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

第三百三十八章 百鸟朝凤 (中)

话音刚落,从半月楼外倒是模糊约约地传来了一阵喝道的动静。有几个耳朵矫捷的四九城玩家谛听半晌,顿时便眉开眼笑地呼喊起来:“正主儿可来了!这些天憋了这一肚子气,可就盼着这正主儿替咱顺出来!”

许是看不惯赛秦琼那骄横放肆的模样,半月楼后院那些个服侍鸟雀的玩产业中,有那身家厚、名头足的人物,顿时便是提着嗓门嘲笑起来:“嚯.......这另有人晓得往年间百鸟朝凤拜凤凰的端方不是?这如果照着往年端方来发言,来这场面上的人物,手里头可都得带着玩意,至不济那也得是四九城里驰名有姓有来头的玩家!就这么扎煞着俩手、咧开张嘴。谁也都不熟谙的就敢在这场面上说话......诸位爷,我这老眼昏花瞧不明白――那桌后边蹲着呱呱乱叫的,是个蛤蟆不是?”

“不就是个二尾子日本人么?搁在这儿充数也都算不得一号,麻溜儿叫您那主子出来亮表态吧。这返来的人物可不是您扛得住的主儿?”

“慧贝勒爷,我这儿给您说句小话,您听了可也甭问我是打哪儿晓得的――那只祸害了四九城中很多玩意的黑猫,传闻是从......”

只朝着那俩五短身材的壮棒男人瞧了一眼,谢门神顿时双眉一立,闷着嗓门朝那俩壮棒男人喝道:“那天早晨在残桥溜了号的,就是你们俩吧?”

“唉......得嘞,我们老哥俩谁还不晓得谁家那点儿事由?您手里头这羽金刚鹦鹉,怕是小半月前刚在老官园踅摸来的不是?我都不瞒着您――我这俩八哥,都还没开叫口呢!本来那一对儿白尾巴八哥.......这他妈遭瘟的黑猫,到底是哪家缺德带冒烟的主儿给调教出来的唷.......”

“徐掌柜,您可就甭跟这儿唱哭皇天的折子了!就我那只金刚鹦鹉,搁在手里调教了小一年,就等着今儿这场面上露一把脸,可.......没说的,咱老哥俩呀,同病相怜吧!”

而这白玉金丝雀说到了根儿上头,实在也就是山东雀的一起亲家。也都不晓得是占了天时天时、饮水食饵中的哪一条便宜,楞生生就变成了羽毛赛雪、叫口如铃的模样。暮年间有从山东道上奔了四九城中的技术匠人初来乍到,手里头川资用尽、腰子里大子儿皆无,没何如之下只能忍痛拿出来一对儿养熟了的白玉金丝雀搁在老官园街面上发卖,当下就有那识货懂行的主儿撂下白花花一千两银子,当凤凰似的捧着那对儿白玉金丝雀回家。这都还说自个儿是乘人之危占了大便宜!

刨开了那些个热情肠堵在火正门堂口前替谢门神喝道儿撑场面的四九城玩家,搁在半月楼前面的场面上,差不离小二百号四九城里服侍鸟雀的玩家也都扎了堆儿,一个个提着鸟笼子、架着挂杆儿亮着自个儿调教出来的玩意。要见着了脸熟的玩家、着名的把式,彼其间更是从速仓猝的号召酬酢:“唷,这不是慧贝勒爷么?您这但是老没见了!如何着,帮衬着调教您手里头这羽金刚鹦鹉,可就忘了四九城里另有惦记取您的熟朋友、老哥们?”

仿佛是老早就在等着赛秦琼的呼喊声,这边赛秦琼话音才落,那边雅间里已然走出来两个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一双小眼睛里也全都是凶悍光芒的壮棒男人,一人提着两个巨大的鸟笼大步走到了人群中心。

七嘴八舌的夸奖声中,谢门神拢起胳膊朝着周遭四九城玩家作了个罗圈揖,这才闷着嗓门沉声喝道:“火正门、谢门神,得着四九城中诸位长幼爷们汲引,今儿来赴这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本来就该是以艺会友,非论胜负、只交朋友!但是今儿.......场面上露脸的人物里头,可有我谢门神这辈子都交不上朋友的主儿!闲话不叙,我们技术上见凹凸、本事上见真章吧!”

应和着那唤鸟哨儿的动静。两羽白玉金丝雀顿时在各自笼子里鸣叫起来,彼其间鸣叫时的间隔几近都是一弹指的工夫,调门也是越来越朝着高处拔,叫人听着就觉着耳悦睛明,说不出来的长精力、提心气。

虽说是不待见赛秦琼如许的青皮地痞,更不乐意拿睁眼去瞧那背祖叛宗的齐三爷,可只论着齐三爷提出来的这俩鸟笼里边养着的两羽白玉金丝雀,很多四九城里积年服侍鸟雀的玩家已然在内心头叫过了一声――好!

仿佛是能听懂谢门神的呼喊。从大架子车上不晓得啥时候滑开的一处暗门中,两只毛色光鲜的挑眼儿画眉扑扇着翅膀飞到了那根二尺来长的挂杆儿上头。也都不必谢门神再拿唤鸟哨儿逗弄,两只听到了白玉金丝雀鸣叫的画眉鸟顿时亮开了嗓门,张嘴便是连续串叫响天的崩口儿。生生盖过了白玉金丝雀一头。

“嗨......徐掌柜,您这但是又拿着我打岔不是?早传闻您得了一对儿白尾巴八哥,都调教得能言善道了,如何今儿这场面上都不拿出来亮亮?”

轰但是起的大笑声中,赛秦琼身边拢着的二十几号青皮地痞顿时作色,全都伸手朝着自个儿的后腰子上摸了畴昔。可也还没等那些个青皮地痞从身上取出来用惯的家什,赛秦琼反倒是自说自话地扯开嗓门叫唤起来:“有道是萧规曹随,本年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上,天然也不能乱了往年的端方!我说齐家行三爷。您还不趁着这时节,亮亮您手里头刚调教好的玩意?”

嘿嘿奸笑着,走在前头的那壮棒男人筹划着一口别扭的北平话,毫不避讳地朝着谢门神点了点头:“我......也记得你!那么......开端吧!”

“嚯.......您揣俩半截砖头来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也都不睬那些个端庄服侍玩意的玩家全都拿白眼瞅着自个儿,赛秦琼摇摆着身板走到了半月楼后院一张早已经安插好了茶壶、点心的桌子后坐下,这才又吊着嗓门呼喊道:“往年间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不都有人开张亮玩意么?如何本年就这么冷冷僻清?合着今儿来的诸位爷们。手里头的玩意全都是哑巴棒棰不成?”

细碎闲谈当中,猛不盯闻声半月楼中一声呼喊,扎耳烦心肠响了起来:“我说诸位长幼爷们,今儿这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比起往年来但是场面气度多了!这可全都是仗着人家菊社大掌柜掏腰子使钱、花力量吃力筹划起来的,这还当不得诸位长幼爷们给叫声好?”

“哪一出?今儿火正门场面上要得着了头彩还则罢了,如果不然.......贝勒爷我砸他那些个跟菊社扯上勾连的外路人一脸桃花开!”

“徐掌柜,这事儿还用得着您说?瞅见今儿这场面上走动的诸位爷没有?哪个不是来瞧今儿火正门堂口替咱四九城爷们出头嘬场面、单挑那跟菊社扯上勾连的外路人物来的?您再瞅瞅我这揣着的是甚么?”

画眉性烈,特别是听不得其他鸟雀鸣叫的动静,非得要盖过了对方一头方才罢休。平常调教鸟雀的玩家在服侍画眉鸟时,也都从不把两羽画眉搁在一块儿,笼子上也都得蒙上了黑布罩子,这才气免除了画眉之间争鸣斗胜,到末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了局。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哪怕是四九城里这些位玩家内心头再不待见赛秦琼与齐三爷,可瞧瞧人家拿出来的玩意,再瞅瞅自个儿带着的物件,哪怕是想要抹下脸皮硬生生强词夺理,可到嘴边的话却又叫那清脆的鸟鸣声给堵了返来......

打眼一瞧赛秦琼与齐三爷摆出来的那副先声夺人的步地,常日里夙来沉默寡言的谢门神更未几说甚么,才把架子车支稳,翻手便从架子车上取下来一根二尺来长的挂杆儿,嘴里头悄悄呼喊道:“走着!”

“好家伙,人都说贯口雀儿是一羽一两金,有钱没处踅摸的玩意。平凡人手里头能有一羽都够瞧的了,这火正门抬手就是两羽贯口雀儿,彼其间都还能顺着叫口调门朝上拔.......要照着这么比价,那两羽白玉金丝雀,可就不敷瞧喽!”

眼瞅着场面突然间冷僻了下去,一众四九城中玩家也都是哑口无言的模样,坐在桌子后边的赛秦琼禁不住怪声大笑起来:“嘿嘿嘿嘿......都说是四九城中诸位爷手里都能有出挑拔份儿的玩意。齐家行三爷拿捏出来的这俩物件也不过是用作收场时抛砖引玉,可没承想.......瞧着诸位这意义,今儿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上,就得是齐家行三爷拿出来的这俩玩意拔了头筹?这可还真是可惜了正主儿花那么大力量、备下来的那些好玩意!”

仿佛是老早就与赛秦琼说好了这一唱一和的双簧路数,赛秦琼话音刚落,从半月楼后边备着的一处雅间里,提着两个大鸟笼子、浑身高低都是一副日本人打扮的齐三爷阴沉着面孔回声而出。也都不等那些个四九城里当真的玩家再有开口叫板的机遇,齐三爷已然快步走到了赛秦琼跟前,悄悄将两个巨大的鸟笼搁在了桌子上。抬手扯下了鸟笼上蒙着的黑布。

“嗬......大麻雷子?还一挂二十响的?!我说徐掌柜,您这可比我心黑手狠多了去了......”

许是觉着亮光出来一对儿白玉金丝雀来镇场面还欠火候,阴沉着面孔的齐三爷打从怀里摸出来两个亮银打造而成的唤鸟哨儿,轮着番凑在嘴边悄悄一吹,一锋利、一降落的哨声响声,立马叫在场诸人听了个明显白白。

“慧贝勒爷,那您要这么说......您瞅瞅我这个?”

“不但我一个,慧贝勒爷,您瞅着今儿场面上这些位爷。哪个腰子里没揣两样能扔出去的玩意?至不济的也都拿捏俩茶叶蛋搁在手里吧?今儿这场面,有热烈!”

乱纷繁叫板的动静里,几十个在前面喝道儿的四九城玩家引领着谢门神昂然直入。叫谢门神拽进了半月楼后边的大架子车才一露脸,顿时便得着了半月楼后边早来的玩家一声见面好!

伴跟着话音落地。穿戴一声锦缎子长衫、踏着一双云头纹布鞋,手里头还拿捏着俩文玩核桃的赛秦琼迈左腿、拖右腿地走进了半月楼后院。而在赛秦琼身边,簇拥成团的二十好几个打扮得人五人六的青皮地痞更是扯开了嗓门胡乱呼喊起来:“好噢.......”

耳听着谢门神开口说的场面话里都没留丁点的情面,一双眼睛更是直十足朝着自个儿盯了过来,坐在桌子后边的赛秦琼不由假笑半声,慢悠悠地从桌子后站了起来,朝着半月楼后边的雅间方向一抱拳:“今儿这场面可当真是邪性,上来就直奔了本主儿指责的路数,我赛秦琼但是没玩过!我说南边来的二位爷,这也该着您二位露脸了吧?”

平常四九城中服侍金丝雀的玩家。司空见惯的也就是些个山东雀、扬州雀,杂红雀、卷毛雀,讲究点儿的也不过就是服侍个橘红雀、新月雀,调教出来一口好叫口以后,已然是很能在四九城中场面上见人的物件了。

这都不消听齐三爷拿出来的那两羽白玉金丝雀的叫口,只看这鸟儿的品相,那都已然能在这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上先拔头筹!

可眼面前谢门神调教出来的两羽画眉,非但是能在叫口上压过了白玉金丝雀一头,相互之间倒是压根都不暴露丁点争强好胜的模样,反倒是在相互叫口势头减弱的节骨眼上,无巧不巧地策应上对方的叫口调门,顺着调子渐渐拔高上去。有那懂行市、明路数的积年玩家,顿时候便指导着那两羽画眉鸟惊叫起来:“这但是贯口雀儿......好家伙,火正门里遭了那场大火之前,有几只贯口雀儿倒是还不希奇。可眼下火正门堂口也才重立这些日子,这就练出来两羽贯口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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