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

第六十四章 立五后丽华有孕

此言一出,众臣大出不测,高宾立即跪倒:“皇上,皇上是万金之躯,千万不成以身犯险啊!”

天子御驾出征,却半途病发,雄师军心已乱,此时强行出兵,只会更加倒霉。杨素点头,马上命人筹办车马,送高颎等人敏捷送天子回京,本身清算兵马,随后向长安疾赶。

那日独孤伽罗正坐在院子里看几个季子玩耍,就见杨丽华气冲冲地出去,一言不发,端起她面前的茶大大饮了一口。

踏进殿门,但见宇文邕悄悄地躺在榻上,内侍、宫女跪了满地,而阿史那颂眼神浮泛,落在不着名的处所,抱膝坐在榻旁的角落,缩成小小的一团,独孤伽罗悄悄心惊,上前一步向天子见礼:“臣妇独孤伽罗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医正一脸难堪,向她深施一礼,歉然道:“皇后,臣等无能,回天乏术!”

宇文邕冷哼一声,目光寸寸向殿里移去,一字一句道:“北国与我大周本来缔盟,现在再次扰边,天然是国中又有动乱。现在,齐国已灭,陈国伏首,吐谷浑又受重创,我大周却垂垂强大,天然是到开疆拓土的时候了!这一次,朕要御驾亲征,将北国支出我大周版图!”

阿史那颂也顿停哭声,颤声问道:“阿邕,你说甚么?你再说一次!”

殿门外杨坚的话字字句句落在耳中,宇文邕又岂会不知他所言句句失实?但是,越是如此,心中越觉仇恨,他俄然一把翻开殿门,望着门外人影冷声道:“随国公,朕幼年当兵,身经百战,还不消随国公教朕如何兵戈!”

宇文邕被她的叫声所扰,微皱了皱眉,又轻声唤道:“伽罗……伽罗……”

阿史那颂一呆,俄然尖声叫道:“伽罗!伽罗!你就记得伽罗!在你的内心,本宫是甚么?我是甚么?”

独孤伽罗早已推测,现在获得大夫证明,心中倒是不觉不测,亲身送大夫出去,这才折身返来,向杨丽华道:“丽华,事已至此,母亲只盼你想明白,现在的太子,你可还愿和他在一起?”

独孤伽罗心觉奇特,忙起家问道:“这是如何了?产生甚么事?”

仿佛听到她的呼喊,宇文邕终究眼皮一动,双眸渐渐展开。

少年旧事,在他降落的陈述里,再次新鲜地闪现。般若寺山路上他们初识,以后从幼至长,一同习文练武,一同纵马驰骋,一同联袂同游。他曾是她情窦初开时,阿谁最夸姣的少年,而她是他平生光阴中,那段最冷傲的光阴。

宇文邕惊觉杨坚对宇文赟的影响,大怒之下,对杨坚更加顾忌,一时候心口绞痛,气恨难平。

皇宫钟楼上,悠长的钟声敲响,宣示着一代帝王的陨落,震惊了整座皇宫,传遍了全部长安。

“母亲!”杨丽华一惊昂首,定定与她对视,点头道,“不!母亲,自古只要丈夫休妻,又哪有老婆离弃丈夫?更何况,他是太子,很快就是一国之君,若丽华强出,他……他岂不是会对于我们杨家?”

杨丽华沉默半晌,低声道:“但是……但是他要立五后,并不是我一人!”

宇文邕悄悄地躺着,毫无反应。

独孤伽罗大喜,赶紧跪起家,连声道:“皇上,你醒了,你如何样?”

大风刮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垂垂吼怒而过。杨素、高颎同时吁一口气,赶前去见宇文邕,劝道:“皇上,这风起得俄然,怕是要变天,不如先寻处驻扎,等气候好转再走!”

武伯王鹤大惊,只道他要强闯文昌殿,忙上前禁止。哪知杨坚脚步在踏上石阶后愣住,扬声道:“皇上,北国地广人稀,门路难行,雄师深切,粮草难以维系。现在合法隆冬,北国炽烈,风沙漫天,我大周兵马怕难适应那等气候,此时出兵,必定是事倍功半,请皇上三思!”

独孤伽罗心中一揪,渐渐起家走到榻旁,见宇文邕神采灰败、了无活力地躺在那边,不由心中一酸,渐渐在他榻旁跪倒,轻声唤道:“皇上!”

阿史那颂听着宇文邕的倾诉,字字句句满是伽罗,竟然没有提及本身一语,心中早已空浮泛洞,不知身在那边。到此时,她也只茫然地跪坐着,似不知产生何事。

眼看着太医一个个点头起家,她终究忍不住问道:“太医,皇上如何?快……快用药啊!”

但是,任她如何呼喊,宇文邕再也不能应一声,那茫然微张的眸子,仿佛望尽这平生之路,欢乐哀痛,已经尽尝,而那微启的双唇,仿佛另有无尽的话想要陈述,却全数消逝在最后的一声感喟当中。

宇文赟被他数落得莫名其妙,想解释出兵是本身的主张,可在这殿上,一时又不知从何提及,只得道:“儿臣痴顽,请父皇明示!”

那日他正与四位夫人纵情玩乐,有司礼大臣和司礼寺人来叨教即位一过后宫的诏封。宇文赟目睹四位夫人鲜艳者有之,娇媚者有之,又个个争相邀宠,一时不能弃取,向杨丽华笑道:“古往今来,天子都只要一个皇后,现在朕就要突破通例,并立五后,岂不是新奇?”

几名太医互视一眼,长叹一声,都是点头不语。还是太医医正向她施礼,叹道:“皇后,皇上曾多年服用毒药,虽有解药相护,毕竟不能尽除,加上耐久劳累,北伐时又寒气袭体,早已是……油尽灯枯了!”

杨坚急道:“但是皇上,此时当真不是出兵良机!”

独孤伽罗泪落如雨,微颤的手渐渐蒙上宇文邕的双眼,轻声道:“阿邕,你好生去吧,终此平生,伽罗都会记取你!”

宇文邕睁眼,过了很久,眸子终究艰巨转动,目光终究落在独孤伽罗身上,嘴角微挑,暴露一抹笑意,柔声唤道:“伽罗,你……你来了,你终究来了!”

杨丽华顿脚,眼泪终究落下:“这几日,他不但与那四位夫人纵情淫乐,涓滴不念当初与女儿的誓词,本日又说要并立五后,我……我……”说到这里,双手捂脸坐下,失声痛哭。

旧事历历,在独孤伽罗脑中闪过,她心中更觉酸痛难忍,点头泣道:“皇上,不要说了!”曾经的夸姣早已不复存在,连她也不晓得,从何时起他们变成了明天这副模样。

宇文赟不料他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啊”了一声,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杨丽华哭了一会儿,抓住母亲的衣服问:“母亲,你奉告丽华,这不是真的,他……他只是随口说说。此事有违祖制,他不会当真这么做,是不是?”

“伽罗……伽罗……”他喃喃地唤出魂牵梦萦的名字,声音嘶哑降落。

可她方才走出两步,俄然间,只觉面前一黑,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宇文邕拒而不见,杨坚无法,只能跪在殿门外苦谏。听着殿外杨坚的声音,宇文邕心中想的倒是阿谁挥之不去的女子的身影,一时候,心中疼痛难忍,绝望道:“伽罗,杨坚所言怕就是你之意,为甚么你自个儿不来见朕?你就如此不想看到朕吗?”

独孤伽罗点头:“所谓母凭子贵,你又是太子正妃,如果能生下皇宗子,这后宫女人再多,又有谁能争得过你?”

他的声音固然已变得沙哑,但是那和顺的语气仍如少年时。

皇宫里,阿史那颂早一步获得动静,马上调集统统太医会合宫中候命。高颎浑身灰尘,与几名暗卫军抬着宇文邕疾走而回,马上将太医召入寝宫,为天子诊治。

这一刻,宇文邕但觉面前一片浑沌,伸开眼,已看不清面前的风景,耳边仿佛有人呼喊,却又仿佛很远,远到他听不清是谁,听不清他们在喊甚么,终究,六合变成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一点声气。

十余今后,天子宇文邕一身戎装,城楼誓师,亲率雄师三十万,浩浩分开长安,向北而去。

雄师将士齐惊,想要飞逃,但四周早已尘沙漫天,不辨方向,不分六合,就连近在天涯的火伴也难以瞧见,只能捧首缩身制止正面顶风,死死地抓住马鞍,以防被风吹走。

杨丽华定神,只觉脑中眩晕褪去,这才含笑点头道:“母亲,不要紧,想来是方才起猛了!”推开独孤伽罗要走,却又觉胸口一阵沉闷,俯身干呕,却又吐不出甚么。

杨丽华立在身侧,闻之不由心伤,轻声劝道:“母后,保重身子要紧!”

听着殿外再也没有杨坚的声音,宇文邕这才长叹一口气,俄然间,但觉心口一阵绞痛,不由低哼一声,伏下身去。

宇文邕挥掉头脸上的尘沙,冷哼道:“不过是一阵大风罢了,能奈我何?”坐正身子传令,“持续解缆!”哪知话刚出口,只觉心口剧痛,脑中一阵昏沉,“啊”的一声大呼,跌上马去。

宇文邕生前对宇文赟的管束极其峻厉,宇文赟害怕父皇,已甚为收敛,现在宇文邕身亡,宇文赟落空压抑,想今后君临天下,大周江山尽在把握,再也不必服从旁人,对劲之下,竟不等天子大丧,就纵情声色。

四夫人大喜过望,死力奖饰奉迎。宇文赟哈哈大笑,向司礼大臣挥手道:“就这么定了!”

宇文邕轻吁一口气,眼底暴露一抹悲惨,低声道:“你来了,但是……但是朕要走了。伽罗,朕这平生,遭际盘曲,大起大落,本想成绩一番大业,可现在天不假年。能有本日,朕也已不枉此生。而朕这平生最悔,就是幼年时不懂真情宝贵,将你一片真情孤负,导致平生感情寥寥,抱憾毕生。”

独孤伽罗见她情意已定,心中暗叹,又不能强劝她伉俪分离,只得点头。

宇文邕定定谛视他,脑中回旋的是他口口声声对杨坚的赞誉,心中只觉仇恨莫名,冷声问道:“这一次,又是谁教你请旨出兵?”

杨丽华咬牙恨道:“改过?母亲,你可晓得,本日司礼大臣来问即位的诏封,他……他竟要立五位皇后!”

随军太医急仓促而来,略加诊视,颤声道:“高将军,皇上恶疾发作,随军药草不济,该当马上回京医治!”

眼看着宇文邕双目紧闭,已没有一丝认识,高颎神采大变,嘶声大吼:“太医!太医……快!快传太医!”

杨丽华向她怔怔而视,隔了很久,才哑声道:“母亲,若只是丽华一人倒也罢了,但是……但是现在有这个孩子,我……我……”

独孤伽罗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微微一动,立即道:“你如此模样,不如请个大夫瞧瞧,也免得此时回宫,惊得人仰马翻!”也不等她承诺,一迭连声命人去请大夫,又扶着她进本身屋子里去。

高颎、杨素大惊,齐齐抢前扶住,疾声唤道:“皇上!”

独孤伽罗的心已按捺不住地颤抖,她伸手摸索地握住他的胳膊,哑声唤道:“皇上,我是伽罗,伽罗来瞧你了,你醒醒啊!”此一时,她才惊觉,那衣衫下的手臂早已肥胖不堪,那里还丰幼年时的孔武有力,而现在,他还合法盛年啊!

隔一会儿大夫前来,替杨丽华细细诊过脉,起家向独孤伽罗连连施礼,笑道:“恭喜杨夫人,这位夫人有喜了!”

杨丽华实在心中早已明白,只是想从母亲这里寻到一丝但愿,闻言眸光顿时一黯,泪水再次滑落,点头哭泣道:“他……他竟然涓滴不顾及与丽华的交谊,更健忘当初的誓词!”

宇文赟克服回师,顿时申明大噪,对劲之余,对杨坚更加佩服不已,借机向宇文邕进言,但愿能重用杨坚。

独孤伽罗不由泪如雨下,点头劝道:“皇上,你合法盛年,现在不太小恙,当好生保养才是!”

被她一问,杨丽华泪珠儿在眼里滚了滚,咬牙道:“母亲可曾听闻,这几日太子的所作所为?”

独孤伽罗闻召,震惊之余又难以置信,仓促随安德进宫。

就在此时,但见六合一线间,一层黄云骤起,暴风夹着飞沙,半晌间已囊括六合,向雄师滚滚扑来。

阿邕!这是他听到她最后的一声呼喊,在他平生最后的时候,落下一个句点,也算是一份美满。

太医见他再也不说不动,躬身上前,细细诊过,立即跪倒,悲声道:“皇上驾崩了——”

宇文赟扑上前抱住宇文邕身子连晃,失声痛呼:“父皇!父皇!”从幼至长,宇文邕对他督导甚严,他却恰好反其道而行之。现在,在他想要博得父皇的喜好,博得父皇的信赖时,父皇却就如许放手而去。

独孤伽罗心中一酸,顿时泪落如雨,连连点头,哽声道:“是,皇上,是我,我是伽罗,伽罗来看你了!”

朝中众臣面面相觑,高宾、尉迟迥等人皆是无法,而赵越、陈王等人眸中却多出几分算计。

“好!”高颎点头,咬牙传令,“前锋营,马上随我护送皇上回京!杨素,你率雄师随后!”

宇文邕摆手点头:“无妨,不过是旧疾!”

张先等人也立即出列,齐声劝谏。

独孤伽罗叹道:“正因如此,母亲才感觉这个孩子来得及时,现在你进可攻,退可守,全在你一念之间!”

剧变以后拼着性命争夺而来的天下,此时在他寥寥的几语中竟然变成空无,唯有一腔密意是他此生的执念。

殿门外,杨坚久跪不见他传召,心知再跪下去,也必定难以令他转意转意,咬牙站起,一步步向殿门走去。

阿史那颂脑中轰的一声响,身子一晃,几近难以站稳,一把抓住医正,点头道:“不!不!皇上正值盛年,如何就会油尽灯枯?你……你不要胡说,快……快给皇上用药啊!”

离长安十余日,阵势从起伏连绵的山峦垂垂变成广漠无垠的沙地,最后另有水草可寻,再过几日,已经只是连缀的沙丘,再往前就是周北两国的鸿沟。

杨丽华神采乍青乍白,咬唇默想半晌,才低声道:“母亲,他虽荒唐,对丽华却仍看重,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你容丽华想想!”说罢放开独孤伽罗,起家向外走。

满殿的人听得真逼真切,互视几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史那颂嘶吼半晌,终究浑身力量耗尽,身子渐渐软倒,呆坐半晌,向安德有力道:“去!传……独孤……伽罗!”最后一个字出口,脸上已尽是哀痛绝望,目光渐渐移到宇文邕脸上,哑声道,“我替你将她请来,你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独孤伽罗大吃一惊,上前一把扶住她,连声问道:“丽华,你如何样?那里不舒畅?”

公元578年六月,周武帝宇文邕驾崩,年三十六岁。

杨坚获得动静,更是大吃一惊,已顾不上与宇文邕的嫌隙,也不顾高颎和独孤伽罗的禁止,径直进宫,直赴文昌殿。

后宫阿史那颂听到皇上要北伐的动静,大惊失容,吃紧赶往文昌殿,苦苦相劝宇文邕收回成命。而此时宇文邕心中只要一统天下的野心,对她的安慰充耳不闻。

杨丽华神采大变,目睹他沉浸在四位夫人的和顺乡中不能自拔,微微咬唇,沉默拜别。

仿佛听到阿史那颂的呼喊,宇文邕身子一动,嘴唇微微颤抖,喃喃地吐出几个字来。

听到她的名字,阿史那颂身子一动,目光转回,固然似落在她的身上,却空浮泛洞,又似甚么都没有瞧见,低声道:“皇上在等你,你……和他说说话吧!”

最后一句话出口,独孤伽罗心中最后一道堤防终究崩决,眼泪顿时成河,失声痛哭:“阿邕,不!阿邕,你不要走!伽罗不恨!伽罗从未曾恨过你,你不要走……”

宇文邕不肯重用杨坚,以杨坚伤后再不能统兵为由采纳。只是不消杨坚,朝中文臣武将,竟没有一人比他更加合适。

杨丽华不懂反问:“傍身之宝?”

宇文邕冷哼:“朕要成绩雄图霸业,岂能畏首畏尾?你不必多言,归去吧!”说完回身回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满殿的人见状都是精力一振,却更加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恐怕惊扰到好不轻易醒来的天子。阿史那颂见他竟然被独孤伽罗唤醒,一时候心中且悲且痛,又带着一抹深深的无法。

独孤伽罗怔立一会儿,伸手揽她在怀,低声道:“我不幸的女儿!”当初宇文赟求娶杨丽华,曾在他们佳耦面前发誓,此生当代,只要杨丽华一人。现在,他不但有四位夫人,竟然荒唐至要并立五后。想到杨丽华今后的处境,她不由心中酸痛。

但是阿史那颂那里听得出来,抱住宇文邕不竭地要求,要求这个她爱了平生的男人,要求这个她平生都没有获得的男人,只求他能醒来,不要丢下她一小我。

杨坚怔立半晌,晓得再难相劝,长叹一声,只好向着殿门见礼,怅但是去。

独孤伽罗沉默:“先皇对太子管束峻厉,现在他落空管束,天然变本加厉,过些日子,或者自个儿会觉无趣,自行改过!”这几日她听到风声,宇文赟的所作所为可谓离经叛道,已不是本来的纨绔可比。

宇文邕点头道:“正因朕是大周天子、一国之君,才气更加鼓励士气,一举平灭北国!”见高宾等人还要再劝,摆手道,“朕意已决,不必再说,点集兵马,选良辰谷旦出兵吧!”说完,再不等众臣相劝,出殿而去。

屋子里顿时一静,统统的人都紧紧地谛视着她,侧耳聆听他的声音。

“甚么?”杨丽华霍然坐起,吃惊地望着大夫,又难以置信地轻抚本身小腹。

独孤伽罗轻叹一声,轻抚她的发顶,沉吟半晌道:“丽华,爹娘对你,始终不改初志。我们要的,是你平生安然喜乐,如果……如果那皇宫你实在不肯再留,母亲为你设法。这个皇后,我们不做也罢!”

时隔不久,边陲再传动静,因之前宇文赟使计,借北国之兵夹攻吐谷浑,过后被北国窥破,借机扰边,劫夺百姓财物。尉迟迥觉得,北国与大周不但是盟国,还是姻亲,该抢先礼后兵。而北国可汗阿史那玷厥几次助杨坚出兵,二人有几分友情,此事非杨坚莫属。

宇文邕早已堕入本身的回想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喃喃道:“伽罗,这些年,朕到处与你作对,只是想让你多在乎一些,即使是恨,也强过健忘。可现在,朕又怕,怕你记恨,怕你恨着此时的朕,也是以健忘畴昔的阿邕。伽罗,对不起……对不起……是好是坏,阿邕,再不能守着你了……”

安德见他一脸痛苦,心中不安,等宇文赟拜别,这才劝道:“皇上经常心口疼,怕有甚么病症,再唤太医来瞧瞧吧?”

阿史那颂呆立半晌,俄然回身向宇文邕扑去,一把将他身子抱住连摇,哭叫道:“皇上,你醒来!醒来啊!你不是要北伐吗?你不是要雄图大业吗?你起来啊!只要你起来,臣妾再不拦你!你快起来……”

“皇上!”殿中世人齐齐磕下头去。

独孤伽罗失惊:“甚么五位皇后?”

阿史那颂双手紧紧地抓着杨丽华,眼看着榻上的人双眸紧闭,身子仍然不住地颤抖。

宇文邕微叹一声:“本日不说,朕怕是再没机遇说了!伽罗,朕平生最悔,是不能与你相守平生;最恨,是你家中逢变,朕却有力互助。现在,朕空有这掌天之权,情愿为你一掷存亡,可你要的,却再不是朕。朕这平生,任如何挣扎,不能有你相伴,毕竟没有任何意义。朕空有天下,而这天下,又如何与你比拟?”

她有喜了?这个孩子,在她和宇文赟最为恩爱时没有到来,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宇文邕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疼痛,点头道:“北国强大,不是吐谷浑可比。你是太子,一国储君,当然要为国着力,但是也不能任凭旁人调拨,动不动就要以身犯险!你那些雕虫小技,怕只会误了朕的大事!”

独孤伽罗看着她泪痕满布的脸,心中不忍,却还是狠了狠心,点头道:“丽华,你嫁的不是凡人,他是太子,很快,他就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岂会忏悔?更何况,现在的太子,又能听得进谁的话?”单单这几日,只因为太子行动乖张,言官进言,他就免除了几名大臣,现在他当真要立五后,怕无人能阻。

独孤伽罗皱眉道:“但是你如此处境,我们岂能坐视?”

宇文赟见他皱眉沉吟,立即上前跪倒:“父皇,北国可汗是儿臣母舅,儿臣请旨统兵前去,若能和谈当然是好,如果不能,儿臣也不惧一战!”

宇文邕驾崩,多年的争斗,多年的防备,也随之烟消云散,反之,带给杨坚和独孤伽罗的,是对昔日阿谁宇文邕的回想。

杨丽华沉默,考虑再三,想起与宇文赟的各种,再想到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毕竟没法放下,轻叹一声道:“古来天子后宫,哪一个不是美人三千?这世上男人,又有几人能如父亲?现在既有这个孩子,丽华总要搏上一搏!”随即渐渐起家向独孤伽罗告别,“母亲,本日之事,请母亲务必守口如瓶,孩子的事,丽华另行设法让他晓得!”

第六十四章 立五后丽华有孕

听着她悲惨的祈求,世人不由心中惨淡。

“傻孩子!”独孤伽罗感喟,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你和他一场伉俪,他待你如何,你心中又待他如何,只要你自个儿内心清楚。他若当真不堪,你又岂能因为这未出世的孩子委曲自个儿?本日你若再不肯留在宫里,给他做甚么皇后,我们就匿下这个孩子,母亲设法让你离宫,远走高飞,这世上,任谁也不会晓得,现在的太子,将来的天子有过这个孩子。但是你若还是对他有情,不肯就此分开,这个孩子,便可成为你傍身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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