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嫂，你何错之有？
容妤大骇，她面露惶恐，惹得沈戮眉头舒展，一把抓住她手腕，她吓得要马上将手抽回，他却死死扣紧，凭她的力道，底子没法与之对抗。
他俄然问起这话，令她不由自主地忆起曾经。
“你倒是说说看，我该如何恕你的罪？皇嫂，你，又何罪之有呢？”
沈戮打量着她这副模样，竟是一皱眉，俄然低声道：“俸禄之事，太后并未同意。”
容妤下认识地推开他手臂，极其惶恐地看着他。
但他却没有立即抽回击掌，冰冷指尖似游龙普通划过她暴露在夜色中的玉白脖颈，所到之处惊起几番酥麻，令容妤忍不住瑟缩了肩头，似有见怪的念了句：“夫君的手好凉，妤儿很怕凉的。”
容妤不知他怎就俄然变了态度，忙起家跟上他，吃紧地唤了声：“殿下，你承诺过臣妇的，参了本日这宴，南殿的俸禄便会规复如初，你我之间有过承诺的——”
容妤惭愧的脸颊发烫，恐怕沈止在这会儿来到此处，撞见这幕要心生曲解，便仓促作揖道：“臣妇便不打搅殿下雅兴，臣妇这就辞职。”说罢便要吃紧拜别。
容妤不由得起了怒意，脱口而出：“殿下言而无信！”
容妤一头雾水。
当时是她吵着要养金鲤，候府里没有水池，她就养在青花缸里。
沈戮探脱手，不紧不慢地拖住了她腰肢。
“言而无信？”他反问，“你也配同我讲这四个字？”
可金鲤长得快，待小鱼苗长成大鱼，那青花缸也不敷养了，他就要她带来他皇子府里的假山池子里养。
再抬头去看，月华一点点地浮出云层，如缎面普通罩在他脸上。
顷刻间，容妤看清了他模样，她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容，酒意都在刹时减退了。
“觉得甚么？”沈戮俯身靠近她，柔声问着：“觉得我是你夫君？”
容妤猜疑地皱起眉。
沈戮笑一声，叹道：“你但是我的皇嫂，我皇兄是你的夫君，你我叔嫂相称，何来坏我名声一说？”
“有何不配！”容妤竟敢顶撞起他：“畴前去事，岂能成你次次热诚我的把柄？”
沈戮目光超出她，落向粼粼池面，“大抵是新换了一批宫女，不晓得畴前喂的鱼食，一不谨慎，害死了满池。”
容妤体贴的是俸禄的事，本来是想尽快逃脱的，可沈戮提起了太后，她又不能分开了。
但沈戮这会儿也没理她，只大刀金马地端坐着，眼皮都懒得抬似的。
沈戮冷下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容妤，声音没有一丝豪情，“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本太子面前以‘我’自称。”
“如何？”沈戮忽尔拧起眉头，“莫不是皇嫂心中有鬼，才怕与我相见？”
“皇嫂不必瞻前顾后，我不管做甚么，都是为了你与皇兄着想的。”沈戮瞥一眼容妤，顺势道：“太后宴间非常对劲你们列席，还要我安排过冬物件送至你殿。”
可惜换了水后，她的金鲤很快就死了一只。
旧事漫心头，容妤神采有哀戚。
沈戮正过身子，直视着她惴惴不安的眼眸，唇边漾起一抹刻毒笑意，道：“皇嫂不必担忧，我皇兄眼下是不会来后花圃寻你的。”
容妤不知他为何不该声，心中烦躁不已，几番想要看向他，又觉不当，迟疑之际，忽听他道：“莲池里的金鲤上个月都死了。”
沈戮心头一阵，嘴角笑意深陷。
他终究开口道：“如果怕凉，你但愿夫君该如何做呢？”
“我但愿……”话未说完，容妤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半晌过后，衣料窸窣的声响落进他耳。
容颜闻言，紧蹙的眉心也伸展开来，她抬开端，像是在问沈戮“此话当真？”。
本来是成双成对的，却只剩下了一个，不久后也死了。
她敏捷转过身形，目光落在他衣衫上，天青色……
沈戮猛地愣住身形，他一回身，森冷眼神直探容妤眼底，“你我之间的承诺，又何止这一次？”
“瞧皇嫂，竟怕成了这般。”沈戮直起家形，不觉得然地负手绕过她，侧目打量她背部，“方才还叮咛我为你带上耳坠的，那会儿的你，可要娇嗔得很。”
“你可还记得畴前也养过两条金鲤？”
他抬起手，行动轻缓地将那抹翠玉珠子的银钩穿进了容妤的耳洞里。
他这番言辞，反倒是要陷她入自作多情的地步里了。
容妤眼有惊乱，特别是沈戮松开她手腕之际，她已吓得瘫软伏地。
沈戮淡淡笑过，撩起裙裾，坐到亭中铺着老皋比的座上，顶风拂面时，他闭眼道：“我彻夜喝了很多酒，这会儿有些神态不清，还是要吹吹这夜风才气散了酒意。”
沈戮看了看她，见她鼻尖已经冻得发红，竟觉如许更都雅些，显得她面色红润了很多。
她忍下其中羞愤，只道一句：“殿下所言极是，是臣妇多虑了。”
容妤晓得他这话是激将，断不会被骗，便平复了心境，低头回道：“臣妇并不是怕与殿下相见，臣妇只是感觉……身份有别。若被无关紧急的旁人看了去，怕损了殿下名声。”
“殿下……”容妤沉默好久，终是忍不住先行开口。
他那可骇的模样令容妤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同气势也褪了去，惨白着脸嗫嚅道：“臣妇……是臣妇鲁莽了，还请殿下恕罪。”
沈戮轻描淡写隧道：“太后正与他扳话着，我瞧见他那模样，倒是喜出望外的，必然不会记得皇嫂身在后花圃等他一事了。”
他展开眼，看到容妤坐到了他面前的石凳上，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张玉石桌。
容妤赶快退后身形，躬身问礼道：“臣、臣妇不知是殿下……臣妇觉得——”
容妤一惊，转转头来，“为何？”
容妤不敢回应，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容妤略有落寞地转过甚，也看向莲池。难怪方才不见水中有鲤。
沈戮蓦地起家，竟是不由言说地欲分开小榭。
他竟晓得这事？可他……他是如何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