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铺好前路

“谭怀柯，我明天就把话撂在这儿，申屠府的产业你一文钱都别想拿到，更不要妄图再醮给灼儿，成为当家主母！”老夫人怒极，抬手就要将藤条打在谭怀柯身上，“我当初就该让你下去陪衡儿！”

她不是不信他的情义，而是不懂他为何如此鲁莽，不留余地。

没了旁人在场，谭怀柯直言：“申屠灼，你算计我？”

申屠家仅剩的嫡子受罚，统统人噤若寒蝉，哪怕心中再多猎奇，也躲开祠堂远远的，埋头干本身的活计，恐怕被连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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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申屠灼站了起来，一把将蓼媪搡开，顺道从阿母手中卸下藤条，啪地一声抽打在蓼媪身边的供案上。

即便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到，谭怀柯也还是保持着复苏，陪他做完了这出戏。他们明显那么有默契，却如同隔绝着山海，可望而不成即。

得不到回应，申屠灼无法地笑了笑。

“只是表完了衷情，还能够一箭双雕。”他慎重解释，“一来把罪恶全都揽到我本身身上，阿嫂认也好不认也罢，阿母要对于的只要我。二来你不日就要以陌赫公主的身份出发前去安都，那么申屠大娘子也该有个消逝的来由。”

差点被藤条抽到，蓼媪吓得浑身颤抖，颤巍巍道：“2、二公子，这狐媚子害得府中鸡犬不宁，老奴也是为了你好啊！”

申屠灼紧咬着牙，闷不吭声地挨揍。

“你早就策划好了……现在只要我提出离郡跑商，君姑毫不会禁止，她巴不得我离你越远越好。”谭怀柯不由动容，“为了给我铺好前路，你不吝做到这个境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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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闭幕，全部申屠府堕入诡异的安好中。

申屠灼自小备受父母兄长疼宠，性子不免娇纵了些。家中重担从未落到过他的头上，以往流连在兰英馆、酒坊和赌坊之类的处所，与乐伶舞姬、狐朋狗友交友厮混，都没挨过女君半句叱骂，这回到底做了甚么，惹得女君大动肝火？

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石板上，申屠灼昂首望着申屠渐知和申屠衡的牌位，说道：“阿翁阿兄在上，保佑我察举顺利，重振申屠家的威名与荣光。待我功成名就，便请阿兄放妻和离，让守寡的阿嫂再醮于我，不再蹉跎刻苦、惹人非议……”

老夫人气得头晕目炫，在蓼媪的搀扶下又打完一轮，用藤条指着他骂：“我再给你一次机遇，当着你父兄的面，收回那些混账话！”

老夫人一藤条抽下来：“你开口！”

申屠灼叹了口气：“总归是要受这顿经验的，还是让阿母把火气撒出来才好，不然怒极攻心，指不定憋出甚么病症来。”

谭怀柯也给气笑了：“那可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表衷情，差点让我也被家法抽得皮开肉绽。你不会纯真想用这等荒唐行动去袒护擅自插手察举的罪恶吧，拿我这个不幸的寡嫂做挡箭牌，小叔你真是一点都不给本身积善。”

谭怀柯不欲留下接受迁怒，趁着蓼媪惊魂不决，拉着早已蒙了的申屠霁也分开了。

蓼媪自恃女君亲信，朝谭怀柯骂道：“好你个狐媚子，原觉得你寡居偏院能诚恳点，谁知竟把主张动到了二公子身上！目睹至公子的产业谋不到，你便蓄意勾引二公子，撺掇他顶撞女君，是想借机执掌中馈吧，真是好暴虐的心机啊！”

谭怀柯坐在屏风外，说道：“感觉疼就该喊出来，以君姑对你的软心肠，喊得越惨痛，挨的打就越少，谁叫你偏要逞强。”

且不说二人身上都背负着悬而未决的费事，事前申屠灼完整没有跟她通过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祠堂里说要她再醮，当真让她措手不及。

谭怀柯淡然道：“这话是小叔提的，我也是第一次听闻呢，该问他作何想的才是。”

蓼媪本就与她有过节，见状跨步上前，想要反剪住谭怀柯的胳膊，好让女君的藤条结健结实落到她身上。这仆妇年纪虽大，力量却不小，平常惩办下人非常谙练，谭怀柯忙着遁藏藤条，失了抵挡先机，竟一下摆脱不开。

祠堂中一时兵荒马乱。

“我当真在表衷情，阿嫂为何不信呢？”

现在二公子不知闯了甚么祸，竟让夙来端庄沉稳的女君再度失态。

世人都觉得申屠灼真的独自去了县里，只要谭怀柯借着去布坊查账的由头，在乐府找到了他。此时大夫刚给他的背脊上好了药，他嘶嘶抽着气，正趴在软垫上忍耐疼劲畴昔。

“二公子，你莫不是被这胡女下了降头，得了失心疯了！”蓼媪惊呼，“女君，二公子不过是被利诱了，家法该用在这狐媚子身上才是！”

“……”谭怀柯不语，等着他的后话。

府中上一次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至公子俄然阵亡的死讯传来。当时关于至公子因何而亡，战报上说得不明不白，女君果断不肯信，向镇西军讨要至公子的尸身，却只获得一捧黑灰和一杆长戟，终究不得不接管镇西军的遁词和抚恤，在祠堂中痛哭失声。

“你……灼儿你……”

他打单道：“蓼媪，仗着阿母信重，你常日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真当本身是申屠家的主子了？清楚是我出言无状，你偏要祸水东引，恐怕是想挟私抨击吧！不管如何，谭怀柯还是申屠家的大娘子，你这么拘着她，是全然不把我阿兄放在眼里了！”

“用不着蓼媪替我操心。”申屠灼转向一旁抚胸喘气的阿母，说道，“事情都说完了，罪也请完了，我还要去盯着各县开凿水沟，恕不能在家久待。阿母若还想出气，便等我交了公差，返来前任凭惩罚。”

说罢，申屠灼披着浑身鞭痕，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申屠灼闷笑道：“如何会是算计呢？我清楚是在向阿嫂表衷情啊。”

目睹儿子不为所动，老夫人也将锋芒转向谭怀柯：“你做了甚么！我不计算你们谭家换人替嫁，还予你名分田产，给你居住之所，我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般祸害我儿！”

谭怀柯可不想平白无端挨顿打，当即错身遁藏，让那藤条落了空。

申屠灼为她辩白：“不关她的事，是我倾慕于阿嫂！她不过是阿母和阿兄在皇商擢选中投下的筹马，还未过门就守了寡，何其无辜！她聪慧贤能，将几个铺面打理得红红火火，接受了那么多非议，被家里的仆人到处针对，却未有过涓滴怨怼，我心悦于她，想要迎她为我本身的新妇，有何不成？归正阿兄也没这个福分……”

外头的仆人不知内里产生了甚么，只闻声本来垂垂和缓下来的抽打声又突然减轻，诘责控告、哭喊讨情，异化着失声惊叫，完整乱成一团。