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徐徐图之
话语太多,到最后,也只能又一次的道出声谢。
细细地瞅着吴双儿,面庞怠倦,但那双失容多时的大眼却比往昔更加敞亮,看来与失散多年的吴泉父子团聚,倒是让小丫头畅怀很多。
灯下静坐了小半个时候,刘希磨开墨汁,摊开纸张,将沉思熟虑之意如涓涓细流,在笔尖挥动间流淌了出来。
无需童军再多言,刘希微微低首嘴角含笑的出声应道,“的确是个困难,如果李唐朝廷没有旨意,希在这里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过事在报酬,不做尝试,又如何下得了结论?”
看着童军包扎的白布已经被鲜红色侵染,刘希忙上前抢过他手中正拿着牢固断腿用的木棍,一边替有些受宠若惊的兵卒捆绑上,一边有些责备的与童军道,“童叔,你如何不在屋中好生安息。”
将铜盆放在刘希身边披着冰霜的长木凳上,吴双儿非常敏捷的递来了马鬃毛制作的牙刷以及盐块。
“还望童叔能指导一二。”
“公子你……”
这时,在用铜盆中水照着模样的吴双儿也是反应了过来,可刘希已经走远了,只得跺了跺小脚,但随即又是端着铜盆追了畴昔,“公子,你还没有吃些点心!”
见刘希应允,童军也不在推迟,将心中所想全都道了出来,“少将军,那刘贼为汉王,要为三皇子报仇,单凭你我犹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少将军可在这李唐中求得一隅,再图后事。”
但刘希还是有着头疼的题目,与匈奴交兵了数日,城中可谓是粮草贫乏,更何况各州城的兵卒还未退归去,这十数万的雄师一顿便能将他给吃的毫无抵挡之力。
二人在夜风中又是说了些,刘希再三要求下,童军才耐不住他的劝说,归去安息养伤。
嘴唇有些发白的童军见到刘希,又是将他说过无数次的话讲了出来,“少将军,你可不能这番称呼,部属那里当得起。”
虎目中精光闪过,童军盯着凄凄黑夜,嗡声道了一句。
如此,对小丫头是极好的。
听到此处,刘希脱口而出道,“童叔口中这一隅但是这阳曲城?”
闻言,刘希当即出声止住他,“童叔,你们的交谊,叔父他如果晓得必然会打动不已,特别是在这危难关头,为我刘希舍生相随,这已不但仅是各位与我叔父之间的事情,而是刘希此生都欠大师一份恩典,特别是那些已经长眠于地下的诸多叔父。”
姜信他们几座州城带来了些随军的郎中,但毕竟受伤的兵卒浩繁,有些捉襟见肘,即便是秦仍然,此时现在也是忙得额头汗水涟涟,以是童军等人也前来帮手了,他们是天策军老兵出身,受伤无数,偶然候比郎中更晓得如何来对于一些刀枪箭伤。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送走童军以后,刘希一一检察了受伤的兵卒,待事情忙完以后,已经到了丑时,好生叮嘱当值的校尉为受伤的兵卒与郎中送些吃食后,刘希这才折身往着住处走去。
“熊猫?”
“少将军有如此之言,部属也就放心了。”
从林逸那边出来,已经是深夜,北风吼怒,将风雪吹得更胜。并无睡意的刘希又是去检察了一番受伤的兵卒,在那边,他看到了一只胳膊被白布包扎的童军。
不忍去打搅吴双儿这一家人,刘希脑中想起了刚才的童军之言,当即怠倦之意全无,大步进了屋子。
再度难言,刘希也不晓得本日到底遇见了多少次难以言语的景象,或许是有太多的悲欢聚散,瞧见了太多的存亡磨难。
道出这句话,刘罕见些无法,毕竟帝王心是那世上最难猜想之物,就算他这奏折上说的天花乱坠,尽是为君为民肝脑涂地的大义之言,但这阳曲城是李唐的城池,想要动手,唯有缓缓图之。
童军的话几近是一气呵成的说了出来,如此沉思熟虑,让刘希非常佩服,公然姜还是老的辣。
“是一种很讨人爱好的植物……”
“童叔,多谢。”
“公子,昨夜可曾安息好?”
闭目冥思了半晌,倒是全无睡意,桌案上油灯已是燃尽,屋外的风声也垂垂止了去,晨光在窗前挥开了一道融开隆冬寒意的暖色光彩。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屋外的廊道里,听得刘希之言,童军虎目中泪花明灭,“少将军,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我们这帮老骨头都是三皇子的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属劣等人。现在三皇子不在了,我等天然是跟随少将军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会不眨眉头的冲上去。至于那些死去的老弟兄,也是心甘甘心为少将军赴死,还望少将军莫要在心中自责。”
将墨迹吹干,刘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纸张,继而是靠在木椅上,揉了揉胀痛的双眼,“可否成事,就看造化了。”
接过牙刷,将盐块含在嘴里,刘希蹲在台阶上,一边刷牙,一边轻声的应道,“想了些事情,不过还是睡了会。”
想到这里,刘希便要回身拜别,却见不远处吴双儿正款款走来,手中的铜盆雾气环绕,半遮着她那蕉萃的面庞。
不管李唐天子如何筹算,他总得试上一试,只是此中说话言语还得考虑二三。
雪后初霁,虽有寒意,倒也是个好气候。更何况大战以后,死伤无数,若不是在这冻人肌骨的时节,怕又是要生出瘟疫等天灾之祸。
“呼……”
说到这,刘希用心停了下来,看着暴露羞怯之意的吴双儿,将擦完脸的汗巾放在铜盆边上,大步逃似地往前走去,“只是它有两个大的黑眼圈……”
为叔父报仇,便是与刘汉全部王朝为敌,没有兵马,又怎能行得通?
“只是,此番还得处理一个困难……”
顺手抓了些冰雪放进手中冒着热气的木杯里,晃了晃,待冰雪熔化,刚好水温也降了下来,刘希和去了嘴中的盐渣,“倒是双儿你眼上多了两个大黑眼圈,再不歇息,怕是要变成熊猫咯!”
烽火以后,诸多事情需求措置,现在他刘希便是阳曲城主持大局之人,天然是不能有所懒惰。
推开门,面前红色一片,昨夜的飞雪落得厚厚一层,染白了砖瓦营房,寒凉更加砭骨,呼吸之间,鼻前是团团雾气。
闻此言,刘希转了过首,他晓得童军话中必然有所指,遂非常谦逊的轻声道,“希此生最大的欲望便是为叔父报仇,只是一起走来,只感觉前程盘曲,现在亦是不知如何为之。”
不想小丫头担忧,刘希遂说了句棍骗的话。
天然,童军是不敢受下,忙连宣称不敢,稍后,二人之间沉默了开来,仿佛是各有所思。
吴双儿有些不解,当即诘问道,“公子,这熊猫是甚么?”
“少将军贤明神武,勿妄自陋劣才是,不过部属内心倒是有些主张,如果少将军不弃,部属有一计可为用。”
“少将军,你可有筹算?”
刘希这番说,童军像是吃了放心丸,脸上暴露了些许的欢乐,盯着那浓稠不散的黑夜,充满血丝的双眼闪出一缕果断。
先前他与姜信议事的房间灯火仍在亮着,北风吹打的纸窗映着屋中的几道身影,立在风中,凝神屏息的听了半晌,暴风嘶吼下并无抽泣之音,看来吴双儿的感情大略是宣泄出来了。
“不错,阳曲城固然毁在这烽火当中,但是凭着少将军的声望,必然很快能重修起来,而这里地处偏僻,李唐朝廷天然是难以顾及。少将军能够借着防备匈奴来征兵,而有属劣等人在,不出五年,少将军麾下可稀有万精兵可用。汉唐之战迟早要产生,到时候,少将军只需待时而动,或是从西北而上,突袭刘汉北境阆中等地,又或许举兵前去嘉陵城,借保王灯号,暗度陈仓,说不点能让李唐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