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面具黑衣人
李君澈神采亦一凛,唇边勾起一抹如有若无的笑意,等得两日,总算把正主给引出来了。
李君澈一行人止住法度,此中有两个小将对赵德礼甚有豪情,一瞧见那架子上绑着的人影,立时喊道:“王爷……”
跟着便又有人道:“顾大哥,你别忘了,我们攻城之时,陈师爷说过火个,民气都是肉长的,他此人底子就没心,更别说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瞧在眼里。”
那筏子上写的乃是“花岩岗”。
与前两次苦等不到人的景象比拟,这一次那头的断崖上早就有人候着了。
又道:“幸得前头那些匪人没呈现在山谷,不然这乱葬岗里躺的就是我们。”
顾小将瞧见那抹笑意,心头极是不安闲。
顾小将忙拦住他:“你做甚个,军令如山,没得号令你就这般归去可晓得是甚个了局。”
李君澈瞧着那些石块冒充的黄金没有惊奇,不太悄悄一笑。
顾小将没法去辩驳,可也情愿瞧着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为了一时之气而叫陈师爷做筏子取了性命,只得拿出大哥的魄力来才将这些人镇住。
“哦?”黑衣人这才将目光落到顾小将身上:“既然如此那便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将那箱子翻开,我点一点可有少的。”
这些个小将虽年青气盛,可到底未曾耗费掉知己,是以才有这么一说。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听得一阵痛苦的叫唤声。
那小兵传了话便一刻未几留,顾小将领了命,可神采却极是不安闲。
一行人到得断崖桥时,已经是中午了,因是断崖山高,倒另有几分凉意,可日头顶着,却又有些晒得慌。
隔着老远李君澈便瞧见木钉的架子上绑着一灰衣人,那人身形同赵德礼类似,可勾着头,披头披发的却瞧不清面貌。
复又轻叹一声:“好好的家国,非打甚个战,你们一腔热血为朝廷捐躯,可自家的双亲,妻儿后代朝廷还替你们照顾吗?”
李君澈说得这一句,便识相的再不开口,可世人的心机便更沉了。
那股尸身上传来的恶臭的确叫人恶心至极,便是李君澈如许的,也耐不住那随风飘来的味儿,一整日不过喝得几口水便作罢。
本就在那山谷里头熬了一身的火气,到得这儿便更加耐不住,有人当下便忍不住骂了起来。
伸手往李君澈面上一指:“想赎回赵德礼,好说,将此人送过来便是……”
一群小后生被陈师爷折腾来折腾去的,虽是浑身肝火,却敢怒不敢言,一行人行出老远,那姓顾的小将这才行到李君澈身边。
李君澈从怀里掏了个绣花锦帕蒙了口鼻,躲得远远的,也不说话。
李君澈坐在马背上,将那人高低细心打量一番,唇角勾了勾,也回他一句:“你终究舍得现身了。”
出了“花岩岗”,又绕了两座山,才走上断崖的峭壁路,马匹行得慢,架的马车便更加不敢快。
达城本来就经历过一回战乱,花岩岗的尸身比之以往也多了很多,此时气候酷热,那些个尸身披发着阵阵恶臭。
“少跟老子来这套,拿个空箱子就敢来乱来,当老子是黄口小儿不成。”手中带血的短刀一扔,狠狠插进断崖桥上风化的木板上。
有个脾气的暴躁的杨姓小将终究熬不住了,蹭的一下跳上马车,赶着马就要走。
顾小将面露讶色,可随即又规复如常,嘴里甚个都未说,可内心已是翻江倒海般。
声音虽不大,可在这荒山野岭里,却都听得见。
几位小将皆是神采一急,手中的刀立时出鞘:“猖獗,如果王爷有何差池,本将叫你有来无回。”
总归蜀地这地界李君澈也不识得,前头有人带路他跟着走便是了,可在此处驻扎了很多光阴的顾小将倒是有些体味的,见那筏子上写的“花岩岗”三个字,不由得面色一变。
顾小将看得他一眼,神采庞大,过得半响才将一行人都招过来讲得几句,未几时这些人便将那密封的木箱都翻开来,将里头的“黄金”当场倒了。
到得晨间时,一个小兵总算骑着马来了。
李君澈瞧着他的神采便道:“国库空虚,蜀地本就不是富甲之地,如何能够有一千万两黄金。”
那黑衣人一点都不急,复又收回一串笑声来,取出一柄短刀来,对着那灰衣人的腹部便捅了下去。
李君澈早看出顾小将是个领头的,点一点头,自是从怀里取出一筏子来给了他。
李君澈将空荡荡的水囊摇了摇:“慎王一日未寻到,你们就算吵破天去也没报酬你们说句公道话,陈师爷想要你们这些小喽啰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将那些压着马车的石头尽数倒了,一行人往断崖桥去便轻松了很多。
声儿倒是和缓很多:“世子爷,可否将那筏子给我看一看?”
李君澈也不问他,只自顾自的走着,方才卫静姝去接他时,早将干粮同水都重新给他备上,又在他腰间挂了只驱蚊的香包,今儿就算在“花岩岗”过夜,他也是不惧的。
别的话不说,只道:“那匪人又改地儿了,陈师爷说了,让各位小将军带着东西同世子爷一道往断崖桥去。”
顾小将一行人倒是神采乌青得很,他们即使在疆场上见过很多尸身,可这会子要同这些个腐臭发着恶臭的尸身处在一处,没得一民气里安闲的。
除此以外,另有几个黑衣人站在断崖的峭壁路上,倒也不似人多。
李君澈将这一幕都瞧在眼里,忍不住悄悄一笑,还未开端便窝里反了,想来那陈师爷今后的了局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君澈敲在眼里,不过生了两分笑意,却甚个都未说。
乃嫡亲身挥刀砍死那等不肯交出财物的百姓。
顾小将虽非蜀地本地人,可也听本地的兵士说过,现在让他们一行人带着这些“黄金”去断崖桥,如果有丁点闪失,那里另有活命。
此处乃是达城城郊的一处小山岗上,乱七八糟的坟包到处都是,另有些连坟坑都未挖,直接一张席子便裹了扔在那儿。
此话一出,立时也有人跟着跳上马车,拥戴道:“说得没错,慎王出事这些日子,陈师爷别的事儿没做甚个,奴役我们这些人的事儿但是没少叮咛。”
蜀地被叛逆兵崩溃,他们这些人受命夺城保护大膺的国土,可陈师爷为了赵德礼能顺利爬上皇位,没攻陷一城,必叮咛统统兵将搜刮金银财宝。
可等一行人真到了“花岩岗”他又忍不住咋舌,啧啧出声:“竟然是乱葬岗。”
顾小将几次想同李君澈搭话,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这两人说的话云里雾里的,叫人听得不清不楚。
那头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这才道:“你终究来了。”
顾小将将人拦了,不叫他们靠近那铁索桥半步。
顾小将还念着次一行的目标,沉着脸道:“你要的东西本将已经带来了,快将慎王放了。”
李君澈不必守着那些“黄金”,也有吃有喝有得睡,虽是招蚊虫毒害一晚,可比那些个小将好很多了。
话头一转便又道:“别说爷不信朝廷拿得出一千万两黄金,就是那些挟制了慎王的匪人也一定会信。”
顾小将同一行的兄弟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由头来,可个个更加浑身的火气。
劈面那带着面具之人收回一阵阵骇人的笑声,那声儿好似破风普通,在断崖中回荡,又沙哑又刺耳。
那黑衣人那里能叫这些人威胁得了,咯咯笑着便又捅上一刀,双手沾着鲜血,滴落在地,好生骇人。
断崖桥顾名思义便是建在断崖上的桥,桥下是滚滚的江水,两端的断崖也极是难走,传闻每年都有性命丧此地。
陆连续续的有人起了抵挡之意,顾小将拦都拦不住,明显陈师爷在他们这些人中明眼瞧着极是有声望的,公开里却对他多有抱怨。
那杨小将手中的马鞭一甩,怒骂道:“军令,哪来的军令?慎王被抓,全部虎帐都是姓陈那喽啰说了算,连吴将军在他面前都要低三分,他说的话算哪门子的军?哪门子的令?”
别说他将那些个石头给倒了,就算不倒,他也不敢将箱子翻开来给那黑衣人点数,假的就是假的。
他翻身上马,神采如常道:“断崖桥可如何去?”
那些个年青的小将到底没拼着一腔的打动返归去,只在这“花岩岗”守了一夜,不过比起昨夜却放松了很多。
站在他不远处的是一个带着面具,体形矮小的黑衣人,瞧那身形到有些雌雄莫辨。
李君澈只躲在一处面无神采的看着,心中嗤笑一声:公然是年青啊。
这一日,亦是白等了,到的月上梢头,四周传来诡异的鸟叫声,也还是没得本分鬼影。
“先交人过来,谁晓得你们有无将慎王如何。”顾小将额上沁着盗汗,双手拽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