍立时回道。
现在郑家药铺同悦堆栈竟真成了好邻里，王帛性子豪放，脱手又风雅，倒是很得药铺高低的好感，两家来往不竭，便是宝儿，也是三天两端由郑柯抱着去劈面串门子，人家接待殷勤，常常宝儿返来，小肚子里竟是装得满满的，少不得姜灼还得开药替宝儿消食，实在叫人哭笑不得，只不晓得，王帛这回又是带来甚么新奇物什。
本来不知何时，王帛竟是取了姜灼清算好的郑公行医条记，拿去叫人制成了翰札。
倒是郑柯打起圆场：“女郎，银钱之事前是不急，鄙人自会同王公子算好，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的。”
管家一起送江常侍同姜灼出到了府门外，江常侍站在长公主府的门楣之下，向上瞧了瞧，不由叹了口气，对管家道：“这几日你等便能够清算了，本官自会替府中安排，何况圣上还允了陇西王出陇西百里驱逐，想来长公主兹后，也算得了好归宿，这府中之人，情愿跟去的都去，不想走的，给些银子散了。”
姜灼忙回身朝王帛见礼：“恰是，莫非王公子是来寻掌柜的？”
王帛抓抓脑袋，竟然害臊起来：“姜大夫折煞鄙人了。”
“银两之事不消姜大夫操心，”王帛一副财大气粗的神采：“鄙人别的本领没有，就是会挣银子，你尽管好好瞧清算郑公的行医条记，背面那些，鄙人全帮你制成木简，要多少有多少！”
帐幔中好一时没人说话，倒是管家道：“常侍大人，这几日长公主身子不爽，不如待她稍好些，再给您答复。”
郑柯上前拍拍王帛肩膀：“王公子，是何新奇，不如让大师伙都见地一番？”
姜灼愣了好久，放下木简，向王帛敛衽见礼：“王公子故意了，竟是几时的事？小女……不堪感激。”她早就想将师父的行医条记以木简誊印，只盼今后鼓吹出去，供天下医者学习，也不费师父平生心力。
姜灼倒是更加不安，想了想道：“王公子帮着寻人制医圣经方已是操心，银两之事，如何让你破钞，自当由郑家药铺来出。”
姜灼心知，此一去，仙云长公主再无返来之期，不过，总比老死在这座府中得好。
姜灼伸手取出木简，翻开看了，一时竟呆愣住。
见到姜灼呈现在面前，仙云长公主艰巨地用那只尚好的左手擦了擦泪水，又看看姜灼，随即口齿非常清楚地冲着外头道：“去……陇西。”
“如果感觉不满，鄙人寻人重新做去。”王帛拍着胸脯道。
这时郑柯上前道：“此事乃有鄙人一份功绩，自是同阿青一起，将女郎清算过的条记交予王公子，他但是寻了最好的木简，又请人誊写，实在费了很多工夫，这里头是第一册，特地先拿来给女郎瞧瞧，不知可还对劲？”
中间有医女凑到姜灼中间瞟了几眼，立时髦奋隧道：“《医圣经方》？我们郑公的心血。”
“便是我堂妹王瑜芙也道，若要至心谢过姜大夫拯救之恩，唯有此事，最得民气，现在想来，阿芙所言甚是，女郎瞧着欢畅便行了！”王帛这时哈哈大笑起来。
诸葛曜返来了？姜灼眼睛立时睁大了，愣愣地瞧着江常侍冲她拱拱手上了马车，一时之间，竟健忘福身回礼，只望着江常侍远去的马车，发了好一会子的呆。
这一下，一个要给银子，一个竟不肯收，倒是争个不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